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与李香兰：河上的月色
何华
周璇、李香兰、白虹、白光、龚秋霞、姚莉、吴莺音并称老上海“七大歌后”，她们中，白虹（1920-1992）大概最少被人谈及。周璇早逝除外，白虹是七人中唯一终老中国大陆的。
最近和一位长辈、超级老歌迷聊天，他盛赞白虹，为她抱不平。单论嗓子，白虹可能不及李香兰那么专业，但在七人中绝对是名次靠前的。长辈特别向我推荐白虹的《浪花》，找来听了，确实好，一层一层推进，有一种柔中带刚的力量，很清澈也很执着，放在今天，仍然是一首超越时代的“时代曲”。这首《浪花》由黎锦光谱曲，他和白虹一度是夫妻，后离婚。1936年7月，白虹随大中华歌舞团到南洋巡演一年，她的女儿1937年在南洋出生，取名黎南洋。
《醉人的口红》是白虹的一首招牌歌，热情奔放，当时这歌的配乐很新颖，令我想到西班牙舞曲，很有点《卡门》的辣劲。她的《疯狂乐队》《雨不洒花花不红》，带有爵士风，可见，白虹的曲风是多样的。不过，我还是偏爱慢歌，更喜欢《浪花》《蔷薇花》《郎是春日风》。
我另一位长辈也是老歌迷，则偏爱白虹的《我要你》，说它有几分法国“香颂天后”皮雅芙（Edith Piaf）的韵味，也有几分白光的“慵懒”。
1949年之后，白虹到北京，参加了首都实验话剧团，做了一名话剧演员。后加入铁道文工团。文革中被整。姚莉和白虹姐姐感情很好，1986年，姚莉从香港到北京看望白姐，当时的北京，晚上黑黢黢的，白虹送姚莉出门，马路上黑灯瞎火，多亏有月光照明。触景生情，姚莉哼唱了一首白虹的歌《河上的月色》——这是姚莉最喜欢的歌，她哥哥姚敏写的。白虹也跟着哼了起来：“河上的月色，异样的明朗，我对着它，想念⋯⋯”
《恨不相逢未嫁时》，我最早听的是蔡琴版本，很喜欢。后来听到李香兰的原唱，马上颠覆了蔡琴的声音，这不容易。歌曲通常是先入为主，但李香兰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当下赶走了“鸠占鹊巢”的蔡琴。这歌的词曲皆是姚敏作的，他识人，把这歌给了李香兰，他知道李香兰能唱得淋漓尽致，妹妹姚莉没这个能力，他给妹妹写的歌都是符合姚莉嗓子、朗朗上口、容易演唱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