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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简要阐述了中药材来源的混淆情况,并指出了品种间的差异。同时,对香薷(Elsholtzia ciliata (Thunb.) Hyland,E. ciliata)的化学成分和药理性质进行了综述。列出了已鉴定的352种化合物的结构,这些化合物主要包括黄酮类、萜类、苯丙素类、生物碱类以及其他化学成分。它们具有抗氧化、抗炎、抗菌、杀虫、抗病毒、降血脂、降血糖、镇痛、抗心律失常、抗肿瘤、抗乙酰胆碱酯酶和免疫调节等活性。目前,利用精油和乙醇提取物进行的研究较多,且抗氧化、抗炎、抗菌等药理活性的研究相对成熟。本文旨在总结现有研究,更新香薷植物化学成分和药理学的研究进展,为后续研究提供便利。
1 引言
香薷(Elsholtzia ciliata (Thunb.) Hyland)属于唇形科香薷属植物。在中药的临床应用中,江香薷(Mosla chinensis Maxim,MCM)和江香薷栽培品系姜香薷(Mosla chinensis Maxim cv. Jiangxiangru,JXR)的地上部分被用作香薷。MCM多为野生,而JXR是MCM的栽培品种,以往常与假苏(Elsholtzia splendens Nakai ex F. Maek.)混淆[1]。然而,甘沛朱认为JXR与MCM在植物形态上存在明显差异。JXR的植株高度可达25~66厘米,茎部有灰白色卷曲柔毛,叶片宽披针形至披针形,叶缘明显锯齿状,苞片倒卵形至卵形,花萼裂片三角披针形,花冠管基部有毛环,小坚果黄褐色,近圆形,表面浅雕纹,内面网状且扁平。MCM植株较矮,茎部逆生毛,叶片线形至线形披针形,叶缘锯齿状不明显,苞片卵形圆形,花萼裂片钻形,花冠基部无毛环,小坚果近球形,棕色,表面深雕纹,网状不平[2]。因此,JXR应被列为独立品种[3]。
香薷是一种草本植物,分布于俄罗斯(西伯利亚)、蒙古、韩国、日本、印度、印度支那半岛和中国,在欧洲和北美也有引种栽培。在中国,除新疆和青海外,几乎全国各地均有产。其对生长环境要求低,生长周期短,花期7月至10月,夏秋季采收[4-6]。中医理论认为,香薷味辛,性温,具有发汗解表、化湿和胃、利尿消肿的功效。以下是对其化学成分和药理活性的综述。
2 化学成分
已从香薷中鉴定出352种化合物。在香薷的化学成分中,黄酮类和萜类是主要成分,这使得香薷具有更明显的抗菌、抗炎和抗氧化作用。萜类化合物如3-蒈烯和一些芳香化合物如香芹酚具有抗菌活性。一些多糖能抑制肿瘤细胞的增殖,并在免疫调节方面表现出积极作用。
化合物1~48为黄酮类,49~77为苯丙素类,78~193为萜类,194~202为生物碱类,203~352为其他化合物。化合物1~352列于表1,结构1~352见图1。
3 药理活性
在中药的传统应用中,香薷主要用于治疗夏季感冒、恶寒发热、无汗头痛、腹痛呕吐、腹泻、水肿和小便不利。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香薷具有抗氧化、抗炎、抗菌、杀虫、抗病毒、降血脂、降血糖、镇痛、抗心律失常、抗肿瘤、抗乙酰胆碱酯酶和免疫调节活性。
3.1 抗氧化活性
