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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每个愿在诗中光合作用的灵魂。
看见红衣僧在凹凸不平的地球表面
裹雪独行,我内心的大雪,也落下来。
渴望这场大雪,埋住庙宇,埋住道路,埋住四野,
埋住一头狮子,和它桀骜、高冷的心。
——阿信《大雪》
有人赞美雪
有人诅咒严寒
放在过去
他一定会在其中一边
或者两边
他有诅咒的冲动
又有赞美的渴望
现在,他添衣扫雪
心生欢喜
这亘古不变的日常
前路几何?无非风搅着雪
无非大雾压塌破庙
砖瓦匠袖手不出
果园里没有尘烟
河沟封冻
钓翁在伞下入定
大地铺开一张白纸
天黑之前
晚归的人是句读
一生中陡峭的时刻
雪就来了——
一张白纸,将污浊覆盖
那慈悲的白字,发着光
没有谁能看见
直到乌黑的脚印析出
直到下一张白纸
下着雪,辗转来到人间
相信一场雪吗
心念一动,它会下在任何地方
像一把剑,遮住自己的寒影
像我用世俗,一点点消磨掉,静止的偏锋
默待契机
比如节气的灵光
比如,你隔着八百里山河喊出那个名字
我会从身体的任一部位,锵锒拔出
事了。拂衣。
扯下一场弥天大雪,以证天地清白
小雪之日无雪
大雪之日也无雪
我们出门找雪,顺便给白了头的山命名
山深音渺
落叶如针芒,簌簌而下
录入镜头里的神农氏,宽袍大袖
飞鸟一蓬蓬的
乱飞。扰乱了此中秩序
山间的静宁被波及
回音墙发出了弹力,我们得到整座山的回响
但还是无雪。万钧雷霆
也只够撼动摩崖半分,祂未曾动摇的那半分
是,一只白头翁的震翅
一群麻雀在雪地上啃雪
它们啃得很投入,啃几口,抬起头来
哆嗦着“啧啧”赞两口,以至于
十米开外的我舌尖都感觉到了
咸涩,而非
甘冽,尽管雪够白,白到
不留一点夜色,白到
胜过一张白纸,胜过
一张白纸上密密麻麻看不见的
“白”字
一个早晨,我戳在雪地上,一任
一张张啃雪的嘴一口一口
将我啃白
假如世界如一只白鹤,我们的爱情
是否有单腿站立之美?
再次谈及一个古老命题——如何用水救赎出
身体里的火焰和语言
像用生死未卜的花朵去覆盖
尘埃落定的种子
现在,虎爪温柔,流水赦免了群山
我仍不配拥有六角形的灵魂
只预感一个大雪中高烧的人
就要在冷风里,咳出梅花
会有什么变化,街口传来
摊贩的喇叭声
一车卖脐橙的,一车卖苹果的
一车卖火龙果的
他们叫卖的那么大声
他们贩卖的甜里各有不同
他们身上应有一个炉火
在南方,没有一场雪带来过寒冷
大雪受限,堆于高山
堆于远方
会有什么变化,大雪不可能
堆于他们心上
大雪日,没有一场大雪将我填满
大街上,房顶上,枯枝上全落着虚无
除了豪言壮语
没有一片真正的洁白
令我行走
我宁愿走进宋马元的《晓雪山行图》
或一张白纸里
那些断句残篇
或许是我的故乡,雪的尽头
大 雪 | 尤言
一只白鹭飞过江心,在一块礁石停下来
四周都是激流,漩涡
它专注地,梳理自己的羽毛
不忍看
世间大雪,隐身于喧闹人群,越下越密
与水对视的云,站在高处
我听见
流水里,裹挟着雪的身世
越来越多的雪人,在晴空下,徒劳地行走
大雪在黄河第七道弯停下了脚步
垂钓者在雪上,在冰上
心在钩上
冷也抽支烟。雪打湿了烟头
渔线上的鱼漂
动了动
下一秒
就在下一秒
让他抽烟样抽完了一生
不知大雪满弓刀
雪来得毫无征兆
万千白蝶且飞舞,好像在说:停下来吧,已经是终点了
停下那匆匆,停下那些挣扎
静静地看雪
看雪,什么也不想
最好在山里,看山路沦陷
到处玉树,飞瀑被定身
我们坐在茅屋里,听深夜风雪喉管深处的猛兽
踅摸而来
听说世间曾有一个知己
只是为风雪所困
你说来
一枝山下的红梅,在由北而到的风里
割断手指
就只为那些水里,沉淀的泥沙
和那个偃月刀下的桃源
可万里阴云
