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22—2024.11.29
在苏格兰大妈开的家庭式酒吧喝酒,她一直哼唧哼唧地叫我pet,和我解释说这是格拉斯哥地区的方言,英格兰北部也会这样用,意思是“宠爱的孩子”。就让我想到在东北寂寞又沮丧的冬天,随便钻进一家铁锅炖店然后每个大妈都会叫我孩儿,大鹅炖得让人要掉眼泪。想了一下,确实在东北或者苏格兰这种地域极寒又边缘的地带,更容易催生类似小社区这样热腾腾的文化结构,比如豪爽直率的性格,强烈的文化认同,讽刺自嘲的幽默感,热量高又分量足的食物,以及近乎对抗性质的酒桌文化。苏格兰人和东北人的性格气质都给我一种酒神狄俄尼索斯一般的感伤和激情。当然主要是因为想到会有陌生人像母亲一样用方言叫我pet,或者孩儿,我就像被灌醉了一样想趴在地上哭。
软角鲨烯
睡前读到黑塞写“在雾中散步真是奇妙!一木一石都很孤独,没一棵树看得到别的树,棵棵都很孤独。”立马把用了十余年的微信名改成“雾中散步”,是当下人生阶段的状态了,面对不真切的未知,我往哪个方向迈步,都是迟钝地走进自己的时刻。
林地胭脂
夜色里,路灯的光晕是一个个哈欠,仁慈地罩着我们。而我们是一个微弱的鱼漂,浮动在黑水塘里。每一次鱼线收紧,我们就颤抖一下,弓起背默念一声:晚安——向死死盯着我们的寂静的风暴,向那只大能的、永远看不见的手。
树下有玉
如今20多岁的年轻人,是100多年来第一批机遇和生活水平远不如父辈的一代人。然而与此同时,这代人却一直被告诫(不管是来自左翼的告诫还是来自右翼的告诫)不要觉得自己还有权利渴求更多的东西,这就造成年轻一代面对自己毫无意义的工作时很难进行抱怨。
大卫·格雷伯《毫无意义的工作》
做了火鸡
fakemuffin
昨晚的线下放映活动里,有一个特殊环节是Voice calls from Gaza,由生于巴勒斯坦后求学欧洲并留教的Randa Nasser主持。她向在座的人分享那些她与在加沙的亲人的视频通话时收集的图像,还有她身处其中所拍摄的——成片歪倒的梁柱,被摧毁的家,在营地的尘土和沙砾上的孩子。对谈的另一位女性说,“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知道你们在经历痛苦,我也因此痛苦,但我无法全然体会那是怎样的痛,这是痛苦不可交流的一面,我们到底能做什么。”
当我还在国内,隔着屏幕去想象中东,想象加沙时,偶尔我还能想这当中存在信息的扭曲与玩弄,真假难辨。然而现在我无处可用这种这种模糊来回避。Randa说当她多年前第一次来到欧洲,她向他们讲述自己故土的情况,她会遭到嘲笑和否认。每当几年过去,就会有一场所谓的“战争”爆发,但其本质是从未停止的殖民。看看吧,所有在她的来处发生的事情,同样也能在此发生,而现在欧洲确实如此倾倒。这个环节的最后是一通打给身处黎巴嫩的电影人Diana Al-Halabi的视频电话,我们挥舞双手让她看到现场有很多观众。当听到她的声音,讲述此时此刻贝鲁特的南部依然危险,轰炸在继续,她还在家中照顾孩子,她与Randa互相祝福彼此的家人平安,希望这一切能结束…
猪煮粥12
昏昏欲睡时,读到一段让我清醒的文字:他从来都是个小孩,而我很难过没能看顾他,难过有那么多小孩从未得到看顾,因此未能长大。他们会变老,但无法长大。长大需要爱。如果你幸运的话,爱会在以后到来。如果你幸运的话,就不会朝挚爱脸上打去。
江晚春·
我觉得《好东西》里最精妙的设计便是插入“小孩”这一叙事线索,导演好像刻意降低“王茉莉”这一本名的使用频率,甚至也不屑于用另一个昵称去暧昧代指,就赤裸裸地用着“小孩”这一纯粹的、抽象的儿童视角。在成人的视角下,成人世界的大部分错误,成人与成人之间所有龃龉基本上都是无解,尤其是现代都市生活运行的支撑基础是绝对的分工理性化,使得人们很容易陷入因过于感性而引发的愧疚与自证。这一点在成人中尚且无法自圆其说,而借助孩童视角(极强的纠错意识与极低的犯错成本),所有角色都可以获得“对不起”之外另一种脱身之道。
