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901:自信与“一厢情愿”相差几步?

文摘   2024-11-20 07:03   上海  
学习内容:
【原文】
甲子,上还京师。
丁卯,以散骑常侍刘洎为侍中,行中书侍郎岑文本为中书令,太子左庶子中书侍郎马周守中书令。
文本既拜,还家,有忧色。母问其故,文本曰:“非勋非旧,滥荷宠荣,位高责重,所以忧惧。”亲宾有来贺者,文本曰:“今受吊,不受贺也。”
文本弟文昭为校书郎,喜宾客,上闻之不悦,尝从容谓文本曰:“卿弟过尔交结,恐为卿累。朕欲出为外官,何如?”
文本泣曰:“臣弟少孤,老母特所钟爱,未尝信宿离左右。今若出外,母必愁悴,傥无此弟,亦无老母矣。”因歔欷呜咽。上愍其意而止,惟召文昭严戒之,亦卒无过。
九月,以谏议大夫褚遂良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
焉耆二于西突厥,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为其弟娶焉耆王女,由是朝贡多阙,安西都护郭孝恪请讨之。
诏以孝恪为西州道行军总管,帅步骑三千出银山道以击之。会焉耆王弟颉鼻兄弟三人至西州,孝恪以颉鼻弟栗婆准为向导。焉耆城四面皆水,恃险而不设备,孝恪倍道兼行,夜,至城下,命将士浮水而渡,比晓,登城,执其王突骑支,获首虏七千级,留栗婆准摄国事而还。
孝恪去三日,屈利啜引兵救焉耆,不及,执栗婆准,以劲骑五千,追孝恪至银山,孝恪还击,破之,追奔数十里。
辛卯,上谓侍臣曰:“孝恪近奏称八月十一日往击焉耆,二十日应至,必以二十二日破之。朕计其道里,使者今日至矣。”言未毕,驿骑至。
西突厥处那啜使其吐屯摄焉耆,遣使入贡。上数之曰:“我发兵击得焉耆,汝何人而据之?”吐屯惧,返其国。焉耆立栗婆准从父兄薛婆阿那支为王,仍附于处那啜。
乙未,鸿胪奏:“高丽莫离支贡白金。”
褚遂良曰:“莫离支弑其君,九夷所不容,今将讨之而纳其金,此郜鼎之类也,臣谓不可受。”上从之。
上谓高丽使者曰:“汝曹皆事高武,有官爵。莫离支弑逆,汝曹不能复仇,今更为之游说以欺大国,罪孰大焉!”悉以属大理。
冬十月辛丑朔,日有食之。
甲寅,车驾行幸洛阳,以房玄龄留守京师,右卫大将军、工部尚书李大亮副之。
郭孝恪锁焉耆王突骑支及其妻子诣行在,敕宥之。丁巳,上谓太子曰:“焉耆王不求贤辅,不用忠谋,自取灭亡,系颈束手,漂摇万里。人以此思惧,则惧可知矣。”
己巳,畋于渑池之天池。十一月壬申,至洛阳。
前宜州刺史郑元,已致仕,上以其尝从隋炀帝伐高丽,召诣行在,问之,对曰:“辽东道远,粮运艰阻。东夷善守城,攻之不可猝下。”
上曰:“今日非隋之比,公但听之。”
张俭等值辽水涨,久不得济,上以为畏懦,召俭诣洛阳。至,具陈山川险易、水草美恶,上悦。
上闻洺州刺史程名振善用兵,召问方略,嘉其才敏,劳勉之,曰:“卿有将相之器,朕方将任使。”
名振失不拜谢,上试责怒,以观其所为,曰:“山东鄙夫,得一刺史,以为富贵极邪?敢于天子之侧,言语粗疏,又复不拜!”
