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电视剧《上甘岭》播出已毕,引来众多争议,褒贬不一。在此期间我已经发过三篇评论,得到了超前的点击量。仍然意犹未尽,特意淘来一本《秦基伟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7年版,对抗美援朝及上甘岭战役有过许多的回顾,读后颇有几分感慨。
对比回忆录,电视剧还有不少的值得纠正和完善的地方。
2
电视剧中有过秦基伟牙痛的段落,警卫员掏出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类似甲硝唑一类的小药片。而在回忆录中,秦基伟是这样说的:
自从进入朝鲜后,我们就一直为战事忙碌。五次战役第一阶段结束,这才发现我的牙床发炎,医生说是急火攻心,炒面吃不下去,人渐消瘦,左边脸却肿成半个胖子。我自己难受,军里其他领导也很着急。
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说是野鸡蛋清心败火,参谋长、主任都信了,从警卫连派了几个战士到山上找野鸡蛋。结果找回17个,用开水冲了吃,效果还真不错。
不久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开始了,说来也怪,牙也不疼了,脸也不肿了。同志们开玩笑说:“军长就是打仗的命。”
怎么样,偏方治大病,野鸡蛋是不是比剧中的小药片更真实、更传神、也更富有情趣?不知道剧组是不是认真研读过秦基伟将军的回忆录,这么珍贵的第一手资料怎容放过?
3
剧中秦基伟多次向上级汇报情况,请示战术,或当面,或电话。这个“上级”是谁?电视剧里给出的字幕是“第三兵团副司令员王近山”。
王近山是哪一位?熟悉战史的人都知道,他是我军的一员悍将,人称“王疯子”,《亮剑》中李云龙的原型就有他的身影。但是,看到这位“副司令员”,我一直心存一丝疑虑,军长给副司令员报告战况,就好比现在的县长向某位副市长请示汇报,本来无可挑剔;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一把手“司令员”的影子,这就有点让人心生疑虑了。
果然,秦基伟的回忆录解答了这个疑问,王近山分明是“三兵团代司令员”(司令员陈赓回国),而不仅仅是一个“副司令员”,两者虽一字之差,但相去甚远;前者是一把手、总负责,是能够“说了算”的人物,而后者不是。剧组这样处理,看来是有点草率了,剧情把握得不够精准。
3
为观众解答一个疑问。
剧中的十五军,只有军长而没有政委出现,引起一些议论。因为当时的政委是谷景生,因此有人解读为“不方便出镜”云云。
在秦基伟的回忆录中,军政委确为谷景生,但说到了上甘岭战役的时候“政委谷景生同志正在国内”。如此,真相大白,不存在所谓“故意隐匿”之说。事实上,电视剧只突出了少数主角(一个军长和一个副连长),其他人物忽略太多了。
4
秦基伟从来都是笔挺崭新的将校呢军装,有时还穿着一件皮衣,也有过一些议论。这在回忆录中也有涉及,他是这样说的——
......我有一件缴获美军的皮夹克,这件衣服熨帖合身,我穿上感觉很舒适,尤其是口袋很多,装烟装火柴装铅笔很方便。军直属队开会的时候,文工团一位女同志递上来一张条子,上面写着:“一切缴获要归功,请军长把皮夹克脱下来给我们演戏用。”
我看了看,心想,穿件皮夹克,既不算贪污,也不算浪费。我的个性也是很倔的,所以对这张条子未作理睬。
照此看来,秦基伟确实是有一件皮夹克,从美军那里缴获的战利品,质地还相当考究。其实军长穿了,也无可厚非。
5
当然,艺术来自生活,但不是对生活的简单重复,允许有虚构,是建立在真实性基础上的提炼和升华。
此外,还有《秦基伟战争日记》,厚厚的上下两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研读,不妨也在这里做个探讨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