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累女人泪
第112章/有钱男人无钱鬼
下午四点，专销点装修现场。
包大海帮杨宝财转倒完两个小半桶油漆后，起身正说着小商品货架事情时，陈欣欣一反以往日鲜亮打扮，衣着庄重的悄悄走了进来，冷不丁从后面捂住了杨宝财眼睛，包大海见状笑了笑没出声。
“香喷喷的，手也嫩，谁呀？咬手啦，报警啦，喊老婆啦！”
“啥都不怕，就怕你喊老婆。”陈欣欣嬉笑着松开双手。
“你还知道怕呀，”杨宝财说着将沾有油漆的双手向陈欣欣伸去，“那我就抱……”
“别别别，”陈欣欣左右躲闪着道：“别弄肮我的新衣服，真要刮不掉就麻烦了。”
杨宝财收回手来一脸怪笑道：“那我叫小钟陪你去请医院刮。”
“就会说骚话，我是说油漆沾上刮不掉。”陈欣欣嗔笑着打了杨宝财一下道：“要说你闻我香吃我肉，我没报警你反倒又报警又喊老婆的。对了宝财，找时间抱一次，再抱就进洞房了。”
“真的，不骗你，”杨宝财边让着拥来的陈欣欣边道：“一会儿我老婆要来，别疯了。
陈欣欣叹着气道：“唉，真是的，我咋千遇万遇都遇不上个怕我的男人呢，从没感受过，太遗憾了。”
“男人不怕你，女人全怕你。”
“我知道你不是怕老婆，是在乎。”
“当然在乎了，她是我老婆嘛。”
“既然在乎那我给你出个妙计。”
“得了吧你，还不如没计。”杨宝财笑道。
“是的。”陈欣欣边说边比划着，“身上的钱永远不超过一百块，永远让老婆知道你外出的行踪，跟朋友聚会永远带上老婆，永远让老婆放心，永远满足老婆的虚荣心。”
杨宝财一听更见笑了起来，“我的个老天，全都要‘永远’啊， 那我不成东方之猪了。”
“老公怕老婆，天下第一真理。”
杨宝财一本正经道：“你的话也对，看来我是得好好想想了。”
“才说你傻，立马又矜持，我……”
“你念反啦，”杨宝财拍着手笑道：“不是惊吃，是吃惊，跟我玩儿幽默呀！真好笑。”
陈欣欣跟着拍手道：“你才真好笑真幽默，回去翻词典，看一下啥叫‘矜持’。”
“不用翻，别拿我当文盲开涮了，‘矜持’就是故作姿态。”
“哦，原来你是真幽默。”
“看你今天穿得周正，想来上班了？”
“来看你，想你呗。”
“别想我，我是穷人，肚子饿了啄几颗大米，肠子锈了叼几块肥肉，从记事起就不记得吃过啥好东西。一年到头穷得卵子打脚杆，耗子喝米汤，糊嘴儿而已，杰出的穷鬼；抽二手烟，喝隔夜茶，穷得叮当乱响，昨天还听见家里耗子为我喊天叫穷。别以为穷人是天下最大的群体，有人想进还进不来呢，我自豪得很。”
“嚎个鬼。”陈欣欣说着转对包大海道：“我啥时能上班？”
包大海随口道：“春节前，还能让你拿上加班费。”
“那太好了！”陈欣欣笑嘻嘻道：“宝财，晚上敢不敢陪我到‘龙凤缘’疯一把？游龙戏凤哦！”
杨宝财一脸正经道：“你不是去消费，是去浪废。听我说，你不要成天总想着歌厅进舞厅出，还是要……”
“要个屁，”陈欣欣娇嗔道：“连想啥都管啊！也太绝了。就算想又啥了嘛，连想都不准我还是女人哪？！”
“不是不能想，我还想，总不能不实际吧，得干点儿适合本份的才行。莫非你真想当二奶？”
“不管我当二奶是啥动机，既然有男人顺应就得对我负责。”
“那你到底想找啥样的男人？”
“样样都行的男人。”
包大海笑着插话道：“样样都行的男人好像没有吧，真要样样都行没准儿样样稀松。”
“宝财样样都行。”
“就因为你样样都不行，所以才觉得我样样都行，其实我们都不行。”杨宝财说到这里，朝陈欣欣拌着鬼脸道：“我再行，这里不怀崽儿；你再行，这里上不长虫。”
“你行我就行，你样样都行。”陈欣欣说着用肩膀碰了碰杨宝财，“我跟你当二奶，悄悄的，还不要你负责，敢要我吗？”
杨宝财笑道：“上头不灵，下头不行，手头没银。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心胸的女人。”
“哟，你真会说话，你看过我心胸？想看吗？找时间让你看够。”陈欣欣说着撒娇似的推了杨宝财一下，“算了，说点你听得懂的话，我要去疯啰！”
某日晚饭后，包大海正在家里写字台台灯下看着摆好的纸笔，为招聘员工工资费心思时，丁梦妮打来了手机。
“你能不能来一下。”
“啥事儿？”
