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米|一周

乐活   2024-12-13 16:20   山东  







2024.12.6—2024.12.13



看零几年的电视剧,剪裁刚好的竖条纹衬衫,鲜亮的挂脖吊带,老派的夏夜约会,话剧一样的旁白,千禧年糖果一样甜甜的风刮得我头晕,好向往。

真的假的你是这种人




周末填朋友的年终问卷(文末有抽奖),里面提到今年难忘的事,我下意识写有了新的友谊。作为极其被动的人类,已多年未在现实生活中主动交友,还不止一个。因为深信“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所以宁愿自顾自埋头读书生活抵抗虚无感。


前几天读到:“在德语中有一个很美妙的词:Sternstunde,意为恒星时刻,指人生中那些戏剧性、转折性的时刻,茨威格形容说:‘我这样称呼那些时刻,是因为它们宛如星辰一般永远散射着光辉,普照着暂时的黑夜。’”


越想越感恩收获挚友的奇妙契机,身心重回二十出头的鲜活状态,这是我的恒星时刻。有点理解我还是初中生时,爸爸一边感慨“四十不交友”一边为拥有新的人生好友酣饮。生命是如此徒劳的激情,我也为友情举杯

林地胭脂







开始意识到对方可能真的在真挚表达,但因为两个人对同一件东西的认识不同,彼此就是两个画杨桃的人,所以当听到有人说他画出了真正的杨桃,没必要过分期待,杨桃的样子太多了,未必是你想看到的那一种。

珍珠电锯







中国人喜欢闲散的生活,原因应在骨子里的无神论,非宗教的世俗世界观,只有现世没有来世的信念,对人生无意义的参透。我们深知:除了现世的生活和感受,人什么都无法拥有。

李银河







随意的游记·Tokyo·街头

-WHWDFRI-







坐在海边听歌,金色的阳光洒在我浅绿的毛衣上,银白的月亮露出半边脸,眼前是墨绿的山、几艘褪了色的渔船,海鸟立在生了青苔的铁笼上,风里夹杂着老年乐队的歌声,洋紫荆、异木棉在高高的枝头盛开。一对情侣在拍照,女孩面对着海,说自己此刻好快乐,男孩举起手机,照下女孩的侧脸。海浪一层层地涌动,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我喜欢海水运动的声音,常常站在风中,听海呢喃着给出生活的答案。

江晚春·







内耗是当代人的良心

关耳立曰心央皿







中东同学教会我们怎么用阿拉伯语称呼自己爱的人:“Albi”意思是我的心;“Hayete” ——我的生命;“Habibi”——我亲爱的。现在大家在群组里发消息的第一句就成了,all habibi~

猪煮粥12







我们最近都很少说话,同住一起却好似坟场的墓邻似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终究是不宜太熟的,再经典的文学作品也有读腻的时候。
黄锦树《乌暗暝》







分享在巴黎墓地散步的一些,

图一,波伏娃之墓。世界各地的女性在上面留下不计其数的香吻,碑后还有不知道谁留下的女书。萨特与其合葬,所以其实也是萨特的墓,但好像无人在意。

图三,侯麦之墓。在法国每晚睡前当然还是看侯麦,还是看得微醺看得昏昏欲睡。侯麦一定在这里也睡得很好。Thank you for introducing Paris to me.

图四,瓦尔达之墓。温馨得像一个小庄园,上面摆着心形的土豆。瓦尔达影像里的心形的土豆。

图五,波德莱尔之墓。想起死亡的舞蹈里他写,“死亡是我唯一崇拜的神明。”

图六,杜拉斯之墓。读者献祭的笔筒像一束花,我也留下了一支,感到福至心灵,用中文和她聊了一会天,晚上回去要继续写我的小说。

图八,Gainsbourg之墓。不太熟,只记得小机场唱的how can you fall in love with a guy who doesn't know Gainsbourg?幸好我知道了,并抄在了dating app的简介里。我在他的墓前抽了根烟,并留下烟屁股作为对这位烟鬼的香颂。

爱这里,法国人说这里是缔结了祝福的地方。竟不在此地感到孤独,想到有人说死亡是像大多数人靠拢,心里只有圆满的平静。我们所有人最后都要团聚。

软角鲨烯







我觉得大部分普通人泛泛地谈起,自己对充满自然野趣的生活的向往,多半是不真诚的或有误解的。

自然野趣的生活对普通人们来说似乎只是一面印象派的图景,人们对鲜活的生命力只取一瓢饮。牛马鸡鸭逗闷子的可爱可以,体味和粪便味不可以,安插在远郊或深山的干净大床房可以,旱厕、风扇和蚊虫不可以,浪漫主义的田野采风和新鲜空气可以,机械重复的农活和健康乏味的食物不可以,邻里乡亲的热情待客可以,陈旧而盛行的反文明观念不可以。人们不接受那些破坏美的氛围但又真实存在的元素,更不接受提供现代便利的生活设施缺东少西。