氧化应激是指体内氧化与抗氧化作用失衡的状态。它是由体内自由基引起的负面影响,被认为是衰老和疾病的重要因素。有报道指出,香薷精油能使小鼠脑内过氧化氢酶(CAT)活性提高26.94%,这可能与CAT分解过氧化氢以减轻氧化应激有关[7]。香薷乙醇提取物中含有酚类物质奥斯蒙酮。在DPPH实验中,奥斯蒙酮的IC50值为7.88 ± 0.02 µM,表明其具有一定的抗氧化能力。通过活性氧(ROS)方法研究了奥斯蒙酮对谷氨酸诱导的HT22细胞氧化应激的抑制作用。结果表明,奥斯蒙酮显著减少了ROS的积累,可作为潜在的抗氧化剂[8]。通过研究香薷甲醇提取物对J774A.1小鼠巨噬细胞的作用,抗氧化活性评估显示,在最高浓度(10 M)下,所有测试化合物对氧化应激下的ROS释放均有显著影响,尤其是木犀草素-7-O-β-D-葡萄糖苷、木犀草素和5,6,4'-三羟基-7,3'-二甲氧基黄酮[9]。
各位学者对香薷的不同极性提取物进行了研究。根据Huynh Xuan Phong的自由基清除实验,结果显示香薷提取物对2,2-二苯基-1-苦基肼(DPPH)和2,2'-联氮-双-3-乙基苯并噻唑啉-6-磺酸(ABTS)具有一定的清除能力,IC50值分别为495.80 ± 17.16和73.59 ± 3.18 mg/mL[10]。在DPPH实验中,二氯甲烷提取物、粗乙醇提取物和正己烷提取物的EC50值分别为0.041 µg/µg、0.15 µg/µg和0.46 µg/µg,表现出较强的抗氧化活性。这种抗氧化能力可能与香薷中含有的非极性黄酮类和酚类物质有关,其中二氯甲烷提取物的总酚含量为96.68 ± 0.0010 µg GAEs/mg提取物,总黄酮含量为71.5 ± 0.0089 µg QEs/mg提取物。因此,其抗氧化能力最强[11]。Jing-en Li等分别用石油醚、乙酸乙酯和水饱和正丁醇提取JXR乙醇提取物,并研究了这三部分和水相的抗氧化活性。结果表明,乙酸乙酯在铁离子还原抗氧化能力(FRAP)、DPPH和β-胡萝卜素实验中表现出良好的抗氧化活性,这可能与该提取物中黄酮类含量较高有关[12]。JXR水提取物中含有的贻贝多糖-I(MP-I)的抗氧化能力呈浓度依赖性。当浓度为16 mg/mL时,MP-I与Fe2+的螯合率为87.80%;当浓度为20 mg/mL时,DPPH自由基的清除率为81.32%,羟基自由基的清除率为81.94%[13]。MCM精油和甲醇提取物的DPPH实验IC50值分别为1230.4 ± 12.5和1482.5 ± 10.9 µg/mL,还原能力实验EC50值分别为105.1 ± 0.9和313.5 ± 2.5 µg/mL,β-胡萝卜素漂白实验EC50值分别为588.2 ± 4.2和789.4 ± 1.3 µg/ml。精油的总酚含量约为甲醇提取物的1.7倍,这进一步验证了精油的抗氧化能力更强[14]。
香薷的不同部位具有不同的抗氧化能力。Lauryna Pudziuvelyte等使用DPPH、ABTS、FRAP和铜离子还原抗氧化能力(CUPRAC)来评估香薷不同部位的抗氧化活性。DPPH和ABTS结果显示,香薷花、叶和全株乙醇提取物的总酚含量(TPC)和总黄酮含量(TFC)最高,抗氧化活性最强。FRAP和CUPRAC实验结果表明,香薷花乙醇提取物的抗氧化活性最高。在不同部位的乙醇提取物中,茎提取物中的槲皮素苷、酚酸、TPC和TFC含量最低,抗氧化活性也最低[4]。香薷的乙酸乙酯部分用大孔树脂和80%乙醇纯化得到E部分。在DPPH实验中,E部分的EC50值为0.09 mg/mL,表现出最强的抗氧化和自由基清除能力。E部分的EC50值高于阳性对照丁基羟基甲苯(0.45)、丁基羟基茴香醚(0.21)和维生素C(0.41)。因此,可以看出香薷具有预防由过量自由基引起的心血管疾病、癌症和其他疾病的潜力[15]。
3.2 抗炎活性