你说你在白天的对面,迟迟不肯落地
本出于无奈
尘世只有一朵,请你
不要独占,如果你奢望
张开手掌,你会接住她的痛
开在心口上的那一朵
是来聆听孤独的,她告诉你
在另一个维度里的
爱情
我与她不怕小北风
讽刺的痛,开在我额头上的
那一朵,执意点亮大地山川的
清明
非得山山水水鸟飞绝
非得条条道路人踪灭
看不得莺歌燕舞
听不得人声鼎沸
此时云沉压
此处风萧瑟
我疑心大雪是帮凶
只知道助纣为虐
用自身作钓饵
让当局者们恣肆豪赌
独钓一场万里山河
曾经走过怎样一场大雪
不用辨认,每一行脚印都有它的
去处。倾听大雪。大雪无声
发出声音的是风。而我
无论如何走不出一场
大雪。绕不开踏雪寻梅的主题
春风和雨水都在路上
斜坡上的小草张开
手臂。野花也跟着开出来
一朵,一朵并不惹眼
我的妹妹坐在
去年的窗前
穿着我的碎花裙子
深白色梦境
一个人可以走多远
从辽阔到辽阔
语言被搁置在一阵儿风里
无限缩小的黑点
已经越过高山和流水
那时雪还没有下起来
那时雪已落在了远方
大雪还在路上
通灵的喜鹊乌鸦
争着向人间发出预告
此时,河流紧束腰身
鱼鳖潜入深水区
巴茅草一夜枯黄
其实,这些都非我所思
我只在乎大雪能否
填平人间沟壑
战争杀戮能不能消停
流浪者有无归宿
这个世界是否因你
而变得洁净美好
我关心梅花的红妆
是否惹得小草春心萌动
春的微笑是否会
沿着诗歌,抵达心灵
我对雪充满敬意
缘于曾经观察一场雪的过程
那时雪片从高处旋转下坠
如身在逆旅的漂泊者
近在眼前的,形影趔趄,匆忙寻找
适合自己的立脚点
而早先奔赴窗台的琼花
正焦急等待姐妹们
速来拥抱自己,再晚一些时候
唯恐要融化了
至于大雪封门,真的不是说有就有的
冒雪去后院抱薪到前堂生火
倒是常见的风景
过了小雪是大雪
一些是纷飞的影子
一些是时光流过的波纹
那么轻
划过窗外,也划过一首诗
无论脚步怎么飞快
也撵不上它掠过的踪迹
我只好打开窗子
抬头望望天空,一缕薄雾无端飞来
似莫名的雪
十二月,大地铁石心肠
树木显露苍老和狰狞
需要一场雪的覆盖
需要冰封仅剩的欲望
那时节,长天一色
四野安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用来过滤执念和虚妄
拣择遗弃的问候
可这样一来,我倒开始担心
田鼠和野兔的口粮
或者麻雀栖身的处所
我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
终于等来了
用彻骨的冷,换来
天空一汪白色的言语
大多时候,它压低喉咙
以星星点点的细羽
蹁跹一场降落
若问,我到底喜欢它什么
从嘴里飘出的热气
瞬间跳转变调的思绪
或许吧,喜欢它轻盈又厚重
纯粹的如蒲公英的结局
还得用泪痕,涂抹脚下所有的黑
总是把散落着枯叶的路
比喻成金光大道
总是把梧桐伸出的手掌
看成在向你招手
举起相机时,总是有雾
遮蔽住照射路上的阳光
总是有风摇晃着树的臂膀
可是,依然有人骑电车
往雾的迷茫里去
北风在他(她)身后呼呼吹
雪在追赶来的路上
公园里。一棵银杏树
秋天傲岸的旧臣
俨然是寂寥世界
一尊耀眼的金字塔
那枚杵在塔尖的黄叶
倒提着风,宣示“国宝”的尊严
是昙花?或是修辞——
给人间灰色涂抹一层釉彩
它眼见:寒鸦倚枝
每一个补丁,都在缝补荒芜
它在等待。等待一场大雪
为自己举行葬礼
我已无法描述你,太熟悉了
对于一个在北方生活惯了的人,白雪
冷雪,小雪,大雪,暴雪,司空见惯
的日常,加上我的忍耐力,对一片雪
并不稀奇
小雪长成了大雪,万物寂静
北风带着大大小小的刀子,我们站立
在十字路口,看匆匆的脚步
有序穿越,与雪花擦肩,融入
慢慢变老
走进大雪
他敲开一扇扇门
里面盛放的心事
雪花一样扑来
出门时
他听见簌簌的落雪声
世界一片寂静
鸟儿唱起饥饿的曲调
