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期待怎样的《上甘岭》

文摘   2024-10-27 10:31   山西  


电视连续剧《上甘岭》已接近尾声,毁誉参半,批评之声实在是不少,以致有人感叹,“糟蹋了这么好的一个题材”。不过也有人称其为“史诗巨作”,虽有缺点,但仅是“小瑕疵”。我在前几日的评论中指出了其中的若干问题,得到多数观众的赞许,也有人不以为然;这些都属正常,见仁见智,一向如此。

也遭来个别“喷子” 的无端攻击,在他们看来,既然是主旋律,就容不得半点质疑,谁质疑了谁就是“跪美”“崇美”,只因为“革命先辈的功绩是不容否定的”。总之,“政治正确”决定一切。

“喷子”们忘记了,这只是一部电视剧引发的讨论,共同的愿望是怎么样演的更好,而不是其他。

那么,《上甘岭》的不足到底在哪里?

演员不可谓不卖力,但观众并不买账,根本的问题在于编导的失误,甚至是无能。

监制兼导演来自香港,恐怕这就是先天的不足,他所受的教育缺少了革命英雄主义的熏陶,不知道“最可爱的人”是怎样一个概念,不懂得“上甘岭”三个字在几代国人心中的份量。有人说,香港同胞也是爱国同胞,他们就曾高唱“万里长城永不倒”。但是此言差矣,光有爱国的情怀是远远不够的。从该导演的执导经历看,对战争题材并不熟悉,显而易见,无法胜任此项鸿篇巨制。

一场战役演绎成了“军长和副连长的故事”。诚然,这俩人都是主角,戏份理应更多,但师长、团长、营长都被统统忽略,这是饱受病诟的一点。暴露出编导们肚子里“没货”,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编不出连续的精彩的战斗故事,塑造不出叫人难忘的艺术形象,容纳不下这个恢弘壮阔的战争场面。

同样的道理,军长的表演乏善可陈,更多看到的不是愁眉不展,就是张口骂人,什么叫运筹帷幄,什么叫排兵布阵,表现得非常欠缺。

剧情拖沓,故事冗长,主要情节得不到连续推进。例如秦军长为警卫连送行的镜头,坑道里唱歌、迎接苹果的画面,段显峰深刻反省的经过等等,都被明显拖延了,二十多集的连续剧逃不过“凑数”“注水”的嫌疑。

男主角、副连长段显峰被塑造成一个无所不能的高大全式人物,引来最多的议论。大敌当前,激战随时发生,加之坑道里严重缺水,吃饼干都干噎得不能下咽,战士们只能喝“光荣茶”(尿液)。偏偏他留着漂亮的“两边倒”小分头,从来一丝不乱。从我有限的军事常识得知,前线的官兵都是短发甚至光头,不仅免于打理,挂彩之后更方便救护,也难怪他这种严重不合时宜的装扮饱受非议,被人称作“莆志高发型”。能力超强,会英语也就罢了,他还听得懂朝鲜语,并因此监听到南朝鲜士兵的重要对话,使得我军观察哨紧急转移并脱险。他跟炮兵协商,所谓“步炮协同”的问题,修改了射击参数,把安全距离缩短至80米,以致士兵们遭到本方炮兵的重创,死伤众多。这且不说,让人难以理喻的是,一个副连长怎么可能撇开营长团长直接协调友军的炮兵,并成功修改了参数,因此遭到炮击,造成严重“误伤”,此次反攻以失败告终;始作俑者段显峰却没有受到任何追责,只有自己的所谓“反省”。



不是连长,而是副连长,段显峰蹲禁闭期间甚至是代理副连长,充当了坑道内的“临时负责人”。那么连长哪里去了?他的身影只出现过几次(以致无法记住名字了),却是来也无踪,去也无影,缺少起码的交代。最近的一次露面,是扯开嗓子大骂代理副连长双喜,指导员的牺牲完全成了他的责任。骂完,就又不知去向。

雷人的镜头还有很多。来自不同连队的几个士兵直接冲进军部向军长递交请战书,这一幕为众多的观众觉得匪夷所思,不切合实际,疑点太多太多。军长的作战室岂是常人可以随意出入的,连队的请战书是不是该递交到营部、团部,而不是一个个翻山越岭冒着炮火冲过封锁线直接呈给军长?以致八连的代表双喜(或元宝,记不清了)跌撞进来的时候已经连渴带累几至晕厥。

细节粗糙,故事发展缺少铺垫,也引来人们的吐槽。剧中已经出现两次关禁闭的段落。一次是小战士范元宝,私自外出闯入敌阵,抢回来几包药品。副连长给他的处分就是关禁闭,孰料事情闹到了军长那里(这事儿居然能到了军长那里),秦军长非但不给处分,反而直接就“记二等功”。这个转变也太过生硬。军长当然不需要解释这是为什么,但观众迫切想要知道这究竟为了什么。

副连长段显峰这次蹲了禁闭(不是因为“步炮协同”),而他竟从禁闭室脱逃了,因为他要“上前线”。此前他引爆了坑道的弹药库,而那些弹药是为大反攻准备的,军长为此勃然大怒,令其“马上滚回来”,直接关了禁闭。但是,要知道事发突然,也实属必然,那时敌军带了先进装备(夜视仪瞄准镜等)的先遣队已经进入了坑道,我军连伤数人却无力反击,千钧一发之际段显峰才引爆了炸药,保护了坑道,保护了战友,自己也因此受伤,头上缠了一圈绷带。关禁闭是什么意思,难道坐等敌人进一步深入坑道吗?自家储备的弹药只能等到既定的时刻(大反攻)再用,即便现在情况再紧急也不能使用,是这样吗?失去了阵地和战士的弹药即便保存完好,还有什么意义,是不是早就成为了敌人的战利品?而且果然,不久之后敌军直接攻入安置伤病员的坑道,给我军造成大量伤亡,包括指导员在内的众多伤员牺牲。为什么没有组织起有效的阻击,请问导演,是不是战士们害怕消耗了弹药消灭了敌人,自己反倒被关了禁闭?

这是军长的问题,还是导演的问题?到底是谁犯了迷糊?

完全跟不上这俩人的思路,该处分的时候给记功,该记功的时候却蹲了禁闭。段显峰不顾军纪,从禁闭室逃离了,因为他要“上前线”。军长一路追了出来(军长好闲啊),看到躲在一块巨石后的段显峰,军长佯装不知,要在他头顶撒尿。

这剧情,足够狗血。

然后俩人捐弃前嫌,谈笑风生,共享猪肉炖粉条。

如此等等,情节上的不合理是本剧的一大硬伤,还有诸如大白天行军遭遇大轰炸,却“无一人牺牲”,看来大轰炸没那么可怕,顶多几个人挂彩,无求所谓;段显峰拆炸弹,那是一枚有着相当容量的航空炸弹,杀伤力极大,包括王近山秦基伟等在内的众多官兵却在近距离围观,这究竟拆炸弹呢还是拆棉裤呢;等等。


好的作品,必须是思想性艺术性兼备。这样一部弘扬主旋律的大作,给人的遗憾实在是不少。有人赞扬,有人批评,都在意料之中,但是用不着上纲上线,无限夸大。

凡此种种,我们欢迎正当的批评之声,也期待着更多更好的经典之作展现在大众面前。



(严肃的军长,轻佻的副连长)


(战士的发型 )


望河楼
以文会友,赞美家乡,讴歌生活,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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