关耳立曰心央皿
那种吃苦也像享乐似的岁月,便叫青春。
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又去了阿姨开在路边的陶瓷小店,因为价格低廉,每件陶器都带有一点不完美的痕迹,店里的物件一件件重重的堆叠,每次都在店里小心蹲下,像掘开厚重的土层,寻合心意的一件。好像又是这样的对寻找的“独一性”,才一次又一次认同到“啊,生活就是一场寻宝”。
碌碌的blue
《性别打结》里写:在父权制之下,一个女人越有权力,她在他人眼中就是越“去性化”,因为她的文化认同退到了底下,覆盖于其上的是男性认同的权力和与之相关的男性气质形象。对男人来说,效果则正相反:他们越有权力,就越意识到自己的男子气概。换句话说,在父权文化中,权力放在男人身上是性感,放在女人身上则不是。
评母亲节、秘书节是社会文化对母亲的一种浪漫化,“一种紧密集中的感伤”,但对女性在日常生活中如何被看待和对待并无多少影响。
也让我想到某综艺上男性对女性的关心和爱,一种紧密集中的示爱,一种公开表演。
过细雨
今年跨年好想飞去台湾参加那个跨年同哭活动哦,就是那个在大安森林公园的“在大安森林公园一边哭一边跨年”,为了致敬蔡明亮的爱情万岁中杨贵媚在大安森林公园长椅上漫长的那段哭戏。而且今年杨贵媚说要亲自到场陪大家哭,说“要哭一整晚。”其实去年跨年就有这个活动,主题是“荒谬的一年,荒谬地哭”,真的就单纯用集体的公共的眼泪来对抗过去一年的混乱和无序。
然后去年大安区立委参选人也有到场,向参与者分发了卫生纸和暖暖包。完全是我想象力舒适区的台湾和台湾人民,就这么边哭边贴暖暖包。我想说,原来人也可以这样软弱地投身到一个主题是软弱的集体活动中去,我确信这样的软弱的集体才会让我更坚硬。
软角鲨烯
一直以来我都鼓励朋友们多谈恋爱,多去体验、感受、修习爱与被爱,分辨珍惜与敷衍,体会残忍与仁慈,摸索自我与世界,是《东京爱情故事》那句“爱过你的回忆,被你爱过的回忆,一直都好好在心里。(那时)不是想着明天爱情会变成什么样而谈着恋爱的,就是有那时候的我,才有现在的我。”
林地胭脂
家族如树,树根缠在一起,树枝以各种角度局促地伸展出去,那么家族创伤就像从树皮的伤口中渗出的厚厚的半透明树脂。他们会从一代人慢慢流淌至下一代人。
艾丽芙·沙法克《失踪树木的岛屿》
睡完长午觉醒来,没有任何事情等我做,年前都将如此,年后更是。很喜欢这种世界在头顶转动而我埋在地里,永恒寂静。准备一天看点书,慢慢写点东西。阳光好得不得了的书房,我也好得不得了。雏菊是我养了一年差点扔掉又捡起来的复绽,它也好得不得了。
不能与不会
“多谢”真的是一个很轻的词,舌尖和齿间轻轻一点擦碰,口腔都不必完全打开。想到前几天在课上问学生“为什么作者在蜜蜂、蝉蜕、露珠这些意象上都各自搭配了各种各样的动词,到了母亲的部分却总是反反复复只说‘知道’?”母亲这一形象似乎总是如此,因为“太知道”,所以包容对方的一切“不知道”;因为“太知道”,所以克制隐忍,不直接说到“爱”的沉重。我现在好想捱过这个冬季,好好活到二月,再郑重地说出一声“多谢”。多谢是轻的,眼泪也是轻的,所以你不必有负担,只有本本真真的一点珍重,希望你收到。
情绪水母
秋日的树林下跟随银杏叶的飘落温习旧知,疲惫焦灼的心绪在暗哑的嗓音中俏切,决定换洗床单,晾晒枕被,让生活在日用品的涤洗中重获秩序、柔软与香气。
-碧落蕊秋-
