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米 | 一周

乐活   2024-07-26 13:00   山东  








2024.7.19—2024.7.26




最近爱听昭和老歌和kraftwerk乐队。上世纪的余音迷幻而前卫,冷峻或甜美。写到的未来如梦幻泡影轰然陷落。艺术的迷人母题被写尽,技术喂养出的算法怪物把生活框进更精密的牢笼;时代趋向保守和封闭。所有人投向未来的目光悲观而疲惫,我们是这样失落的一代。

红海莉莉丝___







半夜点进直播间,编竹筐的阿叔、拼命扮丑的阿姨、街头唱歌的青蛙、吹葫芦丝的大爷、跳舞的女孩,直播间的人很少,公屏上飘过我的名字,阿姨说,玉山你好久不来了,我说我最近忙着下厨,做了很多好吃的菜,阿姨说真想尝一尝,又聊了些其他事情,退出去的那一刻把最后几颗小心心全送了出去。

以前的某堂课上,麦麦老师聊到网络直播,说是一个很好的出路,各个群体的人都集中在那儿,又讲她以前看过一个农民工做直播,话还没讲完,前舍友B就直接插嘴说那是假的,有剧本,都是骗人的。我听了这话觉得不舒服,扮丑挨骂赚钱养两个年幼的孩子;一场接一场的舞还要忍受公屏上的恶意挑逗;夜晚借着昏暗灯光编织一只只竹箩筐,他们沉默地做事,我只觉得真实。

江晚春·







想起那晚跟ll聊天,说起我2017年在上海看林忆莲演唱会,她笑着说那场她男友也在,过了会又聊到,我2019年差点去看西原健一郎在上海的演出,她惊呼自己有去。只想感慨错过往往在毫厘间,有时心甘情愿地错过,有时侥幸逃脱般错过,大部分时候被错过折叠、消磨、啃噬,但也还好,起码没有错过痛苦,痛苦后才晓得透明、轻盈、平静的重量。

林地胭脂







当我们打到了足够吃上一千年的兔子,我们用所有写着“禁止猎兔”的木牌子生了堆火,开始烤兔子。
马里奥·莱夫雷罗《猎兔》







出门闲逛偶遇的一个落日

唐拖泥







时时刻刻做好准备重新评估审视一个人,不要因为过往的滤镜,一直对一个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也不要在低谷期做任何重大的决定。理智,才能保证自己的幸福,人不能。

Taschen_







总是爱上一些像鸟类的女人。
她们后背突起的肩胛是未被人类文明消磨完全的原始的劲力,遇风时迎展开来便是翼,每片翎羽在风里都颤瑟着挺立;也偶尔会在正经谈话的时候突然抖落出一点羽翅的轮廓,看周围人受到惊吓她反而露出俏皮的笑。
所以尽管有时她们甚至只是从我头顶的一片天空短暂掠过,爱她们的时候,我忘记自己不会飞。

情绪水母







“存在”时而轻盈,时而沉重,可只有既不轻盈、也不沉重的那个时而才能感受到“存在”。

关耳立曰心央皿







母亲原本是个银行职员,仿人机器人的普及给了她一记迎头痛击。母亲有个口头禅,每次看新闻都要说:“科学技术再怎么发展,真要应用到现实生活中还得好多年呢!”也正因如此,大潮来袭时,她没有任何防备就直接出局了。仿人机器人业务能力完美,从不出错,以母亲的脑力是不可能赶得上的。不过她倒也没有直接掉下悬崖。银行把所有失去岗位的职员集中在一起,在角落里新设了窗口,让她们推销银行保险。可惜厨艺一百分的母亲却全无诱惑他人掏钱的本领。也许她应该另辟蹊径,顾客每买一份保险就赠送一份菜肴,靠食物抓住顾客的胃。总而言之,母亲最后还是用离职补偿金再加上部分银行贷款,在家附近开了一家主打鸡肉菜品的餐厅。

母亲说,人生的第二幕往往来得这样突然。不过在宝琼看来,母亲只是没能跟上时代潮流,她的落魄完全可以预见。眼见着大街上开始出现机器人的身影,她竟然还太平无事地觉得和自己没啥关系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日后惨遭淘汰的种子。

