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往事(36)德、苏、美对中国抗战的援助

文摘   2024-08-16 20:33   美国  
编者注:半杯清茶社曾于2022年11月13日邀请飞虎英雄小威廉 H.华莱士中尉的遗腹女朱迪作客半杯论坛并签书。详见报道《身既死兮神以灵--飞虎队英雄之女作客半杯茶叙》。
1、德国
国民党南京政府建立后,曾在北伐中立下汗马功劳的苏联军事顾问全部回国。蒋介石为了尽快建立起一支强大的嫡系部队,着手寻找新的外国军事顾问。由于英美对中日战争采取中立态度,1937年6月9日,孔祥熙秘密率团访德,中国购入作战物资8000多万马克,以德国所需的钨、锑、桐油、生丝、大豆偿还,并正式向德国政府提出聘请军事顾问的要求。

希特勒接见孔祥熙

到1937年全面抗战开始,从国外进口的武器装备有83%来自德国,有30万军队接受德国的军事训练和武器装备。参加“八一三”抗战的87、88、36师就是全部德式装备,在战争中起了很大作用。到1936年,单是在南京中央军校的德国顾问就有36人之多。总顾问为法肯豪森上将,1935年3月至1938年7月在华,他赶在抗日战争爆发前,加速进行了中央军的德械化,并在抗日战争初期大力协助蒋介石对日战略、战术上的部署。

法肯豪森将军

但后来由于德日同盟的存在,中德关系发生逆转,1938年6月27日,纳粹德国外交部严令在华的全部德籍军事顾问立即离开中国。

2、苏联

苏联九一八事变以及“伪满洲国”成立后,苏联远东地区面临着来自日本的直接威胁。在斯大林看来,中国战场能够吸引并牵制住更多的日军,减轻日本驻东北关东军对苏联远东地区的军事威胁。于是,苏联政府率先作出了支持中国抗战的表态。1937年8月21日,苏联同中华民国在南京签订《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和《军事技术援助协定》。苏联以大批军用物资援助中国。中国利用苏联信用借款向苏联购买322架轰炸机,777架驱逐机,100架教练机。陆军武器有坦克82辆、汽车1,516辆、自动牵引车602辆、各种火炮1,140门、机枪9,720挺、步枪6万枝及大量弹药。并派遣700多名飞行员、地勤人员、机场建筑师、工程师和机械师以志愿队的身份前来中国协助抗日。自1937年至1941年,中国战场上80%的国际援助物资来自苏联,这些物资的90%都是经新疆进入中国。为了运输这些军用物资,在苏联专家的帮助指导下,新疆在公路建设方面有了一个较大的发展,先后修建了以迪化(乌鲁木齐)为中心,西至伊宁、东至哈密全长1859公里的北疆公路,之后,又修通了迪化至塔城、喀什两条公路,从而沟通了北疆与南疆的联系,使全疆的公路里程达到了4160公里。并把北疆公路从伊宁向西延修至霍尔果斯,与苏联境内公路连接,由哈密再向东延伸至星星峡,与甘新公路衔接。这样,由苏联霍尔果斯,与苏联境内公路连接,由哈密再向东延伸至星星峡,与甘新公路衔接。这样,由苏联霍尔果斯至兰州,经甘川公路或西兰公路到宝鸡,再经川陕公路可以直达成都、重庆,加之1936年底陇海铁路已修通至宝鸡,从而完成了构建贯穿中国腹地和横贯西北全境的国际交通线。通过此公路运来的苏联军用物资装备了15个苏械师。苏联空军志愿队与中国空军共击毁日机1,049架。1941年8月,日军为准备偷袭珍珠港,与苏联签订日苏中立条约,苏联将苏军志愿飞行员撤回,并停止了对华的所有援助。

蘇聯志願航空隊

3、美国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美国保持中立。1936-1938年,通过中美白银贸易,中国获得一笔5000万美元的短期贷款。后来美国同意向中国借款1.5亿美元。1940年6月,宋子文代表蒋介石前往美国,成功争取美国政府提供钨砂贷款2500万美元与金属贷款5000万美元。这缓解了苏联退出后,中国抗战的困境。12月日本偷袭美国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英苏中结成反法西斯同盟。美国开始大规模对华援助,同年12月1日,美国提供信用借款1亿美元。1942年4月,美国政府决定为中国提供5亿美元贷款,不需要偿还。1943年1月,中美废除《中美平等新约》,美国放弃在华治外法权。同年10月11日,罗斯福向美国国会提出废除“排华法”。11月底在莫斯科举行的美苏英三国外长会议上,美国以减少援助相要挟,迫使苏联同意中国以四强之一身份列名于《四国普遍安全宣言》,奠定了日后中国的联合国四强地位。

驼峰航线

1942年5月,日军切断滇缅公路这条战时中国最后一条陆上联外交通线后,中美两国被迫在印度东北部的阿萨姆邦和中国云南昆明之间开辟了一条转运战略物资的空中通道,这条空中通道就叫驼峰航线。航线飞越被视为空中禁区的喜马拉雅山脉,因受山峰高度及彼时螺旋桨飞机性能限制,飞机只能紧贴山峰飞行,飞行轨迹高低起伏状似驼峰,所以得此名。美国提供飞机和成立第十航空队,这条运输线穿越印度、缅甸和中华民国,自1942年7月开始运作。在驼峰航线开通后,即成为中国战场国际援助的“生命之路”。

