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随着西方舆论对中国供应链中所谓“强迫劳动”问题的聚焦，一些国家加强了对全球供应链的关注，尤其是针对依赖中国供应链的全球汽车产业。美国方面的指责声称，中国制造商主导的全球汽车供应链可能涉及强迫劳动，并呼吁相关公司加强监督。然而，这些指责的法律依据和证据均站不住脚。对于跨国企业而言，这一情势主要凸显了供应链合规管理中的地缘政治风险，尤其是在全球经济联动与供应链高度复杂的背景下。
根据美国某调查公司的调查报告，一些国际汽车公司从中国供应商处采购的零部件涉及“强迫劳动”风险。这些零部件包括轮胎、电子设备、玻璃和电动汽车电池等关键部件（详细见下图），而其中的一部分在今年8月甚至依然通过正常渠道出口到西方市场。这表明，虽然存在制裁和限制，但供应链并未出现实质性变化。与此同时，这种缺乏证据的指责对全球汽车行业带来了新的合规压力，因为国际社会中普遍存在依赖中国供应链的现状，而供应链管理与合规成本将大幅提升。
在这些所谓“风险案例”中，部分中国供应商确实在新疆地区设有分支机构，并参与了中国政府主导的扶贫项目。这些项目旨在促进地区经济发展并提供就业机会，但部分国家认为其可能涉及“强迫劳动”。美国国务院发布的《新疆供应链商业咨询》甚至认为，所有参与这些扶贫计划或劳动力转移的企业，都可能存在所谓“强迫劳动”的潜在风险。这种不合理的一刀切政策使得全球企业在进行供应链尽职调查时，面临极大的不确定性。
汽车动力电池：聚焦行业中的合规难题
电动汽车电池行业是这一指责中最为敏感的领域之一，因其与中国的供应链紧密相连。这些指责不仅带来了道德合规方面的审查压力，还对依赖中国供应链的全球汽车制造商提出了更高的合规标准。目前，中国在全球锂离子电池生产中占据主导地位，生产了全球约77%的电池，而这些电池是电动汽车等绿色产业不可或缺的核心部件。根据《纽约时报》的一项报告，中国生产了全球约54%的电动汽车，进一步巩固了其在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地位。
在这一背景下，中国的电动汽车出口量近年来快速增长。据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的数据，2023年，中国出口了近160万辆电动汽车，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动汽车出口国。这一市场的持续增长表明中国在全球电动汽车产业中的竞争力不断提高，而世界各国对电动汽车电池供应链的依赖也不断加深。然而，这一市场主导地位也意味着中国的产业链一旦受到外界不确定性因素影响，其对全球供应链的冲击将极为广泛。
此外，电动汽车电池的全球流通数据显示，中国的锂电池出口广泛流向包括美国、德国、韩国、荷兰和越南等主要市场。据观察，电池行业供应链的高度复杂性意味着，各国企业面临着既要满足本国法规，又要兼顾其他国家政策要求的挑战。一些国家基于道德合规的压力，将“中国电动汽车电池供应链存在新疆强迫劳动的风险”视为重要关注点，而具体的合规追溯和风险控制则更为复杂。
美国国会某特别委员会的成员呼吁政府将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CATL）和国轩高科列入UFLPA实体清单，理由是这些公司供应链中有与新疆地区公司合作的风险。虽然委员会称其“掌握证据”，但这些证据是否具有足够的法律基础和数据支撑，仍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特别是，这些企业一旦被列入UFLPA实体清单，意味着其所有产品可能无法再出口至美国，这对于全球汽车产业链将造成重大冲击。
供应链管理中的现实挑战
自2022年美国通过《防止强迫维吾尔人劳动法》（UFLPA）以来，美国政府加强了对新疆地区相关实体的审查和制裁，进一步提高了对全球供应链的合规标准。UFLPA明确规定，任何在新疆生产的商品将被视为存在强迫劳动的潜在风险，且禁止进入美国市场。对在中国经营的跨国企业来说，这一规定使得在华业务面临前所未有的合规挑战，因为该法案对供应链溯源、采购管理、尽职调查提出了极高要求。
美国立法者多次呼吁，包括汽车行业在内的跨国企业必须进一步审查其供应链，确保不存在涉及新疆的“强迫劳动”风险。与此同时，立法者还指出，部分西方汽车制造商在监督其供应链方面“存在漏洞”，特别是在进口的汽车零部件中含有源自新疆的材料或产品。在全球供应链高度依赖中国的现状下，要全面排除潜在的所谓“风险供应商”几乎不现实，而即使如此也将导致合规成本的急剧上升。
今年5月，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发布了一份关于全球汽车供应链的报告，其中提到多个西方汽车制造商在采购过程中存在“强迫劳动”的合规盲点。报告称，一些西方汽车制造商从一家在2023年12月被列入UFLPA实体清单的中国企业采购了零部件，这些零部件被认为在制造过程中涉及强迫劳动。然而，这些指责的具体证据基础和法律依据尚不充分，部分企业表示其已尽力遵循现有合规要求，并对供应链合规风险进行了充分的尽职调查。
在多变的国际政治环境下，全球汽车制造商面临的是复杂的供应链管理难题，尤其在供应链需要符合多个国家的合规标准时。对汽车行业而言，这一系列指责的背后不仅仅是单一的合规问题，更是全球供应链在国际格局深刻变革的背景下进行重塑的反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