名振谢曰:“疏野之臣,未尝亲奉圣问,适方心思所对,故忘拜耳。”举止自若,应对愈明辩。
上乃叹曰:“房玄龄处朕左右二十余年,每见朕谴责余人,颜色无主。名振平生未尝见朕,朕一旦责之,曾无震慑,辞理不失,真奇士也!”即日拜右骁卫将军。
甲午,以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帅江、淮、岭、峡兵四万,长安、洛阳募士三千,战舰五百艘,自莱州泛海趋平壤。又以太子詹事、左卫率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帅步骑六万及兰、河二州降胡趣辽东,两军合势并进。
庚子,诸军大集于幽州,遣行军总管姜行本、少府少监丘行淹先督众工造梯冲于安萝山。
时远近勇士应募及献攻城器械者不可胜数,上皆亲加损益,取其便易。
又手诏谕天下,以“高丽盖苏文弑主虐民,情何可忍?今欲巡幸幽、蓟,问罪辽、碣,所过营顿,无为劳费”。
且言:“昔隋炀帝残暴其下,高丽王仁爱其民,以思乱之军击安和之众,故不能成功。今略言必胜之道有五:一曰以大击小,二曰以顺讨逆,三曰以治乘乱,四曰以逸待劳,五曰以悦当怨,何忧不克?布告元元,勿为疑惧!”于是凡顿舍供费之县,减者太半。
十二月辛丑,武阳懿公李大亮卒于长安,遗表请罢高丽之师。家余米五斛,布三十匹。亲戚早孤为大亮所养,丧之如父者十有五人。
壬寅,故太子承乾卒于黔州,上为之废朝,葬以国公礼。
甲寅,诏诸军及新罗、百济、奚、契丹分道击高丽。
初,上遣突厥俟利苾可汗北渡河,薛延陀真珠可汗恐其部落翻动,意甚恶之,豫蓄轻骑于漠北,欲击之。上遣使戒敕无得相攻。
真珠可汗对曰:“至尊有命,安敢不从!然突厥翻覆难期,当其未破之时,岁犯中国,杀人以千万计。臣以为至尊克之,当剪为奴婢,以赐中国之人,乃反养之如子,其恩德至矣,而结社率竟反。此属兽心,安可以人理待也?臣荷恩深厚,请为至尊诛之。”自是数相攻。
俟利苾之北渡也,有众十万,胜兵四万人,俟利苾不能抚御,众不惬服。戊午,悉弃俟利苾南渡河,请处于胜、夏之间,上许之。
群臣皆以为:“陛下方远征辽左,而置突厥于河南,距京师不远,岂得不为后虑?愿留镇洛阳,遣诸将东征。”
上曰:
“夷狄亦人耳,其情与中夏不殊。人主患德泽不加,不必猜忌异类。盖德泽洽,则四夷可使如一家。猜忌多,则骨肉不免为仇敌。炀帝无道,失人已久,辽东之役,人皆断手足以避征役,玄感以运卒反于黎阳,非戎狄为患也。
朕今征高丽,皆取愿行者,募十得百,募百得千,其不得从军者,皆愤叹郁邑,岂比隋之行怨民哉?突厥贫弱,吾收而养之,计其感恩,入于骨髓,岂肯为患?且彼与薛延陀嗜欲略同,彼不北走薛延陀而南归我,其情可见矣。”
顾谓褚遂良曰:“尔知起居,为我志之,自今十五年,保无突厥之患。”
俟利苾既失众,轻骑入朝,上以为右武卫将军。

【原文华译】
1 八月二十三日,太宗回到京师。
2 八月二十六日,任命散骑常侍刘洎为侍中,行中书侍郎岑文本为中书令,太子左庶子中书侍郎马周暂时代理中书令。
岑文本就职后,回到家中,面有忧色。母亲问他缘故,岑文本说:“我既不是功臣,也不是太宗旧部,得到这么大的宠爱和荣耀,位高责重,所以忧惧。”
亲戚宾客有来祝贺的,岑文本说:“今天只接受哀悼,不接受祝贺。”
岑文本的弟弟岑文昭为校书郎,喜欢交结宾客,太宗听闻,不悦,曾经从容对岑文本说:“你弟弟太过喜欢交结,恐怕有朝一日连累到你;朕想要把他外放出去做地方官,如何?”
岑文本哭泣说:“在臣弟弟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老母对他特别钟爱,从未超过一宿离开左右。现在如果放他出外,母亲必定忧愁憔悴,如果没有这个弟弟,也就没有老母亲了。”说罢歔欷呜咽。太宗怜悯而止,只是召见岑文昭,严厉告诫,岑文昭最终也没有犯什么过错。
3 九月,任命谏议大夫褚遂良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
4 焉耆同时臣服于西突厥,西突厥大臣屈利啜为自己的弟弟娶了焉耆王的女儿,由此焉耆又转向西突厥,不再向朝廷进贡;安西都护郭孝恪建议讨伐。
皇帝下诏,任命郭孝恪为西州道行军总管,率步骑兵三千人,从银山道出击。正巧焉耆王的弟弟颉鼻兄弟三人抵达西州,郭孝恪以颉鼻的弟弟栗婆准为向导。焉耆城四面都是水,仗恃险要,而不设防备,郭孝恪倍道兼行,夜里抵达城下,命将士浮水而渡,天明时分,登上城墙,抓获焉耆王突骑支,俘虏及斩首七千人,留栗婆准摄理国事而还。
