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877:魏征《十思疏》
文摘
2024-10-27 07:03
上海
庚子,上宴洛阳宫西宛,泛积翠池,顾谓侍臣曰:“炀帝作此宫苑,结怨于民,今悉为我有,正由宇文述、虞世基、裴蕴之徒内为谄谀、外蔽聪明故也,可不戒哉?”房玄龄、魏徵上所定《新礼》一百三十八篇。丙午,诏行之。以礼部尚书王珪为魏王泰师,上谓泰曰:“汝事珪当如事我。”珪子敬直尚南平公主。先是,公主下嫁,皆不以妇礼事舅姑。珪曰:“今主上钦明,动循礼法,吾受公主谒见,岂为身荣?所以成国家之美耳。”乃与其妻就席坐,令公主执笲,行盥馈之礼。是后公主始行妇礼,自珪始。群臣复请封禅,上使秘书监颜师古等议其礼,房玄龄裁定之。盖以殷忧则竭诚以尽下,安逸则骄恣而轻物。尽下则胡、越同心,轻物则六亲离德,虽震之以威怒,亦皆貌从而心不服故也。人主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将兴缮则思知止,处高危则思谦降,临满盈则思挹损,遇逸乐则思撙节,在宴安则思后患,防壅蔽则思延纳,疾谗邪则思正己,行爵赏则思因喜而僭,施刑罚则思因怒而滥。兼是十思,而选贤任能,固可以无为而治,又何必劳神苦体以代百司之任哉?”2 三月十五日,皇帝在洛阳宫西宛设宴,泛舟积翠池。他回头对侍臣们说:“隋炀帝建造这宫苑,结怨于民,如今全都为我所有;正是由于宇文述、虞世基、裴蕴之徒对内谄媚阿谀、对外屏蔽皇帝耳目的缘故。我们能不警诫吗?”3 房玄龄、魏徵上呈所修定的《新礼》一百三十八篇;三月二十一日,下诏颁行。4 任命礼部尚书王珪为魏王李泰的师傅。皇帝对李泰说:“你事奉王珪,当如同事奉我一样。”王珪的儿子王敬直娶了皇帝的女儿南平公主为妻。以前公主下嫁,都不以媳妇之礼侍奉公婆。王珪说:“如今主上钦明,一举一动都遵循礼法;我受公主谒见,岂是为了自身的荣耀吗?我这是所以成国家之美而已。”于是与他的妻子就席而坐,令公主捧着竹篮和水盆,行盥馈之礼,请公婆洗手及进食。此后,公主开始行妇礼,就是从王珪家开始。5 群臣再次请求封禅;皇帝命秘书监颜师古等讨论具体礼仪,由房玄龄裁定。“君主建立国家,开始时做得好的很多,能坚持到最后的就很少。岂是取天下易而守天下难的原因吗?是因为开始时心怀忧患,能竭诚以待下;之后生活安逸了,就骄傲、恣意而轻视他人。能竭诚待下,则胡、越同心;轻视他人,则六亲离德。就算以威严震怒来压制他们,他们也只是表面顺从,而内心不服。君主如果能在心中起欲念时想到应该知足,将要大兴土木时想到应该知止,顾念着自己身居高位,位高则危,想到应该谦退,放低自己的位置;到了骄傲自满的时候,想到应该克制、减损;遇到安逸、享乐的时候,想到要有所节制,在安乐时想到后患;防止自己被蒙蔽,想到接受臣下的谏劝;痛恨那些谄媚、邪恶的小人,想到要修身正己;给下属封官晋爵、奖赏时,想到不要因为自己高兴就滥赏;施刑罚的时候,想到不要因自己发怒而加重处罚。综合以上‘十个想到’,而选贤任能,自然可以无为而治。又何必劳神苦体,自己去把所有衙门的事务都干了呢?”魏徵先生的《十思疏》,是中国政治史上一篇重要的文献,受后世敬佩、称赞。然而,仔细阅读,也不过一篇疲软的诤谏八股。没有突破性的建议,也没有震撼性的警告。只是泛泛地综合若干现象,用最不起眼的简单文字写出,盼望君王内省。问题在于:如果君王在面对十个“要想到”问题,却拒绝去想,应该怎么办?想到了之后,发现都是别人的错,又该怎么办?传统知识分子没有一个人提出具体办法,解开这个结!遂使中国政治一直在原地盘旋,不能提升。
这一段结合魏征的《十思疏》与柏杨先生的点评思考几点01,我们要求皇帝做圣人,为什么不要求圣人做皇帝呢?又或者行动了,却又反反复复,不能坚持,不能一以贯之。那么,后者呢,圣人坐皇帝岗位,我认为是顺带的事情,属于降维操作了。先立志成圣(按照《黄帝内经》的说法,真至圣贤,圣排第三,要学好心学,个人认为这是起手式),把修身做到一定的高度,然后如有机缘,顺便坐一坐“皇帝岗位”,使得百姓安居乐业。这岂不是更好?这里是魏征劝谏李世民,两人段位都很高,一个讲的道理很好,想必另一个也听得很好,那么,下一代,下下一代接班人呢?他能做到李世民这样吗?他的班子里面有类似于魏征这种态度与个性的人吗?这个领导者还会听吗?估计就很难咯。用企业相关的所有身份代入进去,把“十思”条条在自己身上过滤下 ,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