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子酒和金酒宫殿——英国历史上的劣质酒和小酒馆

文摘   2024-10-15 10:30   陕西  
英国的弗雷德里克·F·卡特赖特曾经是伦敦大学国王医学院的医学史系主任,英国的科学院院士,主要研究医学社会史和现代外科学的发展。迈克尔·比迪斯是英国雷丁大学的历史学教授,曾经是雷丁大学人文和社会科学系主任。他们二人合著了一本书——《疾病改变历史》。这本书主要讲医学史,但其中也有一小部分关于酒的记录,也很有意思。这两位作者行文简洁、细腻、幽默。过于简洁的文字,有时可能跟复杂的历史情况不大一致,因为它太简洁了。但是表达的主体事实倒是清晰的。我们选择了几段有趣的地方,将其主题思想提取出来,并且略加点评。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英国和美国历史上,酒的观念和社会文化现象的变化。

这篇文章,主要引述的是他们对英国历史上著名的烈性酒——杜松子酒的起源和饮用场所(金酒宫殿)的一段简洁、有幽默感的描述。


《疾病改变历史》封面



16世纪,炼金术士成功地提炼出了酒精,而早期化学家也开始采用分馏方法提炼酒精。他们生产出的少量酒精是药品而不是饮料。“生命之水”的名称提醒我们,白兰地和威士忌最初是用来促动心脏功能的露酒。在伦敦,酿酒公司1638年获得特许状,但饮烈性酒直到1706年的拉米利战役时才成为时尚。英军士兵感到荷兰杜松子酒很对口味,这种烈性酒有杜松果味。白兰地和威士忌都很贵,一种是从葡萄酒中蒸馏出的,另一种则是从粮食或麦芽中蒸馏而来。杜松子酒可能就是有杜松子味甚至松脂味的烈酒。酿酒者很快发现,任何可以发酵的原料都能酿出烈酒,可以卖给商人,让他们用水稀释再加香料。如果是用不能吃的粮食、蔬菜、烂水果或是锯末来发酵,然后再从发酵物中蒸馏,要比用上好的麦芽酿造便宜得多。这种蒸馏物比果酒、啤酒含有更高的酒精成分,尤其是掺有锯末、刨花,多少会有些毒素。


18世纪30年代,英国每年有500多万加仑未被稀释的烈酒售出,每加仑交两便士税。没人能估算出非法销售烈酒的数量,因为只要有原始的设备和很少的知识技能就能从发酵液体中粗加工蒸馏。1736年,政府试图用征收重税的办法来抑制饮用杜松子酒,但提出的动议引起的是暴乱而不是减少消费。酗酒更具悲剧性且影响不甚明显的一个结果是,18世纪中期死于麻疹的婴儿明显增加。麻疹本身不会死人,死亡是由像肺炎或中耳炎这样的并发症引起的。只要护理得好,这些病通常都可以避免。可悲的是,喝醉的母亲没有好好护理孩子。


到18世纪中期,问题已相当严重,必须有所行动。1751年,政府再次提高税收,禁止酿酒商和店主零售两加仑以下的烈性酒。这就大大减少了人们在街头和家中饮酒的机会,但却产生了声名狼藉的“酒馆”(gin-palace)。酒馆的所有者是酿酒商,由卖酒的老板管理。酒馆的名声很差,但也有人认为并不完全如此。这些酒馆不出售毒性较大的调制酒,而是出售从粮食酒蒸馏的杜松子酒。正是由于这个原因,1780年后连续的粮食歉收对饮杜松子酒的限制要胜过任何立法。到1790年,最差的年头过去,但酗酒之风在各个阶层仍然一直延续到下个世纪末。


醉酒并不是什么耻辱,粗野的猎人、乡绅和教士都把漫漫长夜当做欣赏杯中物的好时光。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听音乐、跳舞、读书、写作都需要灯光,点灯花费昂贵,仅用于特殊的场合。谈话不需要灯光,一根蜡烛就可照见杯中浊物。国王的宫廷、庄园和主教居所都没有为工人阶级提供可资效仿的榜样。酒馆仍是放松和交友的唯一去处,向大字不识、贫穷困苦的做工者及其家人开放。他们住在大批境遇相似的工人中。社会没有为他们提供可以替代廉价酒和酒馆的任何东西,以此作为他们逃避拥挤、不舒适住地的去处。这是18、19世纪贫民窟和工业城镇喝酒成风的主要原因。





荷加斯的画作《金酒巷》(Gin Lane)

这幅画是1751年创作的,画面展示了伦敦街角,画面正中的母亲因为醉酒致使怀中的婴儿从高处跌落,当时琴酒的一个别称是“母亲的终结者”,意思是许多妇女因为饮用金酒而疏于照料孩子。





阅读札记


1、这本书里引用到生产劣质酒的原料,比如不能吃的粮食、烂水果、锯末,其实这些到现在还是酒精工业的原料,有些工业酒精就是用过期的粮食和木材厂的下脚料作为原料的。
2、原文中把gin-palace翻译为“酒馆”,其实不如直接译为“金酒宫殿”更准确。
3、本书对酒馆的社会学起源的介绍还是很清楚的,酒馆当时就是社会下层阶级的主要聚会场所,当然,当时的酒馆和现代的酒吧有所不同。后来,社会阶层演变,出现了咖啡厅,咖啡厅当时是一种比酒馆层次高的社交场所。酒吧是后来在咖啡厅的基础上再出现的一种饮酒场所。在不同时代,社交场所跟随社会阶层的变化和经济的发展有所不同。

4、现在的金酒(有的地方译作“琴酒”)和当时的金酒不完全相同,现在的金酒基本上发展成为一种含有天然草药的蒸馏酒,品质比较好了。


哥顿金酒
参考资料 || (英)弗雷德里克·F·卡特赖特、迈克尔·比迪斯 著 《疾病改变历史》

图片 || 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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