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6
程君墓废剧堪怜，
寒食谁分一陌钱？
记得祭碑当日事，
过人先见竟如仙。
汪启淑在寒食节期间到兰溪皇回寺祭奠程济墓。他见墓穴景象一片荒凉，不禁感叹：程君墓废剧堪怜，寒食谁分一陌钱。记得祭碑当日事，过人先见竟如仙。汪启淑自个诠释：道人程济之墓，马鬛颓废，仅存数尺之碑矣。
出乎意料的是，汪启淑离世200多年后，在灵洞乡白坑村皇回寺一侧的程济墓，于2007年被有识之士发现。墓碑高1.2米，宽0.55米，厚0.2米，赫然刻着“明编修程公之墓”字样。有识之士筹资重修程济墓，不仅仅恢复原先的模样，更增添了暖暖气息。生前仙风道骨的程济，埋骨处不再冷寂。
《明·人物志》记载，程济为明初翰林院编修，通道术，对朱元璋忠心耿耿。洪武三十一年（1398），他夜观天相，觉有异常，上书朱元璋：北方将起叛乱，要预防在先。朱元璋不信，要斩杀妖言惑众的程济。程济跪地叩首：“请皇上开恩，把臣囚禁起来，臣的预测如不应验，再杀不迟。”朱元璋放过了程济，把其囚禁在狱中。转眼朱元璋驾崩，其孙子朱允炆继位。果然，北方朱棣靖难兵起。朱允炆立马赦免程济，升其为征北军事。朱允炆建文四年，燕王朱棣率部攻破南京，杀进金川门。走投无路的建文帝想自杀，被程济拦住：“与其枉死，不如潜逃。先帝留着一只箱子，内或藏锦囊妙计。”左右速取镔铁红箱至，砸碎，得度堞三张，加裟、帽、剃刀俱备，另有白金十锭。按照朱元璋遗诏指点，程济等32人随朱允炆逃出了南京城，隐姓埋名，一度在兰溪皇回寺驻足。年老体衰，程济气息奄奄，弥留之际，写诗呈给朱允炆：牢落西南数十秋，萧萧白发已盈头。乾坤有限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初收。新蒲细柳年年彩，野老吞声哭未休。
程济仙逝，朱允炆感喟不已，把程济的后事托付给皇回寺住持，自带随从远扬而去。皇回寺住持不负朱允炆所托，给程济妥善安葬，留下石碑，以便后人寻访祭奠。
皇回寺侧的坟墓究竟是不是埋着程济，朱允炆究竟有没有来过兰溪，都无法翔考。《光绪兰溪县志》有皇回寺程编修墓的记载，其按语模棱两可：“济，有谓为绩溪人，有谓为朝邑人，从亡至兰事无确证。今碑镌程编修，则以为程编修墓可矣，不必定为济墓，亦不必疑非济墓也。”
皇回寺侧的程编修墓是不是程济墓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处多了一道令人遐想的景观。仙人程济如果真的安眠在龙盘虎踞的的兰溪皇回山，享受这么多年的盈盈香火，受到这么多过客的注目，应当宽慰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