在脂多糖(LPS)诱导的炎症反应下,对香薷精油中的化合物佩达林、木犀草素-7-O-β-D-葡萄糖苷、5-羟基-6,7-二甲氧基黄酮和α-亚麻酸进行了研究。它能抑制ROS的释放,但其机制值得进一步研究[9]。通过炎症介质(即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IL)-6和前列腺素E2(PGE2))的数量来评估LPS诱导的炎症。香薷乙醇提取物能显著抑制炎症介质的分泌,其中TNF-α和IL-6因子在茎和花部分得到有效抑制,而PGE2途径在叶部分得到抑制[4]。通过研究LPS引起的发热大鼠和LPS诱导的单核巨噬细胞RAW264.7,可以进一步验证香薷对炎症的影响。香薷精油和水煎液能不同程度地降低PGE2、TNF-α等炎症因子的含量,并能降低血清中一氧化氮(NO)的含量[16]。过量的NO可诱导促炎因子如TGF-α和IL-1β的产生,并加重炎症反应[17]。JXR通过影响NO、PGE2等炎症介质和细胞因子的释放,缓解葡聚糖硫酸钠诱导的小鼠肠结炎症[18]。MCM中的香芹酚可抑制促炎细胞因子干扰素-γ(IFN-γ)、IL-6和IL-17的表达,并上调抗炎因子TGF-β、IL-4和IL-10的表达,从而降低炎症因子水平,减轻对细胞的损伤,达到抗炎效果[19]。
在甲醛诱导的舔舐反应测试中,香薷粗乙醇提取物和二氯甲烷提取物在100 mg/kg剂量下,舔舐时间在后期缩短,而正己烷提取物在100 mg/kg剂量下,舔舐时间在早期缩短,这可能与其抗炎作用有关[11]。香薷水提取物具有抗过敏炎症活性,这可能与抑制人肥大细胞系中钙、P38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和核因子-κB的表达有关[20]。
3.3 抗菌活性
香薷的不同极性提取物对微生物的抑制能力存在显著差异。结果表明,二氯甲烷部分对白色念珠菌的抑制活性最强,最小抑菌浓度(MIC)为62.5 µg/mL,而正己烷部分对大肠杆菌的抑制效果最强,MIC为250 µg/mL[11]。JXR的乙酸乙酯提取物对米曲霉有较强的抑制作用,抑菌圈直径为13.7 ± 2.7 mm,MIC为5 mg/mL,最小杀菌浓度(MBC)为5 mg/mL[12]。JXR石油醚提取物、正丁醇提取物和乙醇提取物对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和枯草芽孢杆菌的MIC均为31.25 µg/mL,而乙酸乙酯提取物的MIC为15.60 µg/mL[21]。香薷的二氧化碳提取物对金黄色葡萄球菌、伤寒沙门氏菌等微生物表现出一定的抑制作用。当提取物浓度为0.10 g/mL时,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的抑制作用最为明显,抑菌圈直径为19.7 ± 0.1 mm[22]。根据现有研究报告,香薷富含精油,其中含有大量抗菌成分,能抑制多种微生物,因此具有研究意义和价值。香薷精油的主要抗菌活性成分为百里酚、香芹酚和对伞花烃,对金黄色葡萄球菌、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和大肠杆菌具有抑制作用,MIC分别为0.39 mg/mL、3.12 mg/mL和1.56 mg/mL,抑菌圈直径分别为21.9 ± 0.1230、18.2 ± 0.0560和16.7 ± 0.0115 nm[23]。香薷的花、茎和叶中的精油对大肠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伤寒沙门氏菌、肺炎克雷伯菌和铜绿假单胞菌均有抑制作用,且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的抑制效果最强,抑菌圈直径分别为12.2 ± 0.4和11.2 ± 0.1 mm[24]。其他相关研究发现,JXR精油可能影响金黄色葡萄球菌生物膜的形成,从而抑制其生长。