Casey, C., & Wakeling, P. (2022). University or degree apprenticeship? Stratification and uncertainty in routes to the solicitors’ profession.Work, Employment and Society, 36(1), 40-58.
陈紫琛（北京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生）摘译
随着全球高等教育的扩展，接受高等教育逐渐成为获取高薪职业的关键路径。然而，尽管高等教育的普及为广泛社会群体打开了大门，但职业市场中的社会阶层分化现象依然存在。
本文探讨了学位学徒制(Degree Apprenticeship)能否打破传统大学通向专业职业的路径，并解决不同社会背景下个人在获取职业资格途径中的长期不平等现象。通过对来自四所大学和五所英国律师事务所的23位法律学生、实习律师及律师学徒的深度访谈，研究揭示社会阶层背景如何影响律师职业道路的选择，尤其是相较于传统大学路径，学位学徒制路径的接受度与评估差异。
根据英国政府学生办公室的定义，学位学徒制是企业员工通过高等教育阶段的学习，获取学士或硕士学位，学位学徒的学费由企业通过学徒税支付，并向学徒支付工资。
学徒通过培养可同时获得工作经验和学历文凭，其把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高技能与学位证相结合，打通了学徒制培养层次的通道，实现职普融通的目的，提升学徒制的吸引力。英国学位学徒制坚持招生即招工、工学一体的人才培养方式，依靠学校和企业的双场所促进学位学徒理论知识、实践能力和职业素养的综合发展，理论与课程结合。（张侨芮,肖煌,戴雨妍.英国学位学徒制的发展概说、实践路径及启示[J].上海教育评估研究,2024,13(03):54-59.）
学位学徒制作为一种创新的职业资格获取途径，特别在长期依赖大学教育的职业（如律师）中，被政府和政策制定者寄予厚望。他们认为学位学徒制可以打破精英大学对职业进入的垄断，促进社会流动。然而，年轻人普遍对学位学徒制的认知不积极，相较于学位学徒制，他们更倾向于认为高等教育能为其提供更好的职业发展机会。自2016年起，英国引入学位学徒制作为获取律师资格的一条新路径，通过在职培训，学员能够边工作边学习，最终获得法律学位并取得律师资格。这种模式提供了一条无需支付学费的职业资格获取途径，理论上有助于解决高等教育膨胀带来的就业市场竞争。然而，这条路径仍然难以与传统大学教育模式抗衡。
图 1 获得英格兰和威尔士律师资格的途径
尽管学位学徒制为职业提供了一条无学费的替代性路径，文章指出它并未如预期般被社会如是群体广泛采用。相反，很多中产阶级学生将其视为一种可供选择的替代方案，而来自弱势背景的学生通常对这一新兴路径感到陌生和不确定，因而倾向于选择更为熟悉且被广泛认可的传统大学路径。这一现象挑战学位学徒制能够提升社会流动行、增加职业机会的政策假设。
文章使用了Breen和Goldthorpe的相对风险厌恶理论（RRA）进行分析，指出人们在面对职业选择时，往往会选择能维持其社会阶层不下降的路径。虽然学位学徒制的无学费特性理论上对经济条件不利的人群更具吸引力，但实际中受访者普遍认为学位学徒制仍未获得广泛认可，职业发展前景并不明朗。因此，尽管财务上更具安全性，学位学徒制并未显著改变社会阶层固化的现象，特别在律师行业。精英律所更倾向于更倾向于聘用来自精英大学的毕业生。通过学位学徒制获取律师资格的人在进入顶级律所或快速升职方面面临更多挑战。
社会阶层与教育路径选择的关系在文章中得到了进一步探讨。研究表明，大学的等级化现象加剧了这一问题，特别是在法律这一高度专业化的职业中，精英大学的毕业生在获取实习合同和职业机会方面具有明显优势，而学位学徒制的参与者则面临更大的就业不确定性。此外，高昂的法律教育学费使弱势群体难以负担学业，而学位学徒制通过消除这一财务障碍，确实为部分人提供进入法律行业的新机会。
学位学徒制作为进入律师行业的路径仍然处于早期阶段，其长远的职业发展影响尚不明确。学位学徒制途径的毕业生尚未完全进入职场，因此学位学徒制能否真正成为律师行业中可行且具备竞争力的途径，仍有待进一步的观察和研究，特别是跟踪学位学徒制毕业生在职生涯中的发展情况，以评估学位学徒制在律师行业中的真正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