千先兰《一千种蓝》







台风前夕。光影形貌板正、微微亲昵,而叫人遥远联想到永恒之危脆的河道风景。

普_照







诸如冒充借钱买回国机票的骗子,编造故事去谋取众筹的骗子,利用弱势群体去压榨同情的骗子等等真的罪恶深重,其实很多骗局去赌的还是人性的弱点如贪婪软弱投机,然而这种完全是仰仗双方的联结去骗钱,这种联结是信任,同情,团结,舍我,哪一个都珍贵,哪一个都易碎。整个社会凝聚的信任就像一个水缸里的水是有限的,所有交易离开这些都是脱水浮萍,而这些骗子就是从这些公共累计的信任里偷窃,他们每偷一些就少一些,他们偷一个人就是偷每个人,他们是个体的骗子也是公共的小偷。

软角鲨烯







我安慰自己的永恒话术:这是一个由战后婴儿潮时期、文*革时期成长的两代人,共同建造的世界。

用户乌青







不必寻求定义,不必一锤定音,心境时时变化,观念也如云流动流散。而悲与欣同时发生是可能的,因为我们既是背负辎重的马又是雪花

腰肢藏惊雷







如果一个人正单手挂在悬崖边上,他是不可能欣赏崇高的。然而如果你离一道瀑布或悬崖非常近,近到想象得出自毁的情形,你就能感到崇高在心中奔腾。能联想到危害,却知道不会真的被伤害,正是这种状态产生出愉快的恐惧:不可能发生的事佯装出很可能发生的样子。

罗伯特·麦克法伦《念念远山》







在雨天送别一位友人

酒精胶囊







在文学读了七年,我听过太多师姐变师母的传闻。像把女学生叫去办公室“单独辅导”,发自己的求偶穷酸诗文都算是轻的,甚至某些导师只专收长得好看的女学生,然后带去北京一些“文人骚客”的饭局拉皮条,人称“X门八艳”。
令人恶心是,许多人在谈论起这些事时,对于男女的态度截然不同。对于男导师,受害者仅仅是他众多女朋友之一,得手了叫“风流韵事”,未得手叫“春泥护花”,追求女学生也可以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谈论这些事的态度轻佻、惯常,仿佛“男人都这样”就是一个特别好用的由头。
可对于女学生,即使自证自己每次都穿的衣冠整齐、谈的是学术大义、没有半分越矩行为,人们还是会流露出不怀好意的揣测:你是不是想发论文?走捷径?当学术妲己?
他们用士大夫风流传统作为外表的幌子,用权力等级秩序作为内里的恐吓,里外层层夹击,女性在外不占舆论优势,在里不占力量优势,包围紧缩让女学生被吃干抹净。那些没有录音的时刻呢?那些无人证实的角落呢?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个王贵元在用传统和权力绞杀受害人。
在这种不平等的结构未被扭转之前,绝对不能做老男人的伥鬼。学术和道德是两件事,移情太容易,何况他们已经早得到了耀眼到能杀人的光环。

折枝做梦甘露寺重生版







记下时间、气味、情绪和记忆,写作是在为无法长存的事物立碑。

红海莉莉丝___







前几天突然发现这节课正式结束的第二天,就是见到老爹最后一面的一周年。约了之后一天的纹身,修缮胳膊上长花的心脏。和纹身师说完设计稿的想法,下意识补了一句,如果可以,给我加一些绿色的微风吧。

因为突然想起老爹的名字,心田。

纹亲人的名字和生辰等等都太沉重了,我总认为我这一辈子的使命之一便是不与任何人绑定,不为任何人背负,即便是我最爱的老爹。但能否像风一样把我环绕,从此以后,不管春夏秋冬,只要感受到头发和衣角扬起,我就知道,你在我的身边。