朋友讲,她虽然是大学老师,学校会希望老师符合某种“刻板印象”,但她还是坚持用一个轻松的、有点搞怪的机医图当头像,为的就是让学生能够识别她。她说她不懂,怎么会有学生觉得一个用机医当头像的老师会喜欢每次对话都以几朵玫瑰结束,多丑啊。我在视频里大笑,觉得她好可爱,也有点懂她。我曾经也是这样去识别一些人,也希望被人识别。想起上次在群里转票,收我票的陌生女孩看到我的头像是小飞机场,就说她相信我,直接把钱转给我了。我和朋友聊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大学生因为受困于学校管理的“高中化”和社会整体氛围的紧张,导致他们对老师的信任在逐渐减少。说到底,这也是人与人的关系,我们的安全意识变强了,人与人要建立信任就变难了;社会气氛变紧张了,人与人要识别的程序就变多了。但朋友说,她还是很期待点亮某个人的眼眸,她说人文学科是关于人的学科,不见得立马有用,但会产生涟漪。
过细雨
⽆偿家务是 “再⽣产⼯作”,因为女性⼯作是为了 “再⽣产” 男⼯,以便他能够在⼯⼚⻔⼝出售劳动⼒以获得⼯资。此外,她们还会 “再⽣产” 下⼀代⼯⼈,以便资本积累的过程能够继续下去。
玛丽亚·米斯《父权制与资本积累》
小雪时节的植物纹样。
臭椿,柿子,北枳椇,鸡爪槭,甘菊,悬铃木,落叶松,水榆花楸。
Taohuiyuan
梦到骑着鸵鸟越过沙地,碧蓝的湖泊从中间穿过,五年前我曾在青海见到那样的河流。可是鸵鸟不能在水里行走,奄奄一息。想要继续往前走,穿过这片茫茫的沙地。飞来一群鹰。她渴求着鹰将她托起。
觉得疲倦的时刻,想起这些梦,想到现实是那样的乏味,有时觉得宁愿住在梦里才好。读《生活在别处》,昆德拉这样写:
“这睡眠之生中,他从一个梦跳到另一个梦;他做着梦,一边做梦一边沉睡,做着另一个梦,仿佛他的睡眠就是一个盒子,在这盒子里总是套进另一个盒子,另一个盒子里再套进另一个盒子,一个接一个,如此继续下去。”
袭击面包店失败的李
在影院跟女朋友还有新认识的女朋友一起看《好东西》,结束后她凑近我耳边悄悄说,看到你哭了好几次。其实没有拭的举动,只是时不时噙泪。分别的路上,想象在黑暗中借荧幕的光,她望向我的眼神。又想起我之前说她温柔,像我并不存在未曾谋面的温柔香香小姨。谢谢这种温柔,带着细致、谨慎、亲厚的善意。
林地胭脂
我好喜欢《好东西》里每个角落都散发着「混乱」的气味。
没有佯装松弛感,胶着的关系和漏洞频出的生活里,有错误、有胆怯、有逃避、有害怕、有敏感、有放弃,那么凌乱和普通却那么鲜活、那么轻松、那么快乐、那么有趣、那么好。独有一种自混乱中生出轻盈的气质。
单身妈妈铁梅的屋子里总有待清理的杂物,刚找到的工作还没捋顺,女儿茉莉在学校的烦恼也是她的待办事项。在《好东西》里,铁梅不用做贤妻不用做良母,她可以活得很「乱」,可以有情绪,会和女儿吵架,会因为工作“寄存”女儿,私底下烟酒都来,甚至她有自己的课间十分钟。但她真心实意的爱女儿,教她正直和勇敢,阅读和写作。不想学就不学,突然想学了再学也没关系。
倒贴恋爱脑小叶和满房间的酒精、蔬菜同居,生活浑浑噩噩,是一地碎片,白天的香烟到夜晚的酒精,从Livehouse到软件男人的家,小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自己一直不被需要。《好东西》告诉你,当一个凌乱的恋爱脑也没有问题,至少当下是真实的快乐,学会与自己的感受共处。倒贴就倒贴了,至少听到小胡的称赞,小叶获得了真实的快乐。当有一天铁梅带着茉莉闯进她的生活告诉她,“她的眼睛很美眼泪很好吃”,“总有人要和你说声对不起”,她就会知道自己也被真实的爱了。
王茉莉不是样板间小女孩,矛盾感环绕着她。她擅长写作却带着悲观,她不想当鼓掌机器,但也不敢一直拒绝。对自己没出过国有羞耻感,对例假却勇敢大方讨论。想学架子鼓是她突破的闪念,学会后临上台躲藏起来也是她的胆怯。上台后没有得到相应的快乐,放下鼓槌茉莉选择继续做个观众。《好东西》鼓励她在「混乱」的成长历程里成为任何人,女记者、女鼓手、女观众、女歌迷…… 她不用担心学了没用,不用害怕“空白”,不用按部就班每个阶段都要做特定的事。因为她什么样,明天和新世界就会是什么样。
