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划线字体都带有文章链接,而且这篇文章也有缩短版的视频。理解本身不代表认同。同理心不是用来正当化他人行为的武器,它是看见一个人的武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需要被看见,它才不会继续割裂下去。在这个人类从小就被剥夺掉自爱的世界,一个人自己对自己的爱就是最伟大的爱。朋友们,请你们当自己的英雄。我写东西从来不是为了分裂人类,不是为了让人们战队,而是为了让人类在保证每个人的独立性个体性的基础上走向统一。所以我会左右平衡,提出各种不同的视角,让大家(包括我自己)看见荒谬现象下那条非常简单朴素的环环相扣的本质。看清本质后人与人之间才会有更多的相互理解,而只有相互理解才能导向共赢。创伤会代际遗传,爱也会。世界上没有只有创伤的家庭,也没有只有爱的家庭,更没有只有其中一样的人。自爱和爱人是人类的本能,只是有的人被剥夺掉太久以后就忘记了。或者是像我一样傻,以为自己没有爱,不会爱。曾经被父母文化洗脑的我以为爱是责任,是牺牲,我认为我做不到这些,所以我是个自私的恶魔。直到我渐渐看清楚爱是无条件,是自由,是永恒以后才发现,人对自己的认知错乱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潜能发挥,影响一个人真正成为ta自己。我曾常在文章里把男性形容为滥情自卑双标妈宝绿帽受虐狂生物。这是我,一个生存在父权社会中的女性观察出的男性群像,并不是我给男性下的结论。所有人,不管什么性别,什么身份,都首先是一个人。她首先是个人,他也首先是个人。为了阐述清楚这个问题,首先定义下我文章里经常出现的几个词汇,它们只在这个特殊语境里是这个含义。女权:女权抗争的是把他人当作自己延伸的意识形态,不是某个个体,或者某个群体。家长制等于父权制,我们所有人都是环境的产物,都是集体无意识的奴隶。马克思所提出的人类的异化和隔绝,根源其实就在于关系里的不平等。拥抱所有女性不是女权的出路,只能算是很重要的一步,最终出路一定是拥抱所有人类以及世间万物。女权的对立面除了父权和家长制,还有人类中心主义。融合吞噬:不尊重个人界限,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不分。它的尽头是阻止个体分化。它的来源是理想化投射。所谓理想化投射,指的就是人被迫剥夺掉自己真实的一面以后,继而把这一面(渴望或者厌恶的)投射到他人,即被自己当作了自我延伸的工具身上。既然他人都成为了自己的自我延伸,那当然不可以有界限的存在了。你是我想象的人,定义的人,你就不能是你自己。为什么人们说友谊是爱的最高表现形式,因为以友情为基础的关系最能接近把另外一个个体当作独立且真实存在的状态,爱在这种关系中最纯粹。除开亲情不说,大多数人的所谓爱情也是在重温和父母的关系,也就是工具化对方。而所有这一切的形成原因,都在于人类排斥真实。(图来自于《学会用美来调节真和善就提升幸福感的秘诀》) 虽说真实不是唯一真理,真善美这个三角形少了任何一角都是不稳定的,但所有不建立在真实之上的视角,都不是看见,而是一个工具化存在本身的过程。这个过程里没有真,存在本身已经被否定。反之,如果没有接纳存在这种善,真实本身也无法存在。你都无法允许自己各种样子,请问本来的样子要如何冒出来?他人本来的样子又该如何存在?所以用各种主义去鞭笞个体的标榜自己真但是不怎么善的人,本身也没多真。在我看来,融合吞噬只能在你完全可以是你,我也完全可以是我,这种互相看见互相尊重互相接纳的亲密是可以不亲密的爱情关系里动态存在。真正的爱情简单点总结就是,我看透了你(真),我接纳你(善),并且我还要选择你这个对于我来说非你不可的存在(美)。