允安书







这是我所拥有的一切,我曾经体验过的一切,希望它们能让你快乐。看,这是虫群飞过雾蒙蒙的夜,身影忽隐忽现。这是你躺在灌木下感受的夏日细雨,那些水滴从树叶落下,敲打你柔软的狐狸皮毛。这是鹿在月下的舞蹈。这是梦中的鳟鱼随黑暗的波涛漂流,它的血和周围的海水一样冷这是塔特亚的舞,沃克的布告。这是我的表哥加里,他巧手雕琢的这单块木料,最后成了里面有球的盒子。这是我了解的纽约,我去过的巴黎。瞧见没,我最喜欢的餐点、饮料、雪茄、饭店、公园,还有深夜开车的路段。我在这个地方挖池子、修棚屋、游泳这个,是我的初吻。这是因为失去而落下的泪水;这是我的自我流放,是孤独,而这是疗愈、惊叹与快乐;这些是我祖母种的水仙花;这则是她的棺椁,周围装点了水仙;这是我喜爱的曲风,这是我的狗,它活了很久,生前一直很快活。所有这些能温暖灵魂让头脑冷静的事物,都被封在记忆和一个人的自我中。我将它们给你,虽然你来不及了解它们。

罗杰·泽拉兹尼《趁生命气息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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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sley







总是有怪天气,早上阴云密布,中午大雨滂沱,到傍晚太阳又直直地爬到西天边,无意哼起Sandy的《存在》,歌词竟也应景:“雨过天晴的姿态,地球它明白。”

-碧落蕊秋-







说到童年梦核场景,总会想到舅舅村里离他家最近的小卖部。

因为爸妈工作繁忙,有几个夏天我都赖在自由自然的农村。虽然妈妈每次都嘱咐我不要乱吃东西,但身为小孩子还是忍不住贪吃好奇的嘴。

小卖部主人是村里有名得过且过的人家,没有院墙的土胚尖顶房,西侧和南侧有宽敞的土质空地,小卖部就设在西北角的北屋。在年幼的我的记忆中,木质门槛和玻璃柜台出奇的高,木梁和木椽在高得出奇的屋顶上间隔排列,一根电线顺缠在梁上垂下来点亮一颗微弱的灯泡,房间昏暗,借着榆木门外泻入的满是尘埃的光块,能清晰看到墙体里碎麦秆的存在和凹凸坑洼的土砖地。

舅妈每回都笑意盈盈地给我和表姐零花钱“赶联社”,她喜欢用这个很有年代感的词,然后我捏着纸币拉着表姐的手就往小卖部跑,但快到门口又胆怯地停下来,等表姐牵我进去。一是屋子实在太黑太古老,总让人幻想有飞兽盘桓其中;二是小卖部主人每次见到我都用高亢语调说:“哟,孩子家的孩子来了啊!”孩子是我妈妈的乳名,而还是小孩子的我不懂如何招架陌生大人的热情。

进门后要适应十几秒才能看清慢慢浮现的内容,先是感受到凉意,然后闻到尘土和霉菌混合的陈年气味,最后才开始贪婪地浏览密密麻麻的货品。

泛绿的梯形玻璃柜台里放的永远是最受小孩子欢迎的零食,香芋奶片,香菇肥牛,可以假装在吃仙药的猴王丹,销量最好的老式假奶油小蛋糕,粉花绿叶泛着荧光,两毛钱就能买一盒。垫起脚看,台面上放着挂面、袋装醋、盒装擦炮、水果罐头、橡皮筋和沙包,还有各种广口大塑料罐和玻璃瓶,里面是带文身贴纸的泡泡糖、可以当哨子吹的棒棒糖、有白色小球球的果冻和因为天气炎热有点黏在一起的西瓜糖。台面上方扯了根纺线,挂满各种袋装物品:一毛钱一包的无花果丝和酸妞、假飘柔力士的洗发精沐浴乳以及鸡精和酵母粉。柜台后靠墙放了货架,挤满大人会让小孩子捎带的物品:卫生纸、牙膏、肥皂、蜡烛、火柴、香烟…

村里其他两家小卖部都明窗净几,加卖自家蒸的馒头、腌的咸菜,还可以打醋打酱油,而繁杂是这间小卖部的主题,晒褪色的包装袋、边缘凹下去的铁罐都坦然陈列,磅秤、铁锹随意躺在地上,墙上贴的月历、画报、邮票斑驳,货品没有标签,售价自在乡亲们心里,角落的煤炉在夏歇,但被熏黑的墙面是冬季的生活证明。