JXR精油的MIC为0.250 mg/mL,当浓度为4MIC时,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生物膜形成的抑制率可达91.3%,生物膜清除率为78.5%。香芹酚、百里酚和香芹酚乙酸酯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的MIC分别为0.122、0.245和0.195 mg/mL,是精油的有效抗菌成分。香芹酚、香芹酚乙酸酯、α-蒎烯和3-蒈烯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生物膜的形成有较强的抑制作用,在1/4 MIC(分别为0.0305、1.4580、0.1267和2.5975 mg/mL)时,抑制率均超过80%[25,26]。在另一项研究中,李曹等人研究了MCM精油对17种微生物的抑制作用,其中对球毛壳菌、烟曲霉和皱褶假丝酵母的抑制作用显著,抑菌圈直径分别为16.3 ± 0.58、15.0 ± 1.00和16.0 ± 0.00 mm,MIC分别为31.3、62.5和62.5 µg/mL[14]。它对枯草芽孢杆菌和肠炎沙门氏菌也有明显的抑制作用,这可能与其中含有的萜类化合物有关,但这一观点仍有待验证[27]。百里酚和香芹酚是MCM的主要抗菌成分。氧化石竹烯可用于治疗皮肤病,特别是短期治疗甲癣[28]。精油的杀菌机制可能是由于活性成分如香芹酚能破坏细胞膜并改变其通透性[29]。MCM提取物对黄曲霉孢子的萌发有显著抑制作用,并能显著改变黄曲霉菌丝、分生孢子和子囊孢子的形态,MIC为0.15 mg/mL[30]。经香芹酚处理的指状青霉的萌发率显著降低,其机制可能是香芹酚能改变菌丝的表面形态,且随着香芹酚浓度的增加,菌丝的空腔率增加,细菌细胞膜的通透性增加,导致细菌电解质失衡,细菌中的糖分和营养物质减少,从而达到抑菌效果。香芹酚对指状青霉的MIC和MBC分别为0.125和0.25 mg/mL[31]。
3.4 杀虫活性
一些研究表明,香薷具有杀虫效果。香薷精油对德国小蠊的驱避率为64.50%,与阳性对照避蚊胺(DEET)无显著差异(p < 0.05)。香薷精油的RD50为218.634 µg/cm²,优于DEET(650.403 µg/cm²)[32]。香薷精油对书虱的接触毒性IC50为145.5 µg/cm²,熏蒸毒性IC50为475.2 mg/L。(R)-香芹酮、脱氢香薷酮和香薷酮是香薷精油对书虱的活性成分,其接触毒性IC50分别为57.0、151.5和194.1 µg/cm²,熏蒸毒性IC50分别为417.4、658.2和547.3 mg/L[6]。香芹酮和柠檬烯是香薷精油中的两种主要成分。通过接触毒性测试和熏蒸试验评估了香薷精油、香芹酮和柠檬烯对赤拟谷盗幼虫和成虫的防治效果。接触毒性测试结果显示,香薷精油、香芹酮和柠檬烯对赤拟谷盗成虫的LD50分别为7.79、5.08和38.57 mg/成虫,对赤拟谷盗幼虫的LD50分别为24.87、33.03和49.68 mg/幼虫。熏蒸毒性测试结果显示,香薷精油、香芹酮和柠檬烯对赤拟谷盗成虫的LC50分别为11.61、4.34和5.52 mg/L空气,对赤拟谷盗幼虫的LC50分别为8.73、28.71和20.64 mg/L空气[5]。JXR精油中的百里酚、香芹酚和β-百里酚对粘虫、桃蚜、谷斑皮蠹、家蝇和红蜘蛛具有显著的熏蒸毒性,其中β-百里酚的活性最强。这五种害虫的IC50值分别为10.56(9.26–12.73)、14.13(11.84–16.59)、88.22(78.53–99.18)、10.05(8.63–11.46)和7.53(6.53–8.79)µL/L空气[33]。通过浸渍法测定,MCM精油对白纹伊蚊幼虫和蛹的LC50分别为78.820和122.656 µg/mL。通过人体局部皮肤涂抹有效时间法评估了MCM精油的趋化活性,当剂量为1.5 mg/cm²时,白纹伊蚊的完全保护时间为2.330 ± 0.167 h[34]。从这一点来看,香薷精油具有作为天然抗虫剂的开发潜力,为农药剂型的开发利用提供了依据。