浪漫激情就来源于此,爱情的某些瞬间就是你我不分。只是在当今这个人们的人格成熟度普遍并不高的环境下,虽然我老是呼唤爱,以及强调爱情的重要性,我非常不建议被浪漫爱情文化洗脑的女性在没搞清楚自己的创伤前去追求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燃烧自己把自己活成艺术品,直至化为灰烬。洗脑:一个用自己影响他人的中性词。只有建立在看见之上的正向洗脑才是被我认可的善举,即看见一个人的发光潜能,然后用看起来有点夸张的鼓励和支持来帮助这个人释放光芒。反向洗脑,也就是人们常说的pua,我在这里就不赘述了。低阶反向洗脑,一般喜欢用“我认为你怎样,你应当怎样,你需要怎样你才能怎样”的方式。而高阶反向洗脑,都是把重心放在“你”上,即让对方以为这些想法都是对方自己产生的,与他人无关。后者遇到的阻力更小,可能相对于传统底层,傲慢精英们更擅长此方法。正常成年人:如果成年人需要符合一堆除了年龄以外的客观标准才能算正常,那正常成年人本身就是一种精神病症。有些心理学家说啥人要长大,要负责,要社会,要主流,每个年龄阶段就要做每个年龄阶段该做的事,不然就不是正常人,说这个话的人自己就有病。就是这些狗屁权威宣扬的“应该观点“才把人类洗脑病的。社会对正常的定义和强迫就是对人本性的否定和对人尊严的践踏,就是群体对个体的阉割,就是超我对本我的边界侵犯。性无能就是个体融入权力社会以后的成人礼。把虚伪造作吹捧为高情商,把反抗不听话贬低为没良心白眼狼,把恐惧真实当作文明,在大机器中像陀螺一样打转的人类都病的不轻。弑父弑母:如果说弑父是掀翻父权社会,也就是那个爹的化身对自己的定义,评判和剥削,那么弑母则是剥离开人与人的连接中吞噬掉个体界限的那部分捆绑和投射。弑父弑母是让你在回望自己一生的过程中拔掉养育者影响你实现自我的那部分植入,一分为二的和过去做切割。接纳他们作为人的局限性,接纳自己作为人的局限性,和父母渐渐分化开,把陷于身份内的不平等连接变为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平等连接。厌女妈宝男:妈宝不是看见妈妈,尊重妈妈,体谅妈妈,爱妈妈。恰恰相反,妈宝是形容一个人把母亲当作满足自己的产奶工具,否定母亲作为一个人的独立人格。这个厌女的产生,一部分是来自于整个由成年男性组成的厌女厌男兄弟会对个体的洗脑,一部分来自于身处母亲角色的人对个体的吞噬。单从后者来说,男性和女性的关系很大一部分受制于男性和其母亲的关系。母亲的人格有多独立,也就是其弑父弑母的意识,直接影响到这段关系的健康程度。一旦一个女性在自我实现和养育孩子这场冲突中带悲壮的牺牲感和逃避感无奈选择了后者,那她的小孩就会和她形成不健康纽带。在这种纽带中,孩子既依赖又厌恶母亲(或者是其他作为母亲角色的养育者)作为工具般的存在。孩子的厌女,除了对养育者本身性别的厌恶,还有其内化了母亲自己对自己的厌恶。这个母亲,自己就是厌女的。她只把自己当作一个陷入母亲角色的女性,也就是工具看待,而不是一个独立的人看待。自己人/一家人:划分敌我阵营的工具。婚姻这个所谓结果,就是人们以“我们都是一家人,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这种老生常谈开始剥削他人的开始。在家庭这种社会最小单元里,资本家的嘴脸人人都有,只不过被文明包装的很好看罢了。分裂舔脚妈:深受父权社会宣扬的不把女人当人看的至高无上的母爱概念的毒害,以爱之名在孩子身上满足自己的权力欲/性欲(在一个谈性色变的地方,性欲常常只是权力欲的一种表现形式),发泄自己无法成为自己的痛苦,自己被工具化后继而工具化男性的处于母亲角色的群体。