他拿出手机摄下
绽放的玉树琼花
好吧,对于雪,我唯剩浪漫
这岂别“雪夜访戴”之快
丹酒和吉他,篝火与白山
时间多么盛大,夤夜漫长
肉身是一匹漆黑的白马
圆睁的亮瞳,就是辽阔的大雪
一生与大雪没有缘分
它的眼神冷漠,在人世间某个角落
没有融化我的渴望
几只鸟还在树枝上
喧哗,举行一场盛大的欢送仪式
我停下的脚步
一直在等
等我为她披上温柔的婚纱
等到头发白了
在冬天,阳光照耀的地方
堆起透明的雪人
忽然而落的一场雪
河滩大片的白,像提前穿上过年的新衣
童年的我们在玩旧所有能玩的游戏之后
终于有了可释放的好地方
雪没有脾气,任由我们一次次的放纵搞怪
直到浑身冒着热气
像一片雪花,各自飘回家
而身后的河滩
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雪还是雪,还是那么令我们羡慕留恋的白
车子露头岭上时
雪开始变得大了
若万千头豹子横冲直撞
伴有隐隐约约的雷声
风搅着无限苍穹
像猎猎的纵队跨过
整条大原瞬时模糊起来
我用毛巾擦拭着风挡玻璃
口里哈出的热气
一如寒冬里怒放的雪莲
我开识认不得自己的故乡
仿佛置身于陌生的境地
那些卸了苹果的树木
仍旧拥有沁入心脾的芬芳
这场大雪是一袭锦袍
我梦里酣睡的故乡
正在季节的轮回里脱胎换骨
不去西岭,苍山
阿尔卑斯山
在我们的村庄,就可看纯净的雪
羊在雪野
像来到草原。放纵
让疲倦的牧羊犬,蜷曲于雪地上,喘息
牧羊人,裆下已汗流成河
羔羊,如崭新的野百合
街角酒肆,东倒西歪的醉鬼
如风雪中摇晃的酒旗
苍鹰掠过
将引领一场更大的雪
日历又响起闹钟的叮咛
老家门前的小路在等一串脚印
两年前那场大雪埋葬母亲后
飘到现在一直没停
母亲第一次出了远门
父亲在雪夜寻觅跌伤了方向
草香床铺孵化的春梦从此被雪藏
老屋第一次冷冰冰待我为远方
讨厌雪以及与雪有关的冷
却期盼每年的雪快来走个过场
总幻想一场大雪融化后
母亲就该随春天一起回家了
雪一朵朵,滑下额头
落到,我的脚上
前方的山野,堆高一米
蓝雀玩耍过的红毛柳,沉入雪海
鸣唱,掉进雪浪
悬崖在背后,收集更多的白
银的瀑布,卷荡起北风
跳向千丈谷底,覆盖了溪流
巨大的褐石,无奈地冬眠
左侧的老榆树,将夏日长高的米数
插下四尺,逃避些许风寒
而我,借助雪花
掩饰登山的足迹,留一对眼睛
藏下人间雪
窗外——
是有梅香的
你就从那片菲薄的雪地走来
许多事物悭吝着,只给你冷涩的情怀
草堂里的炉火,还有哔剥作响的温度
那就升一缕檀香吧
用一念痴心,去领受曲线伶仃的真爱
你看枯柳下的雪野
有两片旋舞的雪花,如蝶般——
展一曲生命的沉默与旁白
——在同不在
——唯慧眼能见
走在雪中的父亲,像行走在
树在大雪中跋涉
寨墙合围着雪白盖顶的屋舍
荒野上,没有搀扶的庄稼
只有风雪,蹂躏着苦涩的麦青
谁把河中的水声赶走
在一场雪到来之前
那只呆呆的灰鹭,静静等候在
一片枝杈之中
不忍直视堤坡下的残菊
那些被霜雪覆盖下的绿色
和一个个院落留下的孤独老人
还没来得及抱紧。那些
果敢的尖利,就拼了命地向
厚厚的时间里,冲锋陷阵
雪在呼喊,在求救……飞起的
部分,是它揭竿
而起的愤怒
现在,它开始收回自己的白
用发灰的忧郁,表达自己
存在过的,执念
那忧郁,成堆,成坨
更多的时候
连成一片
日历上标注的节气
是风与雪达成的协议
大雪的传说
不一定是空穴来风
清晨。无论是打开门
还是打开窗
一场雪,轻易地覆盖了秋殇
呈现出白瓷器般的质感
细腻光滑,又不失
风的体面
并非是白色删除了黑夜
而是冰冷隐藏了忧伤
大雪压枝。飞鸟已没有了踪迹
曾人来人往的小路上
只留下白
偶有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之后,又归于平静
这虚白之境,似在眼前
仿佛又在天边
