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累女人泪
第115章/男人累来女人泪
心理压力加环境压抑，丁梦妮深感自己难以挣脱这种无形的挤压，好一阵才心虚道：“你不实事求是，我说的是我们都是好人，只是……”
“啥‘只是’？”包大海寸步不让道：“你早先说我是‘烂好人’，还不如强盗，烂好人跟坏人有区别吗？！”
“你同样说过好多让我伤心的话，算了，我不想再说了。”
包大海仍旧不顾一切蛮横道：“告诉你，我跟你一样，同样能死心眼儿恨人！敢恨人恨到死！”
丁梦妮对包大海的反应早有准备，于是她采用避其锋芒以柔克钢，以沉默对咆哮。
包大海在气极败坏中，满怀怨怒继续道：“你是那种不想走过程，只想有结果的女人，不想走过程的人不配有结果！要是天下女人都你这样，一大半男人得他妈进坟场，满世界找不到下力人，大款真要穷得他妈的只剩钱！你早先不是总说当初跟我是鬼迷心窍吗，既然醒了，跑就是，别回头。”
丁梦妮任由包大海咆哮着，反而平静地拿过包大海手里茶杯，为其添加茶水。
包大海接过丁梦妮递来的茶杯，仍旧火道：“你说我是天下第一蠢男人，好，我说你是天下第一蠢女人！”
别看包大海叫得凶，但丁梦妮凭着与包大海曾有过的十多年生活经历，尤其从包大海刚才说“翻了坛子倒了缸”，这种由来已久的话语习惯中觉察到，包大海还是原来那个情感上提不起放不下的情绪化男人；与此同时，前不久在朝天门广场听小胡子男人说“出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话也冒了出来，还有就是包蓉蓉说“别人的妈妈我下才不亲”的话，想到这里，丁梦妮顿时一扫阴霾信心倍增。
丁梦妮认真道：“大海，最难的日子都过了，我真心愿意陪你。杨宝财说你既是‘潜力股’又是‘积优股’，了不起，我真心祝贺你。”
“潜到底下浮不出来，忧得不敢对人说，想来都于心不安。”
包大海看似说着“于心不安”的话，但不经意中也流露出第一次下海操作前途未仆，重压在心的，真实的于心不安。
“我会安的，随遇而安。”丁梦妮平静道。
包大海淡淡道：“你安了我不安，我要不欺穷还认情的女人。”
“我早先寄钱给你解决工作上惹的麻烦也叫欺穷？两次离婚和好时你同样没钱，我还是没嫌你。”
面对事实，包大海被哽得有口难言了，只好大口大口喝着茶水，因为出了先前一通恶气，所以他这时心绪平和了许多。
“我是俗人，你不是凡人，我不想跟完美女人过日子，你还是换人吧，我没意思。”
情急之下，丁梦妮决定摔出包大海曾经见过的袁海龙，而不讲肖为民等人见过的李永生，只要包大海本人没看见她就不怕。
“我承认，我的确有过想再选择一次的打算，就是你见过那人，他叫袁海龙，是我的高中同学，的确是个大款，但我最终觉得他比不上你，海玫和玉兰都知道。”
“梦妮，以前你不信我，现在我不信你，真不信，还是各走各吧。”
丁梦妮被包大海三个“不信”打得心境灰暗到了极点，这对一心想要再续情缘的她来说，无异于要命，但她仍决定不顾一切硬扛到底。
“人心都是向着希望的，就像小钟同意杨宝财回家一样。”
包大海口气强硬道：“我早说过不向你打饶命拳的，没你我一样过日子，要不我们比比，看谁能笑到最后。”
丁梦妮好一阵气冲脑门后，终于压住上窜恼火，如此这般对包大海说，她俩谁都还没笑到最后，就算包大海以后再找女人，最多比自己年轻；就算包大海以后做得再大，再能挣钱，那也只能去帮别人的家；丁梦妮用心良苦地提及她没忘记包大海曾经说过，不希望把成绩带进别人家的话，并说别看包大海“从来钱心不重”，真到那时，他的钱心会比任何人都重。
丁梦妮继续用心良苦道：“说真的大海，你过去对大小两个家的贡献确实太小了，再有理都亏理，永远脱不了愧疚。”
丁梦妮语音虽然不高，甚至还带有一丝柔情，但这对包大海来说，竟如同控诉尖刀，字字句句扎在心上，日积月累的负疚感愈加沉重了。