墨西哥利什曼虫可引起皮肤利什曼病。香薷精油具有抗利什曼虫活性,IC50为8.49 ± 0.32 nL/mL。用香薷精油处理后,墨西哥利什曼虫的存活率为0.38 ± 0.00%。对哺乳动物细胞WI38和J774的选择性指数分别为5.58和1.56,这为皮肤利什曼病的治疗提供了参考[35]。香薷水提取物对阴道毛滴虫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即能破坏虫体结构,达到杀虫目的。体外实验结果表明,香薷水提取物的最低有效浓度为62.5 mg/mL,最低有效时间为12 h。当浓度为250 mg/mL时,4 h内可杀死所有阴道毛滴虫。该实验为临床治疗阴道毛滴虫病提供了新的思路[36]。
3.5 抗病毒活性
辅助性T细胞17(Th17)细胞在维持适应性免疫平衡中起重要作用,Th17细胞过多可引起炎症。香芹酚通过显著降低甲型流感病毒感染后显著增加的Th17细胞比例,发挥抗流感病毒作用,可作为潜在的抗病毒药物,也可用于控制甲型流感病毒感染引起的炎症[19]。用低、中、高剂量的MCM总黄酮治疗A/PR/8/34(H1N1)病毒诱导的病毒性肺炎小鼠,三个剂量组的肺指数分别为12.81 ± 3.80、11.65 ± 2.58和11.45 ± 2.40 mg/g,与感染组16.05 ± 3.87 mg/g相比,抑制率分别为20.18%、27.41%和28.66%[37]。香薷乙醇提取物对禽传染性支气管炎病毒的增殖有抑制作用,这可能与提取物处理的H1299细胞中三种抗病毒基因细胞因子信号转导抑制因子3(SOCS3)、20-50寡聚腺苷酸合成酶样(OASL)和信号转导子和转录激活子1(STAT1)的表达增加有关,且这种抑制作用表现出一定的浓度依赖性。此外,当浓度低于0.3 g/mL时,提取物无细胞毒性[38]。以上实验为治疗病毒引起的炎症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使用A/WSN/33/2009(H1N1)病毒感染Madin-Darby犬肾细胞,探讨MCM中的酚酸在体外的抗病毒活性。用3-(3,4-二羟基苯基)丙烯酸、1-(3,4-二羟基苯基)-2-甲氧羰基乙基和甲基白花前胡苷处理的细胞存活率均高于80%,在100 µmol/L时,对病毒的抑制率分别为89.28%和98.61%[39]。在另一项研究中,MCM水提取物对A/PR8流感病毒感染小鼠的低、中、高剂量的肺指数分别为1.21 ± 0.22%、1.12 ± 0.17%和0.94 ± 0.21%,与病毒感染组1.80 ± 0.29%相比,抑制率分别为32.78%、37.78%和47.78%。三组提取物均可增加小鼠血清中IL-2和IFN-γ的含量,直接或间接促进机体的抗病毒能力[40]。氟蒽是从香薷中提取的具有抗病毒活性的化合物,对两种包膜病毒辛德毕斯病毒和小鼠巨细胞病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最低有效浓度分别为0.01和1.0 µg/mL。然而,其生物效应复杂,其临床安全性和有效性需要进一步研究[41]。
3.6 降血脂活性