这是世界航空史和军事史上的最为艰险的一条运输线。长约800公里。飞越驼峰对于飞行人员而言是近乎自杀式的航程。航线跨越喜马拉雅山脉,穿行于缅甸北部与中国西部之间的崇山峻岭之间,频繁遭遇强紊流,强风,结冰,使设备加速老化。运输机时刻不停地从印度北部的13个机场起飞,在约800公里外的6个中国机场之一降落。有些机组成员一天可飞到三次往返之多。飞行员与作家Ernest K. Gann回忆他曾在印度的Chabua机场一天内目睹四次坠机事故。除了糟糕的天气和机械故障,手无寸铁的护送运输飞机在驼峰偶尔还会遭到日军战斗机在干旱(冬)季的袭击。有一次,当驾驶C-46执行任务时,Wally A. Gayda上尉遭遇日军飞机,在绝望中以勃朗宁自动步枪向日机乘员组舱窗射击,最终杀死日本飞行员。有时,每月飞机损失总额占所有飞机的50%。1944年C-54“空中霸王”四引擎运输机的到达大大提高了空运的吨位水平。

驼峰航线示意图

据美国官方统计,在1942年4月到1945年8月的3年另4个月空运中,驼峰航线为中国空运各类战争物资65万吨,包括武器弹药、医药及医疗器材、机器设备和粮食被服,还有33,400名乘客。中美空军在驼峰航线上共有609架飞机坠毁(包括C-46及C-47),468个美国和46个中国机组牺牲,共计超过1,600人。多年来有不少美国人士重飞驼峰航线以作纪念,其中有一位《时代》周刊记者,他在纪念文章中说,在天气晴朗时,完全可以沿着坠毁飞机的碎片的反光飞行,并给这条洒满飞机残骸的山谷取了一个金属般冰冷的名字:“铝谷”。这段文字后来放在昆明驼峰飞行纪念碑下纪念橱窗中。在中国抗日航空烈士的三十块纪念碑的六十面上,一共刻着三千三百个中外烈士的名字,其中有二千二百个美国人,这些年轻的美国飞行员,把他们年轻的生命献给了中国的天空,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唯一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纪念碑上这些名字。

C-54“空中霸王”

昆明驼峰飞行纪念碑

昆明市外国语学校内的“驼峰精神永存”纪念碑

抗战中的飞虎队

1937年初,应国民政府邀请,美国陆军航空队退役上尉陈纳德(Claire Lee Chennault)获聘为中华民国空军顾问。以空军上校的职级礼聘、月薪1,000美金,协助发展中华民国空军及训练飞行员。

由于中国飞行员数量有限,受蒋介石所托,陈纳德到美国去宣传中国抗战,并且请他组成由美国飞行员构成的空中武力。陈纳德到美国后,成功和美国总统罗斯福会面,获得他的支持及默许。1941年4月15日,中美达成一项秘密协议,并由美国总统罗斯福签署行政命令,允许美国预备役军人和陆军航空队、海军和海军陆战队“退役人员”前往中国参加战斗,并同意中国利用美国《租借法案》贷款给中国的资金来购买美国战斗机。注意与驼峰飞行用于运输不同,这批人员和飞机是用于空战的。7月10日,第一批美国战斗机驾驶员从美国旧金山启程前往中国昆明参战,8月1日陈纳德在昆明设立美国志愿航空队总部。租借法案通过纳入国民政府成为援助对象后,物资也开启了机会之门,宋子文等中国外交官员成功找到了一批为数100架的Hawk-81A2战斗机(P-40B),这批战机原来是由英国订购,因性能不符需求被拒绝接收。但对于战力需求紧急之下的国民政府来说,有新飞机远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因此接手了这批战机。

陈纳德在美国招募约一百名飞行员,当中40名来自陆军航空队、60名来自美国海军及海军陆战队。其中多数为后备役军官,也有少数为美国政府授意下自航空队中自愿退役转往中国服役之飞行员,另外亦招募了约200名地勤人员。飞行员名义上为中国“中央飞机制造厂”雇员。1941年8月1日,美国志愿航空队成立,总部设在昆明,陈纳德为美国志愿航空队司令。飞行员月薪600美元(1942年美国陆军航空队飞行员月薪最多347美元),小队长月薪650美元,中队长月薪700美元。另外击落每架日机有500美元奖金。飞虎队的薪酬和奖金由美国华侨司徒美堂领导的抗日组织筹款。

1941年秋冬之间,志愿航空队的飞行员持民间护照陆续抵达。志愿航空队最多时有约62架战机及飞行员处于备战状态,下辖三个战斗机中队,及少量侦察机。至1941年11月,志愿航空队的队员在缅甸同古机场结束训练。

12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对美宣战,志愿航空队随即正式参战。英国在远东秘密布设了当时新锐的雷达站,同意与重庆国民政府共享情报,陈纳德则负责迎击来犯日机。1941年夏至1942年5月期间,美国志愿队的三个战斗机中队多次和空袭的日军作战,并被中国军民昵称为“飞虎队”。飞虎队至解散前共接收过129架P-40,损失了80架,90名飞行员中有21名飞行员战死、被俘或失踪,另有3名于训练过程中阵亡。飞虎队在中国、緬甸、印度支那作战7个多月,共击落約150架日机。

飞虎队飞行员

缝在飞虎队飞行员制服上的“血幅”,指示军民救护被击落的飞虎队员。

1943年3月10日,美国陆军部以飞虎队为基础组建“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陈纳德被晋升为“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少将司令。原飞虎队虽已撤销番号,但中国民众仍称第14航空队为飞虎队。
陈纳德将军于日军投降抗战胜利前数天离开中国。在离开中国前,他被授予中华民国青天白日勋章。

1944年起中央社记者陈香梅被派前往采访陈纳德,两人一见钟情。1947年,24岁的陈香梅同54岁的陈纳德结婚,成为当时一大新闻,也为枯燥的本文增添一丝暖色。

陈香梅同陈纳德

陈香梅、陈纳德与他们的女儿

1958年陈香梅在陈纳德的丧礼上
墓碑背后是两人的中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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