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利茨卡娅《次要人物》短评|不是不谈感情,女性才能真正意义上独立

文化   2024-11-25 21:23   浙江  

短评|柳德米拉·乌利茨卡娅《次要人物》

从本质上讲柳德米拉·乌利茨卡娅这个名字,先前确实陌生,直到她在诺奖赔率榜上出现后,我才慢慢开始了解她的作品,并进一步熟悉她的虚构演绎。

《次要人物》虽然是短篇集,但是基本上你只要看完几个故事,就足以意识到乌利茨卡娅对于人物的把控能力,这种对群像的精准描摹能力,让人不禁联想到19世纪的俄罗斯文学巨匠。既然有高峰在前面,依样画葫芦称不上什么本事,难得的是对时过境迁后的人与景的传神描摹。可以说在这部小说集中,乌利茨卡娅做到了这一点。

在同名的短篇《次要人物》里,大多数读者都能意识到文本中的人物各怀鬼胎,简单来说是个全员恶人的故事,主人公叶夫根尼·尼古拉耶维奇是个习惯拈花惹草的人,甚至对自己的表侄女也不放过,几乎可以说是个淫棍。但面对那些不是愚蠢就是贪利的继承者们,他却成了那个拥有主宰权且展现出远见卓识的人物:比如他知道自己的继外孙女玛舒拉的丈夫安东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这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个外省小地方来的孤儿,要把玛舒拉吃干抹净,可她这个笨蛋偏偏看不到”。而到了结尾乌利茨卡娅如此写道:“尼古拉耶维奇终究还是比所有人都聪明——孩子还没出生,安东就把玛舒拉抛弃了”,理由自然也很简单,玛舒拉没有得到任何遗产——没有人得到任何遗产,尼古拉耶维奇把它全给了狗。

简单来说,在乌利茨卡娅的故事里,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对与错,有的是在现实的泥淖中闪烁着的、充满瑕疵感的智慧与鲜明性格。不过倘若是《次要人物》这般故事,除了荒诞和戏谑倒也没有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让我觉得眼前一亮的大概要数《俄罗斯村庄的女人们》和《奥尔洛夫-索科洛娃组合》这两篇。

这两个故事都让人在读时隐约觉察到传统束缚或集体主义的阴霾。前者阐述的是三个俄国妇人的故事,多多少少讨论的是她们情感选择的故事,而后者则讲述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因男方的选择分手又再重逢的故事。这里的女性并不对感情十分蔑视,见到男性也没有心怀警惕的。在《俄罗斯村庄的女人们》中,艾玛甚至在玛尔戈察觉到她罹患乳腺肿瘤时,直接打电话给她先前甩掉的酒鬼男人——戈沙,并直言爱他并要他回来。《奥-索》的故事中也是如此。塔尼娅与安德烈在一起时做了数次人流,但当研究院名额只有一个时,安德烈并没有选择留给塔尼娅。这导致塔尼娅决意离开他并分手,与另一个看似理想型的男人结婚生子,直到两人都婚育后,他们旧情复燃。塔尼娅在认识到安德烈对自己的感情依旧还在后便心满意足。

显然不同于果断出走的“娜拉”也不同于门罗小说中的妥协,在上述两个故事中,乌利茨卡娅都描画了另一类独立女性,即在情感上真正独立的女性,一些读者可能会觉得她们对男性太过于痴迷,可事实上她们珍视的并非是男性本身,而是自己所表达的情感。只是对象恰好是男性,但乌利茨卡娅在小说中用女性之间的爱抚也作了暗示,情感的对象实际上也完全有可能是女性。这是乌利茨卡娅在表达女性精神独立时极其有意思的设置。也就是说,并不一定要鄙视情感或者远离情感,女性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或许在乌利茨卡娅看来,能为自己的情感负责,面对情感时能独立做决定,敢于表达自我的情感,也不失为女性真正精神独立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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