通过测定香薷乙醇提取物对小鼠体内血清甘油三酯和总胆固醇含量的影响以及体外对3T3-L1前脂肪细胞增殖的抑制作用,评估了其降血脂活性。结果表明,提取物处理组小鼠血清甘油三酯和总胆固醇水平显著降低,3T3-L1前脂肪细胞的分化和积累也受到有效抑制。与脂肪生成相关的基因,如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PPARγ)、脂肪酸合成酶(FAS)和脂肪细胞脂肪酸结合蛋白2(aP2)的表达水平也显著降低。此外,香薷乙醇提取物处理组小鼠的血清瘦素含量低于肥胖小鼠,这可能是由于脂肪含量减少所致。因此,香薷降血脂的作用机制可能是抑制与脂肪细胞形成相关基因的表达。然而,其具体机制仍需进一步研究[42]。
3.7 抗肿瘤活性
Pudziuvelyte, L.等人分别从香薷新鲜草药、冷冻干燥草药和干燥草药中提取了精油。在体外实验中,这三种精油均对人胶质母细胞瘤(U87)、胰腺癌(PANC-1)和三阴性乳腺癌(MDA-MB231)细胞表现出显著的增殖抑制作用,EC50值范围在0.017%至0.021%之间。然而,香薷乙醇提取物在本实验中未表现出细胞毒性[43]。通过测量水煎液和精油对大鼠肺组织中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平均光密度的影响,评估了香薷原产地加工一体化技术和传统切割加工技术的抗肿瘤活性。传统切割香薷的水煎液和精油的平均光密度分别为0.530 ± 0.071和0.412 ± 0.038,而原产地加工一体化技术的水煎液和精油的平均光密度分别为0.459 ± 0.051和0.459 ± 0.051,与空白组(0.299 ± 0.028)相比,均有不同程度的增加[44]。JXR果胶多糖(MP-A40)的体外实验表明,MP-A40能影响人白血病细胞系K562的增殖,当MP-A40浓度为500µg/mL时,抑制率为31.32%[45]。
3.8 免疫调节活性
巨噬细胞通过产生一氧化氮(NO)等效应分子来调节凋亡。经JXR果胶多糖(MP-A40)处理的巨噬细胞RAW 264.7细胞表现出明显的NO产量增加,且呈浓度依赖性。当MP-A40浓度低至10 µg/mL时,NO产量仍为阴性对照的15倍[45]。环磷酰胺处理的小鼠体内自由基水平升高,对免疫器官的侵袭性增强,胸腺和脾脏指数降低。多糖MP能清除自由基,促进ConA诱导的T细胞和LPS诱导的B细胞的增殖,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环磷酰胺引起的免疫抑制[13,46]。然而,多糖的潜在免疫调节机制仍有待进一步研究。
3.9 其他活性
JXR的不同极性乙醇提取物对α-葡萄糖苷酶活性的抑制程度不同,因此具有一定的降血糖活性。当极性乙醇提取物浓度为4.0 mg/mL时,石油醚提取物的抑制率为93.8%,IC50为0.339 mg/mL,乙酸乙酯提取物的抑制率为92.8%,IC50为0.454 mg/mL。通过水蒸气蒸馏、石油醚冷提取和石油醚回流提取制备的精油在浓度为0.25 mg/mL时,对α-葡萄糖苷酶也表现出显著的抑制作用,抑制率均超过90%[47]。
甲醛诱导的舔舐测试结果显示,香薷粗乙醇提取物对反应早期阶段(0–5分钟)具有镇痛作用[11]。
使用Langendorff灌注离体兔心模型,当香薷精油加入灌注液时,随着香薷精油浓度在0.01–0.1 µL/mL范围内的增加,QRS间期延长,QT间期缩短,动作电位上升幅度降低,激活时间延长,且呈浓度依赖性。这可能是由于钠通道阻滞能增加动作电位产生的阈值,延长有效不应期,并抑制晚期去极化的零相去极化。动作电位时程的缩短可以减少早期去极化的发生。该实验为香薷在治疗心律失常中的应用提供了理论依据[48]。