郭孝恪已经离开三天,屈利啜引兵救焉耆,没有赶得及,逮捕栗婆准,以劲骑五千人,在银山追上郭孝恪,郭孝恪还击,击破屈利啜,追奔数十里。
九月二十一日,太宗对侍臣说:“郭孝恪近日上奏说,八月十一日前往攻击焉耆,二十日应当抵达,必定在二十二日击破。朕计算路程,使者今天应该到了!”话还没说完,驿骑抵达。
西突厥处那啜派他的吐屯摄理焉耆政事,遣使入贡。太宗数落他说:“我发兵出击,得到焉耆,你是什么人,竟敢据而有之!”吐屯惧怕,返回自己的国家。焉耆立栗婆准的堂兄薛婆阿那支为王,仍归附于处那啜。
5 九月二十五日,鸿胪卿上奏:“高丽莫离支(盖苏文)进贡白金。”褚遂良说:“莫离支弑杀他的君王,九夷各部落都不能容他,如今我们将要讨伐他,而接纳他的献金,这是‘郜鼎’之类的事,臣认为不可接受。”太宗听从。
太宗对高丽使者说:“你们都事奉高武,有官爵。莫离支弑逆,你们不能复仇,今天反而为他游说以欺大国,罪莫大焉!”把他们全部交付大理寺审判。
6 冬,十月一日,日食。
7 十月十四日,皇帝车驾前往洛阳,以房玄龄留守京师,右卫大将军、工部尚书李大亮做他的副手。
8郭孝恪锁拿焉耆王突骑支及其妻子、儿女,押解到皇帝行在,皇帝敕令赦免释放。
十月十七日,太宗对太子说:“焉耆王不求贤臣辅佐,不用忠臣之谋,自取灭亡,被铁链拴住脖颈,械具拷着双手,飘摇万里;人能以此为警诫,就知道该惧怕了。”
十月二十九日,皇帝在渑池县天池打猎;十一月二日,抵达洛阳。
前宜州刺史郑元璹已经退休,太宗因为他曾经跟从隋炀帝伐高丽,召他到行在;问他,郑元璹回答说:“辽东道远,粮运艰阻;东夷善于守城,不能马上攻下。”
太宗说:“今天不是隋朝可比,你等着朕的捷报吧。”
张俭等因为辽水上涨,很久不得渡河,太宗认为他畏懦,召张俭到洛阳。张俭到了之后,详细汇报山川险易,水草美恶;太宗喜悦。
太宗听闻洺州刺史程名振善于用兵,召他问以方略,嘉许他才思敏捷,慰劳勉励他,说:“你有将相之器,朕正准备任用你。”
程名振失礼,没有马上拜谢,太宗试探他,假意发怒斥责,看他的反应,说:“山东鄙夫,当个刺史,就以为富贵已极吗!敢在天子之侧,言语粗疏;又不下拜!”
程名振谢罪说:“疏野之臣,未尝亲自聆听圣上问话,刚才专心思考如何回答,所以忘了下拜。”举止自若,应对更加明辨。
太宗于是叹息说:“房玄龄在朕左右二十余年,每次看见朕谴责其他人,都吓得六神无主。程名振平生从未见过朕,朕突然斥责他,他竟然毫无震慑,言辞条理分明,真是奇士!”即日拜为右骁卫将军。
十一月二十四日,任命刑部尚书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率江淮、岭南及三峡地区士兵四万人,又在长安、洛阳招募战士三千人,战舰五百艘,从莱州入海,直趋平壤;又任命太子詹事、左卫率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步骑兵六万人及兰州、河州二州投降的胡人士兵,向辽东进发,两军合势并进。
十一月三十日,各路大军会师于幽州,派行军总管姜行本、少府少监丘行淹在安萝山先监督众工造攻城云梯和冲车。当时远近勇士应募及进献攻城器械者,不可胜数,太宗都亲自审查,选择最方便操作的器械。
又下手诏晓谕天下,说:“高丽盖苏文弑主虐民,情何可忍!如今,朕要巡幸幽州、蓟州,到辽东碣石问罪,所过驻扎之地,不用地方官民劳费。”
并说,“当年隋炀帝残暴其下,高丽王仁爱其民,以渴望叛乱的军队,攻击安定和睦的群众,所以不能成功。现在,朕略言必胜之道有五:一是以大击小,二是以顺讨逆,三是以治乘乱,四是以逸敌劳,五是以悦当怨,何愁不克!布告天下百姓,不要疑惧!”于是所经之处,当地供应费用减少大半。
9 十二月一日,辛丑,武阳懿公李大亮在长安去世,留下遗表,请求撤回征讨高丽的军队。家里只余下米五斛,布三十匹。亲戚中早年丧失父母的孤儿,为李大亮所抚养,以孝子身份为他服丧的有十五人。
10 十二月二日,故太子李承乾在黔州去世,太宗为他停止朝会,以国公之礼安葬。
11 十二月十四日,皇帝下诏,命诸军及新罗、百济、奚、契丹部队分道攻击高丽。
13 当初,太宗派突厥俟利苾可汗渡黄河北上,薛延陀真珠可汗担心他的部落颠覆反叛而投奔俟利苾可汗,非常厌恶,预先集结轻骑兵于沙漠以北,准备攻击。太宗遣使告诫,敕令他不许动兵。