珍藏了无数个“梦中生活”的切片,渴望有朝一日叛逃都市,这更像是对当下习惯了的生活感到厌烦时的心血来潮,但现代生活巨大的黏性将会狠狠牵绊人们的脚步,人也已经是被现代生活彻头彻尾打造后的新人。事实上,站在乡野反观都市,不难发现两种生活的构成本质相同,九成靠忍受,一成才是享受。

韩堵堵已疏通







刚刚翻年度总结的照片,发现最开心的时候都是和朋友家人待在一起。
紧绷的神经会放松,皱巴的眉纹会熨帖,没有一定要做什么事的焦虑,没有难以言说的孤独。我在见面、拥抱、深度聊天、人群栖息间着陆,这是我被爱得最深的柔软蓬松之岛。

折枝做梦甘露寺重生版







“我的衣橱向你开放”是我听过出闲置最雅的说法了

Nairobiiiiiiii







心理学上最残忍的教育,就是让孩子怕你,如果一个孩子在家被父母欺负,那他一定会被全世界欺负。父母要允许孩子适当的顶嘴和叛逆,不要成为孩子的第一个霸凌者。
李玫瑾







清理相册,找到两张飞跑的女孩。

过细雨




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份小镇邮局的圣诞差事,做的是信件分拣(把一封封信投入小镇居民在邮局租的小信箱)和给包裹贴数字标签(不再只有冰冷的短信提醒,大家带着住址的数字来,好像接头暗号)。每日七点开工,只用做两三小时,收工时小镇刚刚醒来,感觉自己的这一天也才刚开始。

连做一周,提供这份差事的L问我,“会不会觉得无聊?”,我想也没想就说,“一点也不,我做得特别开心。”想起几周前听岩中花述吉井忍那期,她说自己以前每天都要去咖喱店打工,结束了再考虑写点什么—“体力劳动给人'也可以这样活下去'的自信”现在的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尽管拿着不多的时薪,却实感于“时间-劳动-酬劳”的良性循环,也在这一过程中深入了解了我们选择落脚的小镇。

圣诞即将到来,一想到大家很快会拿到亲友的信和贺卡,还有纷至沓来的礼物,我就感到无比幸福。

lori_







社会生活是一个巨大的dirty work,想得到更多就意味着必须有处理更复杂事物的能力,必须置身于诸多技巧与手续之中,必须允许肮脏和洁净同时和你有关。各种华丽的竞争与新奇的招式哄骗你持续用智慧进贡,为所谓的审美和生活方式买单。操,但我的意思是,我到底为什么要用我的智慧来参与他妈的社会生活?为什么我不能,比如说,把我的智慧压成一片扁扁的药丸,然后让某只南美洲丛林里的神秘动物把它含在嘴里,并目送它远远的跑开,消失在落叶阔叶林的晨雾之中?这就是我希望对我的智慧做的事。

舔玉喋血







爱情被社会现实无尽挤压其意义的今天,我还是想说,认真对待一段感情并不会让你变得“不酷”,或者说偏离所谓的新世代主义。最重要的并非怏怏曲解、忽视、隐藏,而是看清。看清爱本身只是一种大多数时候接近于虚无的情绪,看清一些可能会被过分解读的举动背后微小的付出和动机,看清长久定义下隐藏的阴谋与陷阱,看清自己身上的所谓“拯救”“救赎”“赎罪”“罪与罚”,都不是外物的必然介入才可触发的事情。
然后我还是祝福所有人仍然拥有爱的能力,活在爱里成为爱,从爱他人时瞥见的投射里更加看清和爱自己。
爱只是爱而已,而你是最最重要的你。

允安书







听说昨夜下了薄雪,晨起只能看到路面湿漉漉。今儿身体抱恙居家休息,垫了点早餐歪在沙发上看书,茶几百合开了两朵,翻几页字抬头发现又裂开一苞。

林地胭脂







真正的发现之旅不在寻找新的山水,而是要有新的眼光。
马塞尔·普鲁斯特







今天闲散乱晃的地方,叫吉祥寺。东京的一个社区,有学校,公园,医院,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小店,器具店,文具店,杂货铺,会碰到头发花白的奶奶爷爷在认真挑选一个碟子,一块布,一颗白菜。也会碰到放学回家的小朋友们,在木质的滑梯上和朋友们玩儿,或者独自走在洒满落叶的路上。假装生活在东京,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无比温馨,幸福的午后。