《好东西》的「混乱」也体现在之前的采访中,邵艺辉导演表示对王茉莉的小演员快快没有什么要求,演到哪是哪。因为“演戏真的不重要,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我希望她长大以后回忆起来这就是一个很快乐的暑假,一次很好的体验,其他的都是狗屁。所以我很注意保护孩子,这场戏如果她说笑不出来那就不用笑,需要哭但哭不出来也没问题,反正还有其他方法。最后拍完快快跟她的老师说,她觉得做演员很快乐,以后也想做。”
看到这段时,我总感觉邵艺辉已经把艺辉实验小学搬到现实里了。
《好东西》用一种母性的姿态,让我轻易地相信了「明天会更好,我也会更好,但明天和我都不更好也whatever,快乐就好」,就像我妈给过我一堆鸽子承诺,但只要我妈继续说,我就会愿意继续信。明天不会更好也没事,只要还有人愿意继续说,我就会继续相信。
谢谢《好东西》,谢谢导演、编剧邵艺辉!
康熙万事屋
我想了很久了。只要还相爱,我们不说话也相互理解。可是,人们并不总相爱。
加缪《鼠疫》
今日大风,漫天尘土。坐在吉普车里,我们都庆幸徒步行程已结束。
经过一个又一个我们曾走过的村庄,如同某种回溯之旅。站在平台边缘遥望底下,h说,你看,那就是前天住的地方。我感觉亲切,人与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产生连接,那不过是荒凉单调的风景。
午后,车窗外掠过tanbe,我们徒步的起点。我和大C都惊呼,这么多树这么多色彩,多么美的村庄。起初,我们以为那是寻常,看过贫瘠之地,才觉出其富饶。
默默默音
那天在锡林郭勒盟正蓝旗乌日图音敖包嘎查附近,玩了会滑沙,看会火车,然后去看落日。
正是牛羊归家的时候,听了营地老板的指点,跟着导航去找桑根达来淖尔,找了好一会,遇到喝水的牛群,也遇到回家路上兴奋邀约的牧民,大家喊着聊天。
落日美好,草原美好,世间美好。
于来牟
想一想“世界之大、个体之微”,的确能让人从当下脱身,甚至生出几分“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愉快。但悲哀的是你只能飞一小会儿,降落到地面的刹那,你在星河间飘荡时捞起的那点恍惚就会很快蒸发一空。面前依旧耸立着日子的灰墙,夕阳还是瘪了的轮胎,烦恼照样摁你的门铃,声音和之前一样刺耳。
树下有玉
坐在公园里读书,几个时髦老太太走过,穿着深紫、大红、亚麻灰的衣裳,系着花花绿绿的丝巾,正慢慢地爬台阶,其中一个老太将头发染成了银白色,阳光下,冬风里,她的头发好似一朵飞扬的蒲公英。看着几个老太的背影,想象自己老去的样子,那会是一幅怎么样的画面呢,难说,但,与生活共舞的人,不惧怕时间在身体雕刻的痕迹。
江晚春·
对准确的追求遭到鄙夷 :当接受教育不再是特权,拒绝教育就成为特权。
苏方《暴雨下在病房里》
我的癖好之一,是爱看台湾人论文开头的致谢。她们很会写致谢,主要是很活人,很生动。今天读到这篇读得掉泪,这个作者一定被很多人爱着吧。
感谢了一起参与平权游行的同学们,感谢了玫瑰色的你。
过细雨
羊毛月这件事太典了,本来以为能成为集体反思就业市场和阶层固化的重要契机,结果热搜上一挂,老中们在执着的竟然是羊毛月是不是北大本嫡系出身,顺便拉踩了第二学历,艺术生源,保研通道,演变成对羊毛月个人身份的围剿。但羊毛月就算是二本子又怎样,这件事本来是一位中产阶级代言人对社会底层焦虑的忽视与误读,而这种阶层冷漠不恰恰源于学历鄙视链所强化的社会分层逻辑:只要个体努力或者有能力就一定可以向上走然后成为人上人。然后就是和所有社会议题一样,最后个体化归因,遮蔽结构性不公,对活人而非系统宣泄情绪,沦为一场互为因果的舆论狂欢和绝望循环。
这一点上每个人是受害者也是共谋者。人人骂羊毛月,人人就是羊毛月,然后这个故事最宿命的就是,你觉得恨却离不开,最后你变成它本身。
