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在流浪|03梧州:白话、骑楼,与龟苓膏

美食   2024-10-13 17:45   云南  
在深圳停留的后几日,原本买了去往柳州的车票,却突然想起小城梧州一直未去。

梧州的酒店很难寻,结果是从某书找到一个00后女孩的短租房,相比民宿更像古早日租房。门锁老化、空调漏水,床尾突然倒掉,许多小意外,但位置很好,步行距离内就有许多美食,去往骑楼区域一辆公交车就抵达。

——01——
第一晚,走进小区对面的龟苓膏店,听到周围邻里八卦都用白话,才想起梧州是粤语发源地之一。
梧州的糖水很广东,后来广西朋友讲:相比广西,梧州的语言、饮食都更接近广东,毕竟它曾经是从广东省划出来的呢。
龟苓膏爽滑,微苦,但配上椰汁就可以调和那苦味,停留三天四晚,足足吃了三碗龟苓膏。下午热了去吃一份,晚上闲了也去来一碗,店里坐的不是放学的学生就是几个街坊姐妹。冷气开放,低头写作业或热闹八卦都不会有人驱赶。
这样的小店包容度极高,我会觉得它承担的其实是日本早期咖啡店的作用——在家之外适合聊天、消磨时间的场所。
来梧州有份私心,嗜米粉为命的我,早就听闻梧州河粉又薄又滑,定要吃吃看。(流浪之旅堪称米粉之旅,柳州、桂林下周更新)。
当晚拖着22寸行李箱抵达很是疲惫,楼下来回走了两圈,选了一家牛杂店。牛杂并不比广东惊艳,但河粉吃进口里,脑中登时闪出三个字“平靓正”。除了陈村粉,我暂时想不到还有哪里的米粉能够如此包容地吸纳汤底饱满味道。
睡前慌忙做功课,定好闹钟去吃“亚周老友粉”。位于菜场旁,是间不大的铺面,一个年轻女子三口锅轮流操作,店内主售炒粉、炒面和窝粉、窝面。这个“窝”字就是汤粉。

老友粉南宁最多,我也好奇梧州有何差异。第一口吃下去略

觉寡淡,但河粉太令人着迷,纯粹的米香,薄到透明,爽滑

可口,让人停不下来。里面的瘦肉与酸笋并入口中,就是中

头奖般的喜悦。


随着时间流逝,这碗初入口只觉汤底寡淡的粉,有种令人停

不下来的魔力。它的鲜味发挥到了极限。


店内有爷爷、奶奶,也有附近午休的上班族,每个人都低头

默默进食。这沉默分明就是对它的莫大赞赏,分不出心力去

玩手机、聊天,只想一口气食尽再心满意足地喝口微酸汤底。



——02——



9月中旬至下旬,英领事署旧址在整修,无法进入,但在门
外逛了一圈。

明黄色墙,被绿树包围,外部有白色铁质拱形门,爬满藤蔓
植物。它的窗户是复古的折页,红棕色,它的地板铺了花砖,
有吊扇。


如果住在里面,我要开摇摆舞会;下午的时候,就坐在躺椅
看书、吹吊扇。做饭的时候,开着留声机听爵士乐的黑胶
唱片。

——03——


从山上走下来,一路过桥走到骑楼区域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风很凉爽,几乎没什么行人,只有摩托车和电动车不断经过。
中国骑楼城大范围整修,原本想去的大同饭店已经失去门头,大改中;邮局旧址并不开门。那些骑楼,料想修葺后就会和武汉的中山大道一样。有牌面,无韵味。
好在骑楼并没彻底消失,在周边还是有许多老旧漂亮的骑楼。楼下是发型店,玻璃店,车改铺等等,也有牛肠酸等小吃店。
在骑楼区穿梭,偶遇附近的菜市场。下午时分,阳光毒辣。时不时有打赤膊的老年人经过,街边宰鱼生猛得很。
我沿着骑楼一路拍照,记录的却是他们每天的日常。
烧腊店门前摆着一大盆金灿灿的炸扣肉,买回家去自己上锅蒸。等到了桂林,它就会换个名字叫“锅烧”。
有骑楼的城市都有一些共性,不论泉州,汕头,海口,北海,还是梧州。比如炎热,比如盛产糖水,比如有许多古早味小吃。
——04——
海关总署旧址是我此次旧建筑清单里唯一可以进入的地方。很有趣,它藏在一个小区里,可以搜索“地委大院”。也是跟着其他居民混进去的,房子不难找,篮球场处便是。

除了我这个外来者,大家都对这旧址习以为常。有少年打篮球,有老人聚集打牌。我一个人在楼梯上游荡了一会,不断汗湿,留下许多照片。
我想,几年后它可能也会被动变样。
——05——
如果不是步行前往附近市场买黄皮柠檬茶,我就不会见到梧州下雨时的菜场。污浊混乱,但也见到了童趣的一面。一个小孩在父亲裸露宽厚的背部“开车”,父亲也不斥责,我被这种包容所感动。
又想起在大理用餐时遇到一个父亲因为一点点小事暴怒,恐吓孩子。
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但一定不要重蹈覆辙成为糟糕的父母。
步行消耗了大量体力,傍晚去吃晚茶「烧鸭仔」。巨大的软软甜甜的菠萝包,里面是真的有菠萝果肉,一分为四,我根本吃不完。
晚市用餐,即使一个人,店家也会送四分之一烧鸭,广西烧腊不比广东逊色。
犹豫片刻,还是点了梧州的纸包鸡,和预期的味道相差无几,葱油和酱油的简单调味。巧思是用油纸包裹住入油锅炸,隔纸加热。鸡肉有嚼劲,想起海口骑楼下售卖的文昌鸡,同样对牙口不好的人很不友好。
——06——
秋分日梧州阴雨,步行去喝生滚粥。这种浓稠入口滑嫩的粥,让人觉得踏实,由衷感谢还有店铺坚守,日复一日地复刻着美味。
四季牌阵的中场休息,又去吃龟苓膏。吃完在小区闲逛,遇到了老年合唱团。几个婆婆唱得认真,我自然而然加入,一唱就是半个钟头。
没机会聊天,语言也不相通,但是歌声能瞬间拉近距离。

我坐在旁边一起合唱,就有婆婆递给我扇子怕我热。陌生人可以因为团体迅速集结。她们并不知道我来自哪,我也并不知道这个合唱团多久练习一次,但在歌声里这些问题已经被隐去。

去往柳州的路上,我回想梧州,脑子中出现的只有三个词:白话、骑楼、龟苓膏。闭上眼,耳边仍是邻座咿咿呀呀的白话在讲电话,催人入梦。

9/19-9/23,2024 于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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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人(没赚到钱),

杂志编辑(已停刊),

私房写真摄影师(但过气);

Airbnb开过民宿(疫情前转手了),

在咖啡馆里做私厨(店铺被收回了),

在法餐厅当学徒(得了腱鞘炎遂放弃),

味蕾挑剔的美食编辑(赶上武汉封城)

还考了无用的营养师资格证

讲脱口秀,玩即兴,做播客情感嘉宾

策划许多脑洞大开的线下活动

非常爱折腾的一个天秤座INFJ

23年5月给自己提前退休

24年8月开始流浪之旅

人本主义塔罗疗愈师

人生关系收纳师

「死亡咖啡馆」中国带领人

「流浪餐桌」美食社交计划发起人


与我🔗12年里换了10个行业,竟然活得还很开心!

36岁是Double18,所以我决定去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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