-WHWDFRI-







喜欢让朋友看我的盘(因为我自己看不来),倒不是想看准不准,也不是靠这个来认识我自己。只是想知道其中还不错的那个部分,然后沉迷于让那个还不错的部分成为我人生中准确的部分。我和我互为哨向,一种绝妙的倒行逆施

zhengzaixiayu







好友说我24年变得更坚定了一点。我点头说对,我24年最大的变化是诚实。
我敢于开口拒绝,也能直接说想要。

比如对上级,我会拒绝不合理的工作安排,对于紧急任务,我不再强行接住,加班熬夜把自己搞得很累。之前一方面出于讨好,一方面我担心自己不完美,担心被看轻。
比如谈商务,我会把钱、合同、品牌显示度放在最开始的部分,敞亮地谈好。这是我之前羞于启齿但内里在乎的东西,我终于不用假装潇洒。

我不是霸王硬上弓,强硬地搞砸和这个世界关系。我让我的拒绝能听上去更容易被接受,更加合理,出于公心。让我的要求更适合双方的利益,达成微妙的平衡。

但是,方法再多,那也是柔性的部分,是皮肉。
真正硬性的内核是:我终于正视、洞察、承认、改变了被压抑的自己。

被忽略的真实是被掩埋的层峦叠嶂。
一山放过一山拦,但身在此山,勇敢是最大的诚实,是人用一辈子要去蹚出的山间小路。

折枝做梦甘露寺重生版







小到公司,学校,大到城市,国家,我总觉得任何地方能带给人的东西一定是有限的,如果人在某处不再觉得生机勃勃,不再觉得被滋养,那就是时候离开了。人,才最应该是流动的,即便受限颇多,但我们有义务和责任给自己找到好的土壤,人能有几个四季。

-WHWDFRI-




发现六年前的今天下雪了,激动得我一天发了六条微博。那天有纷飞的雪片,有素色的天地,有俏丽的霞光,下班后我跟爸爸就着雪景吃咖喱喝小酒。什么时候能下一场雪呢?我会像负雪的松枝一样,默默认真感受。

林地胭脂







和别人一起工作时,是将对方的才能与自己的才能融合使用。我会尽量不干涉对方,如果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做,那就不需要和别人一起工作。像『我来评价你』这样的态度 我觉得是不行的,有些人需要时间,我不会催促他们。我认为,能够帮助解决问题并分享困惑的人才是领导者。

闵熙珍







家里的角落有很多隐秘生长的蕨类,静默着不起眼的。将它们的姿态转印在布料上,像符号一般奔腾的生命之色。

碌碌的blue







从法国电影资料馆走出来看到最巴黎的一幕:三人在激吻,交换同一根烟,把烟圈吐在对方脸上。想起来戏梦巴黎故事真正开始的地点不是卢浮宫也不是奥赛,而是法影资料馆,三个文艺比交换了个眼神就一起去睡觉了。

软角鲨烯







随意的游记·Tokyo·Inokashira Park

-WHWDF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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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 世







后知后觉,头皮发麻。
在台南的时候逛书店买了《夜游》,只是看封面和简介就非常想读,当时也觉得这个书封上的女孩背影,好像林奕含,没有多想。最近断断续续读作者的访谈,作者写书前做了十多年记者,今天读到2017年3月29日作者与奕含在书店里见面,为了接下来的对谈re稿。作者形容那天见到的奕含:我觉得她就会消失在夜色里面。我们有拥抱一下,非常单薄,她的手非常地冰冷。
没过多久,奕含上吊自杀。
作者说,她一直觉得自己对奕含的死亡有一种愧疚感,“对她的愧疚跟想念,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于是,《夜游》的扉页有一句小小的话:献给1991年三月出生的YH。
书到我手里好几个月,我第一次回去翻到了扉页这句话。献给YH。

过细雨







大风摇摇欲坠,阳光闪烁如锡,晨起插花,心怀温柔地摆弄银莲花、虞美人、花毛茛、洋水仙、藿香蓟、茴香叶、芍药、丁香,然后落座吃早餐,想象自己在灌木花丛中。我说这是完美的时刻,就是完美的时刻。

林地胭脂







为了看一篇到处都找不到的论文集中的文章,千里迢迢来到了東京都立川市的国文学研究资料馆,调阅并复印了资料。还有开架阅览的语言、文学研究相关的书、杂志、期刊,看不够。旁边是国立国语研究所和极地研究所。立川市也很适合散步,据说也是《凪的新生活》里,凪辞职后搬去的地方。
天气很好的几天,在台东区跑了一些步。巡礼了幸田露伴笔下的五重塔。途中遇到樋口一叶的纪念像,还在吉原神社看到明年蔦屋大河剧的宣传。加油啊横滨流星!

tifanie











拣米,古代酒名。

只取字面意思,把散落的米粒拣到碗里。

本栏目用来收集酒友有趣的言论,禁二次商用。



 朋友准备了圣诞抽奖活动,欢迎大家参加 



撰稿:酒友

整理:林地胭脂
图源:林地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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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对饮
林地胭脂,正在与人生相互试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