“过来嘛。”
包大海拿着手机，却不知怎样对丁梦妮说。
“你来嘛。”
看着眼前一摊子麻烦，包大海终于忍不住道：“就不问问我在干啥，真以为我没事，不可能你想干啥就干啥吧。”
“那，现在有空吗？你原来买的电饭煲坏了。”
“啥原来的，你原来还是我的现在不是了，一个破电饭煲关我屁事儿！”
自觉刚才话重些了，于是包大海又改口道：“你找人修嘛。”
“就要你来修，我还没吃饭。”
包大海拿着了无声息的手机，心里却为丁梦妮没吃饭发愁。
……
话说丁梦妮怀着“砰砰”心跳在门边听着，她吃准包大海肯定会来。
果然不错，大约十分钟后，楼道里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随即门铃声响起，丁梦妮在第一时间将包大海迎进屋来。
包大海下意识意打量着眼前似如新家的，自己早前的家，顿时不怀好意调侃起来，“你越活越贵，我越活越贱。不愧是聪明人啊，总叫得动能干人为你做事，看来还是聪明人比能干人能干。”
丁梦妮强装笑脸回道：“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包大海不说话了，开始检查电饭煲……
“电饭煲没问题，插头烧变形了，要换新的，暂时用微波炉吧。”包大海拿着电源线对丁梦妮道。
“我吃过方便面了，想你过来说说话。”
“行，那你说。”包大海边说边坐在沙发上。
丁梦妮看着包大海一头黑发，自然又想起上次在商场看见包大海与陈莲梅一起的情景，本就没话找话的她，却又说着后悔的话。
“染发了，精神不错。有了新女人？看来你很在乎她了。”
“染个发就有新女人，那你月月染发肯定月月都有新男人。”
包大海原本还想将自己看见的，以及陈莲梅曾经说过的事情也讲出来，但他最终忍了。
丁梦妮真有打自己一巴掌的想法，苦笑着道：“随口而已，看你说的这么难听。”
本就在后悔中的丁梦妮，想不到却仍旧说着后悔的话。
“那你想找啥样的女人？”
“我不问你干过啥，你也别问我想干啥。”
丁梦妮愣了一下道：“我干啥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他知。”包大海喷了口烟雾道。
“你还没回我想找哪种女人。”
“不为钱也跟我，认蓉蓉还孝敬我妈妈，没矛盾的女人。”
丁梦妮终于找到了话题，“家家都有矛盾，就算旧的没了也有新的。”
丁梦妮的话按理没错，就说眼前两人，十多年来，家庭矛盾，夫妻恩怨可谓“炉火纯青”，而旧矛盾旧恩怨彼此都能知晓，如能合归从前估计不会炉出新招，倘若双方真要另易他人，又尤其面对对方的子女、老人，又将产生怎能的样新矛盾新恩怨，正所谓旧矛盾旧恩怨没了，新矛盾新恩怨来了，旧的丢得掉吗？新的应付得了吗？谁也无法预测。
包大海转移话题道：“我承包了医院的电器维修和空调厂的专职维修，你还说我是又脏又臭的匠人头子吗？”
“好啊，那我恭喜你，恭喜你终于梦想成真了。”丁梦妮认真道：“我听说你还准备买车。”
包大海得意道：“有钱了，当鬼头，请一群小鬼来推磨，有钱男人无钱鬼。我的日子是熬过来的，你是咋过来的？”
“节约。”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钱不是节约出来的。”
“此一时彼一时嘛，老鼠还能长过猪哩。”
“哦，那你就慢慢长吧，我走了。”
丁梦妮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话题，只能沮丧地看着包大海离去。
作者简介
康亮（真名：李杨康，曾用名：李杨康亮），自由作者，1955年生于重庆，祖籍山西，新三届知青。已出版新人性长篇社会传奇小说《走出肮脏岁月》（上）、《走进阳光岁月》（下），新人性长篇婚姻家庭小说《男人累女人泪》。另著有系列人生故事、知青回忆录、中、短篇小说、小小说、文学短剧。长篇社会题材小说《天下轶事》（上下）写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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