予人近,也予人远
像极了我的一生
用来被深爱
也用来被遗忘
林木越稀疏,河滩就越开阔
石头,像大战后的阵地
难怪,湿地里的鸟
没剩下一只
谢天谢地,人间天晚时,羊群穿过棘丛
这些弱小,卑微的动物
都有一颗白白的心
红日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大雁隐匿了哀鸣
成一张,波澜不惊的湖泊
荒草倒伏,落叶无声
土地收藏了蛙鼓、虫唱、蝉鸣
月亮湾里的梅,睁开
惺忪睡眼,张望、翘盼
安放在,高高的枝头
因为,人间太过喧闹和浑浊
急需一场盛大的白,疗愈
季节的风笛
从彤云密布的空域
吹落满天纷纷扬扬的六角形鹅毛
我口衔电吹管,以潮汐的
肺活量,奏出
一群扑楞楞拍着阳光盘旋的鸽子
鸽哨抖音之下,我家煮饺子的蒸汽
像一群热腾腾的
鸽子驱散了凛冽砭骨的寒风
细雨
南山深处
围炉煮茶说话
小说音乐诗歌
火盆红桔黄柚花生瓜子
柿子酒菜蔬肉
茶香酒美
有朋友明天乘飞机去希腊
有人说到抗战时爷爷
手中的那把枪
有人说他中午12点的行为艺术
粉碎诗
还有说微信上琼瑶有尊严
自由地死
天下地上喝酒的脸没红
田野交出了秋词
树放飞了所有黄蝴蝶
忽然一夜风
撒下遍地的白银
覆盖田野的万卷书
所有枝枝桠桠也托着银子
一动不动地屏息,生怕稍微一抖
那匹大地的白马会扬起马蹄
带走这上天赠送的银两
这雪有多大
我倒空一座小兴安
三百六十五天的雪
就这样都来了
小兴安抽出身上的骨头
让十万个雪孩子复活
挥舞着白色的火焰
假装成一个个山大王
不需要任何隐喻
直来直去最好
也不要问
我的白马从哪儿来
反正,它一来
山林就安静了
纷纷的言境,需要多的构思
进行剖析,判定
这样,才能遮盖住大地的伤口
普天而飞的花朵
纷扬——
又肆无忌惮地飘落
载着记忆,和冲动
似音乐,树枝乱舞
屋子里,我无用地胡思一阵子
一幅画,牵着手
走进黑夜
拾起,去年的没有完的梦
整个夜晚四周高高的山脊
雇佣强风掰弯树梢
不停摇动这团筛子般的低云
滤除黑影、航线和仰目
被折断的闪电躲进了残月
这些是纯洁裹身之皮。
悬浮着退归深邃的蔚蓝
全飘落下来成片成群
成积厚三寸六角形堆物
携带着神的免签证
通体显现粮食的内核质感
静静反哺原藉根系
救赎苦者踩出一串串
清晰结实而脆响的野径。
大雪小巷|菁心
如果静下心
在这里必然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苔藓爬满光阴
只有光影是最实在的
着量体剪裁的裙裾
在每一次绮丽黄昏
为返乡人舞出白雪开道
如果失约
就对不住二十四节气
用你的名字做命名
像我头上白发
是身体里长出的冬天
无数个白聚在一起
是人到中年后最好的明证
想用一张巨大白纸
盖住茫茫尘世
把十万个春天埋在了地下
让冰封的屋檐长满獠牙
携带冷风刀
秋后算账
去斩杀残留的害虫
这个季节就交给你了
大雪,你真不来
落叶也是一个个天使
可做最好的替身
一场雪的事情 | 简笺
雪,落下来
总得要掩盖些什么
譬如雨后的泥泞,枯黄的草地
残枝败叶的一丝叹息
也会放大一些东西。白茫茫飞舞中
一把红伞,足以点亮整个世界
没有任何修饰的老树,发出
骨头般的声音
和这场雪结成了联盟
是路尽头,陪她彻夜狂欢的灯光
倒塌的神龛里溢出香火
在雪中,越烧越旺
微 信 号 13696791370
图片多来源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世界并不常常温柔,而你,总会被爱的。
The poem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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