真珠可汗回复说:“至尊有命,怎敢不从!但是,突厥人性情反复,无法预测,当初他们没被攻破的时候,每年进犯中国,杀人以千万计。臣认为,至尊既然已经攻克他们,就应该剪除他们的羽翼,让他们给中国人做奴婢;却反而把他们当儿子一样养起来,对他们的恩德可以说是到了极致了,而阿史那结社率竟然造反,这属于人面兽心,怎么可以把他们当人看呢!臣荷恩深厚,请为至尊诛杀他们。”于是数次相互攻击。
俟利苾北渡黄河时,有部众十万,胜任作战的士兵有四万人,俟利苾不能抚御,人心不服。十二月十八日,全部抛弃俟利苾南渡黄河,请求居住在胜州、夏州之间;太宗批准。
群臣都认为:“陛下正要远征辽左,而把突厥人安置于黄河以南,距京师不远,岂能不为后虑!希望陛下留下镇守洛阳,派诸将东征。”
太宗说:“夷狄也是人,他们的性情与中国人没有什么差别。身为人主,只怕自己的德泽不能加于人民,不必猜忌异类。只要德泽融洽,则四夷可使如一家;反过来,如果猜忌太多,则骨肉不免为仇乱。隋炀帝无道,失去人心已经很长时间了,辽东之役,人们都截断自己手足以逃避征役,杨玄感于是率领运输兵造反于黎阳,并非戎狄为患。
朕今天征讨高丽,只带自愿跟从的,招募十人,得到一百人;招募一百人,得到一千人。那些不能从军的,皆愤叹抑郁,这能跟隋朝那些怨民相比吗!突厥贫弱,我收养他们,他们对我的感恩,深入骨髓,岂肯作乱!况且他们与薛延陀风俗略同,他们不北走投奔薛延陀,而南返归附我,他们的心情,由此可见。”
回头对褚遂良说:“你掌管起居注,替我把这段话记下来,从今天开始,十五年之内,我确保没有突厥之患。”
俟利苾既失去部众,轻骑入朝,太宗任命他为右武卫将军。


【学以致用】
思考几点
01,一个人的自信与“一厢情愿”相差几步?
之前讲过,算法大于看法
李世民要出征高丽,为了统一全民认识,发布了全国手谕,里面公布了此次必定成功的算法,
“今略言必胜之道有五:一曰以大击小,二曰以顺讨逆,三曰以治乘乱,四曰以逸待劳,五曰以悦当怨,何忧不克”
这就是《孙子兵法》开篇所讲的五事七计算法框架
那么,换个算法框架来看
比如"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在李唐还是高丽呢?
地利是在李唐还是高丽呢?
这两条,郑元璹与张俭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可是李世民由于太自信而没有引起重视
那么,人和呢?
我方基本没有问题,对方百姓呢?
是真的期待“沛公”降甘霖吗?
他们如果很期待获得解放,那么,展示的诚意与行为现象是什么呢?比如加沙地区的人民,那种苦难就是很直观的。但是这里好像没看到什么记载。
所以从天时地利人和的框架出发,李唐好像并没有沾边。
那么,问题就来了。
当我们很有自信去干某件事的时候,我们其实是不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一厢情愿”的陷阱中呢?
我们知道,当我们陷入一厢情愿的境地,是很难听得进去与我们相反的声音。
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知道为什么攻城是最后不得已的行为。
因为代价太大,意外太多,成功是偶然的。
所以李大亮在遗表中也在建议停止战争。可是李世民还是听不进去的。
这就像苻坚在淝水之战的前夜,很兴奋,自我催眠了,停不下来。
换位思考下,我们处在李世民这种境地,会不会停止?
再跳出来思考下,我们在执行人生中的某个决定与计划的时候,能停下来吗?
我回流过自身,我发现我很难停下来,到现在,我还走在路上。
但此时,我尽量多听听不同的声音,以验证自己的想法在实践过程中是否脱离轨道。
所以,李世民的这段经历,值得我们反思。


02,李世民为什么一定要打高丽呢?
他的见识很高啊,也是以善于纳谏而闻名千载以上的皇帝,可为什么还会如此呢?
或许还有其他原因(猜的,不一定是真)
也许是他老了,也许他看到了自己接班人有点懦弱,没有承接自己的意志精神,而自己又迫于礼制规则不好改动。
由此,他想要在人生结尾的时刻里面,为儿子多扫清点周边障碍
再大的老板也还是个人,更何况老人老了总是想要为子女多做点什么。



花言大帅
以企业治理的角度来学习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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