从香薷甲醇提取物中水解得到7-O-(6-O-乙酰基)-β-D-葡萄糖苷-(1→2)[(4-O-乙酰基)-α-L-鼠李糖苷-(1→6)]-β-D-葡萄糖苷,进而获得乙酰橙皮苷。乙酰橙皮苷对乙酰胆碱酯酶的IC50为50.33 ± 0.87 µg/mL,对乙酰胆碱酯酶活性表现出显著的抑制作用,可能对阿尔茨海默病的治疗具有潜力[49]。
表格1 香薷提取物(略)
图1 香薷提取物分子结构式子(略)
图2. 对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通路的影响
图3. 对环氧化酶-2通路的影响
4 结论与展望
本文总结了香薷的药理活性,其中抗氧化、抗炎、抗菌和杀虫活性是主要活性,同时还具有抗病毒、降血脂、降血糖、抗肿瘤等活性。因此,本文汇总了从香薷中鉴定出的352种化学成分,根据其结构类型,可分为黄酮类、苯丙素类、萜类、生物碱类和其他化合物。
根据现有的体内外药理实验结果,香薷的二氯甲烷提取物、乙酸乙酯提取物和精油均表现出良好的药理活性。香薷中含有的香芹酚是抗菌的主要活性成分。目前,对香薷药理活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精油上,部分研究涉及香薷的乙醇提取物、水提取物和多糖,但对香薷在镇痛、免疫调节、降血糖和降血脂等方面的药理活性研究相对较少。香薷是否具有潜在的药理活性仍需进一步实验证明。此外,临床剂量的安全性研究也值得广泛关注。
为了提供参考,本文简要阐述了香薷的一些代表性作用机制,可能的作用过程如图所示。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s)信号通路链由三种蛋白激酶MAP3K–MAP2K–MAPK组成,它们通过顺序磷酸化将上游信号传递给下游响应分子。MAPK包括四个亚家族:ERK、p38、JNK和ERK5。MAPK的活性被认为是由活性环氨基酸序列中的二磷酸位点调控的。活性环含有一个特征性的苏氨酸-x-酪氨酸(T-x-Y)基序。丝裂原活化蛋白(MAP)激酶在两个氨基酸残基上磷酸化,从而激活MAPK通路。MAP激酶磷酸酶(MKP)可以水解磷酸化产物并失活MAPK通路。提取物通过阻断p38、JNK和ERK的磷酸化来抑制MAPK信号通路的激活[18]。当受到刺激时,组织细胞释放花生四烯酸(AA)。环氧化酶(COX)催化AA产生一系列具有生物活性的物质,如前列腺素(PGs),从而引起炎症。提取物通过影响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白细胞介素(IL)-6和前列腺素E2(PGE2)的释放水平来影响COX-2通路,这些是关键的介质,在细菌感染期间由巨噬细胞释放,从而达到抗炎的目的[4]。香芹酚可以显著抑制小鼠中toll样受体7(TLR7)、白介素-1受体相关激酶(IRAK4)、肿瘤坏死因子受体相关因子(TRAF6)、诱导多能干细胞-I(IPS-I)和干扰素调节因子3(IRF3)的mRNA表达,从而影响TLR7/RLR的免疫调节信号通路,发挥抗H1N1流感病毒的作用[19]。随着各项研究的深入,作用机制的逐渐阐明为药物发挥更好的作用创造了条件。MAPK和COX-2两种代表性作用机制如图2和图3所示。
香薷资源丰富,对生长环境要求不高,可以人工种植,且生长周期短。其丰富的精油含量使香薷有可能被用作香料和食品添加剂。毫无疑问,香薷在新剂型开发以及医药、食品等领域的应用将为未来提供广阔的发展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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