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876:沉浸在生活的享受中,就容易不知足
文摘
2024-10-26 09:01
上海
辛卯,以吴王恪为安州都督,晋王治为并州都督,纪王慎为秦州都督。将之官,上赐书戒敕曰:“吾欲遗汝珍玩,恐益骄奢,不如得此一言耳。”上作飞山宫。庚子,特进魏徵上疏,以为:“炀帝恃其富强,不虞后患,穷奢极欲,使百姓困穷,以至身死人手,社稷为墟。陛下拨乱返正,宜思隋之所以失,我之所以得。撤其峻宇,安于卑宫。若因基而增广,袭旧而加饰,此则以乱易乱,殃咎必至,难得易失,可不念哉?”房玄龄等先受诏定律令,以为:“旧法,兄弟异居,荫不相及,而谋反连坐皆死。祖孙有荫,而止应配流。据礼论情,深为未惬。今定律,祖孙与兄弟缘坐者俱配役。”玄龄等定律五百条,立刑名二十等,比隋律减大辟九十二条,减流入徙者七十一条,凡削烦去蠹,变重为轻者,不可胜纪。又定令一千五百九十余条。武德旧制,释奠于太学,以周公为先圣,孔子配飨。玄龄等建议停祭周公,以孔子为先圣,颜回配飨。又删武德以来敕格,定留七百条,至是颁行之。又定枷、杻、钳、锁、杖、笞,皆有长短广狭之制。自张蕴古之死,法官以出罪为戒。时有失入者,又不加罪。对曰:“此在主上,不在群臣,人主好宽则宽,好急则急。律文:失入减三等,失出减五等。今失入无辜,失出更获大罪,是以吏各自免,竞就深文,非有教使之然,畏罪故耳。陛下傥一断以律,则此风立变矣。”上以汉世豫作山陵,免子孙苍猝劳费,又志在俭葬,恐子孙从俗奢靡。二月丁巳,自为终制,因山为陵,容棺而已。魏徵谏曰:“陛下以储偫谴官吏,臣恐承风相扇,异日民不聊生,殆非行幸之本意也。昔炀帝讽郡县献食,视其丰俭以为赏罚,故海内叛之。此陛下所亲见,奈何欲效之乎?”上惊曰:“非公不闻此言。”因谓长孙无忌等曰:“朕昔过此,买饭而食,僦舍而宿;今供顿如此,岂得嫌不足乎?”1 春,正月,改封郐王李元裕为邓王,谯王李元名为舒王。2 正月五日,任命吴王李恪为安州都督,晋王李治为并州都督,纪王李慎为秦州都督。将要前往就职,皇帝赐书告诫他们说:“我本来想要送给你们一批珍玩,但怕你们更加骄奢,不如送你们这一段赠言。”3 皇帝修建飞山宫(在洛阳)。正月十四日,特进魏徵上疏,认为:“隋炀帝仗恃其富强,不考虑后患,穷奢极欲,使百姓困穷,以致身死人手,社稷化为废墟。陛下拨乱反正,应该思考隋朝失去政权的原因,以及我们为什么能得到。撤毁雄伟的宫殿,安居于低小的房屋;如果在旧有的地基上扩建,在原有的房子上装修——那就是以乱易乱,灾殃必至。得到天下很难,而失去很容易,能不深思吗?”4 房玄龄等之前受诏制定律令,认为:“旧法,兄弟分居,则官荫互不相及;但是,谋反却连坐皆死。祖父官荫可以到孙子身上;但祖父谋反,孙子则只需判流放。于礼于情,都不恰当。如今定律,祖孙与兄弟连坐的,一律改为发配苦役。”皇帝听从。自此,比起古代,死刑的数量减少了三分之二;天下称赞,人民得到实惠。房玄龄等定律五百条,立罪名二十等,比隋律减少死刑九十二条;改流放为有期徒刑的七十一条,其他删烦就简,变重为轻的,不可胜纪。又定令一千五百九十余条。在李渊时代,武德年间旧制,在太学奠祭先圣先师时,以周公为先圣,孔子配飨;房玄龄等建议停祭周公,以孔子为先圣,颜回配飨。又删定武德年以来皇帝敕令,留下七百条,至此颁行。又制定枷、手铐、铁链、铁锁、棍杖、竹板,都有长短、宽狭的制度。(孔子为至圣先师,从此时开始)自从张蕴古之死,法官们都以为嫌疑犯免罪为戒;有时无罪判刑,或轻罪重判,上级也不追究。皇帝曾经问大理卿刘德威:“近日刑网稍密,为什么?”回答说:“原因在主上,不在群臣。人主好宽则宽,好急则急。律文:对判刑过重的法官,减官三等处罚;对判刑过轻的,减官五等处罚。但是现在呢,对判刑过重,或无罪判刑的,没有处罚;但是如果不恰当地轻判,则处罚比规定的更重——所以官吏们为了自免,竞相重判。并非有人教唆他们,而是他们畏惧被治罪的缘故。陛下如果一律依法判决,则此风马上就改变了。”5 皇帝认为,汉朝皇帝登基之日就开始预先建造陵墓,免得去世时子孙仓促劳费;又志在俭葬,以免子孙纵欲奢靡。二月二日,他给自己定下陵墓规格,就借山为陵;墓不要大,能放下棺材就行了。7 皇帝到了显仁宫,地方官吏因为接待物资储备不足,有被处罚的。魏徵进谏说:“陛下以储备不足而处罚官吏,臣恐怕大家见风转舵,愈演愈烈,以后就民不聊生了。这也不是皇帝出巡的本意。当年隋炀帝暗示郡县献食,视其丰俭以为赏罚,所以天下叛乱。这是陛下所亲眼见到的,为什么还要仿效他呢?”皇帝惊道:“如果没有你,我听不到这样的话!”于是对长孙无忌等人说:“朕以前从这里经过,买饭吃、租房子住;如今供应如此,还嫌不足啊?”
当一个人的念头总是停在生活的享受中时,他内心的标准在无形中开始变得更高,从而对身边的人事物开始不满意。他念念不忘的想要修建洛阳宫,以此发展到下属招待不满他的心意,他就要处罚下属针对修建洛阳宫这事,魏征等人之前进谏多次,李世民都能听得进去,但依旧会出现这个现象。这个值得思考我们在家里面,会不会因为自身的标准在无形中变高了,从而对身边人不满?对家人不满?教员为什么就能说出那句,“你们怕群众,我不怕”的话来?他做到了什么?如果仅落在有形的物质上,那么,远离初心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作为组织的中心,他的起心动念看似微小,可延伸到远处就是惊涛骇浪。所以《大学》里面提到,君王也得从修身开始。修身从克己做起。就是这种念头。要思考,你的想法,理念延伸开来,会产生什么影响,是好的还是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