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在2024年的选举胜利，远不只是对左翼身份政治的反弹。通货膨胀等问题同样在选民心中占据重要地位。尽管如此，特朗普在拉丁裔、黑人、亚裔、阿拉伯裔、Z世代和大城市选民中的支持却显著增加。这一结果，再加上哈里斯的失利，促使民主党开始反思身份政治在其政治联盟中的作用。密歇根州新当选的参议员埃丽莎·斯洛特金曾在一次民主党会议上表示：“身份政治应该像渡渡鸟一样消失。”前芝加哥市长拉姆·伊曼纽尔也表示：“身份政治在选举中失败了，从战略角度来看也是个惨败。”专栏作家莫琳·道德写道：“一些民主党人终于醒悟，意识到‘觉醒’已失败。”
身份政治的转折
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曾几何时，在“觉醒运动”的巅峰时期，白人自由派人士在种族和种族主义问题上，比普通黑人选民还要左倾。一些进步知识分子坚信身份政治是自由主义的未来。虽然他们的初衷是想解决社会中的不平等问题，但过于急功近且激进的做法，最终并未带来预期的改变。身份政治逐渐改变了民主党，卡马拉·哈里斯就是其中的代表，她在2020年的总统竞选中付出了沉重代价。
尽管大多数美国人同意进步派的看法，认为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仍然是社会问题，但身份政治的支持者错误地认为，大家会同意追求“公平”而非“平等”的理念。幸运的是，民主党正在开始重新审视这一点，意识到与普通选民的距离越来越远。美国如果能够摒弃把种族、性别和其他身份特征视为一个人最重要的特征的政治，将会更加受益。
身份政治的隐忧
然而，身份政治也存在着隐忧。它的定义模糊、难以界定。批评者在指出其问题时，往往列举出一些具体的例子，比如“拉丁裔”的性别中性化、种族审查的测试、以及不断扩展的LGBTQIA2S+等标签。这些行为过于极端，但如果只是在攻击这些具体的过激行为，却很难明确表达该如何改正身份政治的偏差，而又不放弃有价值的政治努力。
伊利诺伊州州议员卡姆·巴克纳在最近的文章中警告：“我们有可能会陷入过度修正的陷阱。”如果没有深刻的反思，也没有一条明确的前进道路，民主党可能会丢掉一些有效的工具，比如促进沟通和理解的能力。民主党需要一个清晰的原则，而最有前景的原则就是“平等待遇”。几乎所有族群的大多数成员都认同这一点，他们意识到民权运动依靠这一理念取得的巨大成就，也理解如果放弃这个理念，可能会带来损害。违反“平等待遇”应该是不可接受的。
“区别对待”不可持续
进步派的身份政治攻势推崇“区别对待”，并且有些言辞激烈，强调不同群体需要不同的权利和待遇。这种做法看似可以弥补历史上的不平等，但它实际上是政治上的死路一条——试图告诉美国社会哪些群体应得到优待，哪些应得到次等待遇，最终会撕裂社会。美国人普遍更倾向于普遍主义的平等理念：每个人应当在不受身份、种族或性别等因素干扰的情况下，享有平等的机会和待遇。
例如，支持“积极歧视”的进步派要求优先照顾那些被视为“历史上和结构上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哪怕这意味着整体的生命年数减少。类似的例子还包括：某大城市女市长宣布不接受白人记者采访、华盛顿州首购房计划排除某些种族申请人、纽约州的COVID-19治疗政策考虑种族因素、一些大学院系公开讨论种族问题等。这些做法虽然不像吉姆·克劳法）或“停止搜查”那样极端，但却是一种令人担忧的退步。
民主党应如何行动？
民主党不需要完全放弃身份政治。他们仍可以庆祝骄傲月和黑人历史月，反对穆斯林禁令，支持公司从多样化的族裔群体中招聘人才等，只要同时避免党内那些最极端、最有害的身份政治做法。通过摒弃身份歧视和刻板印象，民主党能够更好地凝聚其选民群体，并帮助美国走向更加包容和公平的未来。
简而言之，民主党应重新回归“平等待遇”的核心理念，摒弃那些以“区别对待”作为政治手段的极端行为。这样既能确保政治联盟的稳固，又能确保社会更加公平、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