软角鲨烯
有人问我,考研已经让自己身体负荷极大,出现幻听症状,要再坚持吗。
今天聊一下放弃这个话题。
如果你的身体出现预警,无论是躯体化的症状还是心理上的症状,我的建议是,停一停。
我们听了太多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鼓励宣教,听了太多人对于坚持的强调颂扬。
但在真实的生活中,在千差万别的情境中,在具体而微到每一个人身上,坚持并不总是最好的选择。
一条路走到黑是心力超群者的正面强攻,未必适合自己。
此路不通另走他路,才是普通人应该的最优选择。
人必须得承认:有些困难就是无法克服的,有些关系就是时过境迁的,强扭的瓜不甜,在很多地方都适用。
如果你真的太痛苦,请停止强撑的承诺,停止此时的努力。人可以不前进,人可以软弱,人可以失败,人可以不在此刻解决问题。
我知道,沉没成本很多,我知道,放弃显得很羞耻,我知道,万事都在告诫你滴水穿石金石可镂,我知道,放弃之后选的新路充满未知和更多的不确定。我知道,人在“放下/结束”之后,要独自面对那段“什么都没有”的时间。
惯性是巨大的,我们容易被困在过去。
所以放弃未必比坚持容易。
把自己视为蜕皮的蛇、脱壳的蝉吧。
不安和危险的确存在,但你走向了更适合你的去处,起码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
在放弃之后,更细颗粒度地了解自己,认识到自己的本心追求,这件事是越早越好的。
在这个意义上,放弃也是勇敢者才能玩的游戏。
旧的意义在清理掉,新的意义正慢慢长出来。不要恋战,向前看。
折枝做梦甘露寺重生版
上年纪理解了器物,安安静静的小东西在屋内充满意义。
月亮果子酒
萨义德为创作一部小说而写的笔记里,有一张手写的字条,摘录了一句布莱克穆尔的话:“知识本身是从混沌的天堂坠落而来。”意在暗示,求知的过程具有悲剧性,求知的冲动得到满足之际,即是把冲动之美禁锢成为不尽如人意的肯定状态。有意义的生命应当对美学之神秘抱持开放的心态。
蒂莫西·布伦南《萨义德传》
初冬的天空和溪水格外明净。大概是好天气的蛊惑,到岔路口时,我们默契地选择了走大环线。过第一座桥时,就被眼前的山色深深吸引,远山连绵,近处落叶松矗立在正午阳光下,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水榆花楸树干墨黑,枝头缀满小小的红果实,而恰好旁边有青松屹立。大山做背景,黄红绿合框,真是让人心醉的好景色。在山谷里穿行,一会儿走在山阴里,一会儿又来到阳光下,山林变戏法似的明暗交替。过蔚竹观后,石阶更陡峭了,路两边是笔直的落叶松林,浅金色的松针铺了厚厚一层,稍稍留心山路边的落叶,便可明了植被的大致分布。松林间闪现如洗的碧空,山脊线上巨大的岩石姿态万千,浑然天成。到了山顶亭子间,放眼望去的那一刻,心无挂碍,只觉得四周安静又开阔。
游人大都仨俩结伴,不经意间听到了许多对话。或有趣或可爱,也有的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人说“神会开辟一条路”。小女孩说“石头好白”妈妈“没有下一句了吗”,接着开始了写作文式的启发。过落叶松林时,年轻的女孩说“这是银针吗”。四人年轻人在录短视频“我们在崂山山顶,祝大家新年快乐…”已经在为新年做准备了啊,可他们说到一半就笑场,重复了好几次。身处山间,身心自然会放松也会更愉快的吧。
小可捡了鸡爪漆叶子,别在外套前胸口袋“把一枚红叶放到靠近心脏的地方”。
Taohuiyuan
拣米,古代酒名。
只取字面意思,把散落的米粒拣到碗里。
本栏目用来收集酒友有趣的言论,禁二次商用。
撰稿: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