为了暂缓难过，包大海带着说不出的亏心，起身走向阳台……
见包大海在阳台前站着，丁梦妮想起殴阳海玫所说“外来情总不抵原有情……门一关，就算真犯贱也没人知道……再煮熟一次，看他还往哪里飞”，又想到那句“床头吵床尾合”的老话，于是她平静地走进厨房，放好两盅温水，将两支牙刷挤上牙膏，然后来到包大海面前。
包大海两眼茫然地望着星空冷月，直到丁梦妮碰他了好几次才回过神来，傻傻的，一会儿看着面带淡淡笑容的丁梦妮，一会儿看着伸向自己的牙刷，然后又看着墙上时针过零点的挂钟。
包大海本想说“我走了”，但嘴又不听心使唤；本想转身离去，但腿却不由心指挥，脸上带着极不自然的，僵硬的笑。
“你忘记早先说过跟我缘分尽了的话啦？”
“旧的没了开始新的呀。”
“你真愿意和好？不是我缠的？”
“知道你怨我，我愿意对你作任何补偿。”
就这一刻，虽说包大海的满腹怨气发不出来了，但他仍旧话语幽幽道：“你说过不准我再碰的。”
“没说过我不能再碰你，我……”丁梦妮只觉得委屈透了，难过极了，实在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满心酸楚的包大海，被耳边哭泣搅得开锅似的翻腾，他忍不住抱住了丁梦妮……
总算又有了人气的睡床上，自以为“情感合同”能得再续的丁梦妮，平息了激烈的呻吟和喘息后，仍旧紧搂着包大海。
“刚才我够温柔了吧，过去你总说我不够温柔，以后你会觉得我有说不出的温柔，还要你给我发温柔奖。”
“我们还没恢复联盟，正事儿还没有……”
“啥叫‘还没有’？”丁梦妮猛地抬起汗津津的身子，深感委屈道：“正事儿都干了你还想啥？！那我不干！”
面对此时的丁梦妮，包大海又想起了罗娟那句“扯扯绊绊的缘分”。
夜已深。
躺在包大海身边身的丁梦妮，心疲惫又情绪怪异，渐入梦境后，时而登上高山，俯看着洁白云海在群峰间翻滚，欢畅无比；时而身陷底谷，面对着残破小路在荆棘中蜿蜒，伤感难言。
一觉醒来的包大海，闻着吸入鼻中的馨香，侧视着丁梦妮，听着其嗔痴般的呢喃，世人都说，女人睡梦中的笑最甜美，但包大海却分明看见丁梦妮的笑脸上挂着泪滴。
深知自家这对婆媳个性的包大海，甚至不相信钱能平息她们之间由来以久的恶循环矛盾。于是乎，在这一刻，由最初《姓氏与婚配》一书中的“包丁”说开始，到后来的“婆媳闹”，另及曾满心期盼过的“婆媳欢”，而这些句子，此刻在包大海的脑海里，竟似打架般不停的闪现，这个如同江湖恩怨般缠斗不停的家庭，斗到何时方始休？
身陷此情此境的包大海，既不相信他按得住老母亲这只“葫芦”，也不相信他按得住丁梦妮这只“瓢”，更不相信老包家以后真会有“否极泰来”的一天。
好一阵思虑后，包大海满腹酸楚又悲伤的想到：十多年来，我真的是苦够了累够了也怕够了，唉！
后 记
当我终结这部既写自己，也写朋友，更写社会的《男人累女人泪》全文之余，仍走不出沉重与心累，原因是，任何人都无法确定看似走出一种沉重，少了一种心累之后，没有继而再来的沉重与心累。说到底，这就是我们始终要面对的现实。
愿人文社会永远和谐健康，
愿天下家庭永远美满幸福。
2024/9/19
作者简介
康亮（真名：李杨康，曾用名：李杨康亮），自由作者，1955年生于重庆，祖籍山西，新三届知青。已出版新人性长篇社会传奇小说《走出肮脏岁月》（上）、《走进阳光岁月》（下），新人性长篇婚姻家庭小说《男人累女人泪》。另著有系列人生故事、知青回忆录、中、短篇小说、小小说、文学短剧。长篇社会题材小说《天下轶事》（上下）写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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