但不知为何,每每我想起这个破败空灵的百宝屋,想象小小的自己正安全地呆在这间光线朦胧的土胚房,隐入沉默的昏暗和琳琅老旧的货物间,心总是平静如湖。

林地胭脂







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熊出没之过年,电影的右下角显示上映年份是2013,十多年啦,可我觉得这个数字好新,比2024要新,比今天要新,所有的事情就好像发生在昨天。2013年的冬天,缩在小小的房子里看电视,屋外是纷纷扬扬的大雪,雪地里有小狗踩出的梅花脚印,光头强回不了家,熊大熊二偷偷帮忙,还有吉吉、毛毛这两只精灵古怪的小猴子,一人两熊躺在车厢里看烟花,歌又唱起来了,“山风吹耳过,这条路多曲折”,以前看只觉得欢乐、感动,此刻再看只觉得悲伤。

江晚春·







依靠直觉工作,并尽可能聪明。感受、直觉和发现事物的喜悦交汇在一起,像一股急流。发现美,在不可能的地方。观察。

T.杰斐逊·克兰 编《阿涅斯的海滩》







喜欢风中的无花果树。

小鳥与玉簪







跟我爸吃饭,我爸说,活在别人的眼里,就会死在别人的嘴里。共勉。

Nairobiiiiiiii







木心的文字是通灵的。比如此刻对着这暮色,更能懂得他说的:“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一遍遍画弧的蝙蝠多么疲倦。蚊子在你的腿上小心翼翼地吸血,那么郑重,那么珍惜。花园里有无穷尽的草木,但它们什么都说不出。你替它们委屈,但你又知道这委屈毫无道理。一个巨大的命令笼罩着所有,但谁都等不到那句:大赦。

树下有玉







去年香港書展许知远讲座场,Q&A 环节一位女生举手说自己香港新闻肄业,前途未卜,许知远关于「要不要学新闻」的回答如下:“我觉得大部分人不可避免地要随波逐流,因为这个更安全更放松。但如果你自认为你是一个更敏锐的头脑,更适合不一样的一个道路,更unique,那你要创造自己的时间。我们不应该讨论所有人都在讨论的话题,你当然可以参与讨论,但你们每个人要找到只属于自己的话题,或者只属于自己同道者的话题。那是你自己的时间,其他对下一代固定程式地教导都是bullshit。”

这个回答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我”的存在,是“我”被看见被尊重。关于这场持久辩论的一个温柔的注解,即对话的落点依然是对年轻个体的关怀:尊重你自己的选择,因为那是你自己的时间,尊重完全只属于你的,你自己的时间。

软角鲨烯







写作并不意味着将手伸向天空。写作丝毫不意味着祝福。写作,是把手下降,伸向泥土,或是石头,或是铅,或是皮,或是纸叶,是在记录恶。

帕斯卡·基尼亚尔《眼泪》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会去逛当地的菜市场,里面转一圈,就能大概知道当地人吃什么,能见到别处没有的特色食品和当地水果。

涞源这个小城,居然还允许街边早市存在。酷暑在凉风习习的早晨逛一逛早市,一天的吃的就都买好了。早市上多是周围村民自己种的蔬菜和水果,虽然看着没有大城市超市的蔬菜水果整齐划一和好看,比如黄瓜大小长短不一、白菜叶上有虫眼,但是它特别新鲜,是刚摘下来新鲜蔬菜水果的味道,这种味道对于我这个种了好多年菜的人已经刻在记忆里。

早市上还能见到当地的特色食品,比如涞源的摊黄子,其他地方是看不到的。它是用一种中间凸起的圆铁锅,把小米大米黄豆等搅和成的米糊倒在这种特殊的锅上,饼快熟时里面放上熟胡萝卜或韭菜豆腐等菜,折起来,等完全熟了就可以吃了。其他地方做这种面食通常不加馅料,并且叫法很多,我只在涞源看到这种做法,吃着不错。

涞源这地方,海拔比较高,许是昼夜温差大的缘故,玉米水果等都比较甜,因此用玉米做成的各种面食就自带甜味,像玉米面饼子、玉米杂粮饼等,空口一会儿就能吃下去一个。当地人做饼子应该是用比较小的玉米渣子做的,吃起着粗粗的有颗粒感,很好吃。

快乐农妇












拣米,古代酒名。

只取字面意思,把散落的米粒拣到碗里。

本栏目用来收集酒友有趣的言论,禁二次商用。







撰稿:酒友

图源:林地胭脂
整理:林地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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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对饮
林地胭脂,正在与人生相互试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