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时光悠悠,久居山西,越过山西奔腾的河流,踏走三晋叠翠的山峦。表里山河,山川相缪,水光接天,藏匿着山水间惊艳的神秘和诗篇。欣赏过黄河之滨的乾坤湾和鹳雀楼,游玩过黄河岸边的老牛湾和積口古镇,却唯有与黄河的壶口瀑布多次插肩而过,不曾慕名而往。
不到壶口非好汉。今年7月,终于有缘识其“庐山真面目”,实现我多年梦寐夙愿—— 一睹万里黄河,百丈瀑布的壮观风采。时间良久,一直想写一篇关于壶口瀑布的文章,每每坐下来,猛浪若奔的黄河水犹在眼前,铿锵轰然的雷响犹在耳畔,心潮涌动,难以下笔抒怀。
在当地朋友的带领下,我们沿着河边行进到一宽敞地带,通过木板栈道缓步绕入河滩。河滩上有穿翻着毛羊皮背心、头裹着英雄结、腰插旱烟杆、牵着装饰花梢的小毛驴的晋南农村的农民,见到我们热情地打招呼,邀请我们骑毛驴照相,价格公开透明。憨厚、朴实的形象为壶口瀑布增添上一抹亮丽的色彩。这里不仅有从天而来的瀑布,更有亲切友善的人情味。
逶迤前行走到河心了,却是坑洼之间有点河滩积水,在太阳的映照下,星星点点,破碎似地金黄灿灿。心存疑惑,怎么看不见瀑布的影子。朋友介绍说,河心的中间还有一条河,是突然凹下去的一条深沟,就是壶口瀑布。
应景骑着小毛驴,溜溜达达至瀑布的护栏。只见黄河之水逐浪而来,奔腾不息。这里地势上宽下窄,是山西吉县和陕西宜川之间一道大峡谷,400多米宽的滚滚河水被两岸束缚,形同利斧,劈开一条上媛下陡的甬道,从群山之中强行突出,峰回路转,跃下30多米宽,50多米深的落差飞瀑。通常的瀑布都是在悬崖峭壁间从天而降,壶口瀑布则是由平地猛跌深谷,在下方形成飞瀑,整体景象好比水从大酒壶中倾出,惊涛骇浪势若奔马,拍岸嘶鸣,击石溅珠,漩涡喘急,气势磅礴气贯长虹。
伫立在壶口瀑布前,血脉贲张,情绪蓬勃。磅礡壮观的飞泻,沾衣欲湿,震憾黄河两岸,势如破竹的气势,激荡晋陕群峰,万鼓齐鸣的涛响,山鸣谷应,似乎奏成了一曲千古绝唱,响遏云霄。
我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对着天地结合处,想要呐喊,与壶口的激流一同豪迈。我要歌唱,与黄色的波浪一起翻滚激荡,向天震响!聆听黄河的怒吼与咆哮,领略黄河的情韵和风姿,让我血液涌动浮想联翩,这一刻,我与千年前的李白产生了心灵共鸣,排山倒海的气势一定也震撼了他,让他惊呼出: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千古名句、神来之笔;这一刻,我想到了小时候就听到过那首激情澎湃的朗诵:朋友,你到过黄河吗?你渡过黄河吗?你还记得河上的船夫拼着性命和惊涛骇浪搏战的情景吗?这一刻,《保卫黄河》那激昂的旋律,那豪迈的歌词余音不绝,盘旋、响彻在壶口瀑布的上空。民族危亡,日寇凌虐,那是黄河在召唤,那是华夏儿女在呐喊,那是中华民族在自醒自救: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奏出了中华民族的最强音,成为中华民族不畏强暴,奋勇向前的号角;这一刻,我看到了黄河岸边的威风锣鼓,瀑布的生命孕育出威风的锣鼓,锣鼓的活力尽显着瀑布的威风。一只只甩起的重头鼓槌,一片片拍天的金黄镲片……只有在这雄浑的壶口边,只有在这厚实的黄土地,只有这群黄河儿女才能强悍恣意、淋漓尽致的敲打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自豪和自信。
天下黄河一壶收。壶口瀑布成为了我的诗和远方,匆匆的脚步,让我短暂停留,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叹文化沉淀的悠久厚重。他日得闲,一定故地重游壶口,再为你纵情放歌。
我在壶口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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