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文学奖背后的金主们深陷舆论风波，作家们依旧会是社会的良心吗？｜针对“伪善”的文学奖示威抗议频发，考验作家和文学奖的时候来了？
文化
2024-12-12 12:50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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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那些资助文学奖赞助商的作家行动一波接一波，不仅图书行业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作家们和文学奖委员们也不得不面对诸多现实问题，其中便包括是否要在艺术赞助日渐式微的当下，与那些重金投资石油行业以及助力战争的赞助商们划清界限。据《卫报》报道，11月中旬的一个周一晚上，数十名示威者聚集在多伦多帕克海亚特酒店外，那里正在举行吉尔奖（the Giller prize gala）颁奖典礼。第二天晚上，在伦敦，颇具盛名的贝利吉福德（Baillie Gifford）非虚构图书奖晚宴以今年的获奖者理查德·弗拉纳根（Richard Flanagan）宣布他将推迟接受奖金以示抗议而结束。两天后，包括伊莎贝拉·哈马德（Isabella Hammad）、安德鲁·奥哈根（Andrew O’Hagan）和马扎·门吉斯特（Maaza Mengiste）在内的一百多位作家联名发布了一封公开信，谴责印度知名的JCB文学奖“极为伪善”。这些奖项的奖金丰厚——吉尔奖得主获得10万加元（约51万人民币），贝利吉福德奖5万英镑（约46万人民币），JCB奖250万卢比（约21万人民币）——并且这甚至可以成为获奖者职业生涯的转折点。但过去一年对这些奖项背后的企业赞助商的反对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赢得这些奖项不再是作者们单纯可以庆祝的时刻。据悉，在一段预先录制的获奖感言视频中，弗拉纳根表示，除非贝利吉福德宣布减少其在化石燃料开采投资的计划，否则他不会接受这笔钱，并表示他愿意与贝利吉福德的董事会进行对话。这标志着对这家基金管理公司的一年抗议活动达到了高潮：由“无化石燃料图书”（Fossil Free Books ，简称FFB）发起的一项运动揭露了该公司在与化石燃料和以色列有关的企业中的投资，导致其在6月份终止了对九个英国文学节的赞助。在弗拉纳根的书《第七个问题》（Question 7）被宣布为今年的获奖者之前，贝利吉福德的合伙人彼得·辛格赫斯特为公司进行了长篇辩护，坚称其在化石燃料的投资低于行业平均水平。但他表示，公司“不可能完全脱离行业”，并且总会有“一些灰色地带”。那么作家们又是如何抉择的呢？去年，约翰·瓦兰特（John Vaillant）凭借一本关于野火的书赢得了奖项，这在“无化石燃料图书”运动刚刚开始时显得有些讽刺，而且他接受了奖项和奖金；今年，弗拉纳根则决定他“不能写一本像《第7问题》这样的书，这本书部分涉及气候灾难，涉及我所爱的世界因其破坏而消失，但是却对这一问题避而不谈”，他告诉《卫报》。这位澳大利亚作家已经与贝利吉福德的一位合伙人进行了交谈，辛格赫斯特表示，公司期待“继续对话”。瓦兰特说：“弗拉纳根有权随意处置他的奖金。话虽如此，艺术赞助日渐式微且规模也正在缩减。”所以，他认为最好的方法是“即使它不完美且令人不舒服”的，也要“保持参与，保持压力，并在适当的时候表示感激”。2016年赢得贝利吉福德奖的菲利普·桑兹（Philippe Sands）表示：“我尊重理查德·弗拉纳根的表达，尽管他完全可以像我一样，将奖金捐给各种公共利益组织。”今年入围该奖项的越南裔美国作家阮越清（Viet Thanh Nguyen）则呼吁贝利吉福德撤回有争议的投资，并承诺将他因入围而获得的5000英镑捐给一个名为“我们不是数字”（We Are Not Numbers）的出版加沙巴勒斯坦作家作品的组织。![]()
与此同时，因《被封锁的消息》（Held）而入围2024年布克奖短名单的作者安妮·迈克尔斯（Anne Michaels）因选择接受吉尔奖而受到批评，这是一个加拿大奖项，因赞助商加拿大丰业银行对其在以色列武器制造商埃尔比特系统公司（Elbit Systems）的投资而陷入争议超过一年；去年的颁奖典礼两次被抗议活动打断。此外迈克尔斯因她的获奖感言而受到进一步批评，她在X（原“推特”）上发布了编辑过的一版获奖感言，里面没有提及加沙或抗议活动，但说她写作是“因为死者可以阅读”。爱丁堡大学商学院高级讲师萨默·阿卜杜勒努尔随即在X上写道，这一声明是“一盘同谋的文字沙拉”。负责扎勒奖（Jhalak prize）的桑尼·辛格（Sunny Singh）则表示：“这是令人憎恶的道德虚无”，据悉，扎勒奖是专门为有色人种作家作品立的奖项。2016年赢得吉尔奖的玛德琳·最近则要求该奖项工作人员从其网站上移除她的名字、形象和作品，她表示，“作家们靠很少的东西生存，我也不会评判任何人”，但“就我自己而言，纵使我也有着不完美的地方，但我还是希望为我写作中处核心地位的生命和世界做正确的事。”而最新成为舆论焦点的奖项赞助商则是英国重型设备制造商JCB。11月下旬发表的一封公开声明谴责了该奖项的“掩盖暴力”，因为该公司在“在印度、克什米尔和巴勒斯坦摧毁家园和生计的可怕破坏行动中扮演了主要角色”。超过一百位作家联合发表了这一公开声明，并认为将这一公司与印度文学荣誉绑定在一起显得颇为超现实。根据《卫报》的艾拉·克里默总结，针对丰业银行、贝利吉福德和JCB的“新一波”抗议活动表明，“作家们不满意他们的才华和辛勤工作被用来为从事深度有害活动的公司构建积极的公众形象”，“文化去污运动”（Culture Unstained）的联合主任伊索贝尔·塔尔如是说。“文化去污运动”是一个呼吁文化组织切断与化石燃料联系的运动组织。这些事件可能会阻止未来有争议赞助商所支持的奖项获奖者接受奖项或奖金，并可能威胁到这些奖项的赞助吗？桑兹认为弗拉纳根的做法并不会影响其他人：“这些都是非常个人的决定”，尽管他“预期”贝利吉福德会“尊重任何作家对这些问题的看法”，并希望其对非虚构类图书奖项的赞助能够一直持续。而塔尔则提到，在“无化石燃料图书”组织者写信给相关高级管理层成员后，出版商布鲁姆斯伯里向那些曾接受贝利吉福德赞助的文学节捐赠了10万英镑，她认为这是“一个积极的事情，作家们不仅在挑战该行业的现状，而且为替代方案的出现带来了积极影响”。其他人则不相信这样的替代方案足以维持资金。吉尔奖的首席执行官埃拉娜·拉比诺维奇（Elana Rabinovitch）则表示，这些行业的抗议活动与“在经济艰难时期”赞助和政府经济支持的“大幅下降”同时发生，“破坏永远比建造更快。”不代表平台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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