其分裂舔脚一方面表现在,儿子在不威胁到自己人利益时永恒正确,儿子是肚子里那块完美的肉。儿子放的屁都是香的,儿子的臭脚丫都恨不得吞下去。儿子饿了就给他喝奶,不管他几岁了。儿子的伴侣是属于自己人的私人财产,儿子的伴侣不是人。另一方面表现在,儿子需要完成其工具人的使命才配活着。工具人的使命就是成功,光宗耀祖,发扬血脉,拥有权力。精神底层:极左和极右都是精神底层,只要执着于互害而不是共赢的都是精神底层。包括倡导男女对立的男女,包括不导向与子女分离的父母。所有的分裂都是被分开的两个极端相辅相成的结果。权力中心体和其飞猴也是相辅相成出来的,并没有什么独立存在的巨婴。这个漩涡由控制+纵容漩涡中心的奶妈利益共同体组成。所谓权力欲,就是拿别人当工具来填补自己空洞的支配欲望(在我看来,性关系中的施虐受虐配合也许是最可取的权力游戏,如果非要玩)。所以这个利益共同体的根源不在于人们常说的利益,而来自于对自我崩塌的恐惧:没有可以被填补的他人的我无法存在。这就是未分化,没有边界,以及共生的危害。理清所有相关定义后,所谓厌女妈宝男也是父权制的牺牲品,甚至是他们母亲的直接成品这个观点,也就自然呈现出来了。我口中的万恶之源母爱,微观来说,是一个家庭中母亲对孩子的吞噬。宏观来说,是大机器对个体的驯化手段,它的中心思想就是吞噬个人界限的你我不分。歌颂母爱,某种程度上就是对母亲的捧杀,母亲这个具体的人也是歌颂下的牺牲品,所以我说《所谓母性,不过是一种权力欲》。就是因为这抽象的被人类赋予高尚意义的实际完全是自我欺骗的母爱,男人才会致死是只会玩权力掠夺游戏的傻子。我时常在文章里吐槽乔丹彼得森的很多观点,还觉得他大概只能当厌女群体的心理咨询师,还在心里把他,马斯克,特朗普三个人统称为厌女爹的代表人物。可是我不否认他们在某个领域的才华,也不会否认他们的所有观点,更不会完全否定他们的人格。在我看着他们只是认知水平不够而已。打不过就加入是绝大多数人的做法。思想不是认知。一个思想很先进读了很多书的人,认知可能非常落后,因为认知的基础在自知。不了解自己的人,了解不了世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你们看特朗普现在疯疯癫癫,年轻时候并不是这样一个胡言乱语的人。他的整个发展历程可能就是万斯的发展历程,不管受了什么高等教育,都会走上反对女性堕胎的立场。堕胎权就是女性权益的一项基本权,这点在我这里毋庸置疑。我们可以讨论胎儿在几个月内开始有痛觉,可以讨论生命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算作一个生命,可以讨论堕胎是不是谋杀,但是,当一名女性认为某个连接在损害她的利益的时候,那她就有权切掉这个连接,至于切断这个连接会不会导致另一个生命死亡,那不是她该负责的东西。没有任何主义可以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以仁义责任之名要求他人进行牺牲,进行剥削。但是恕我直言,把自己当子宫当工具的,恨不得别的不和孩子绑在一起的母亲都去死的母亲们,是厌女群体中的一股中坚力量。她们本身,就是巨婴爹的孵化器。所以在反堕胎的人群里,女性占比并不低。自己当了孵化器,于是不允许别人不当,很多母亲就是这么和外界合谋剥削女儿的。没苦硬吃,就为了造出自己吃苦的证据好让别人欠自己的,让别人觉得对不起自己,自己由此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以此获得权力。本想感动天感动地,最后谁也没感动了,就感动了自己,嫉妒天嫉妒地的怨妇心态一下就出来了。凭什么我生孩子那么痛,凭什么我喂了那么久的奶,凭什么我养育孩子的负担那么重,凭什么这些荡妇可以只做爱不用承担后果,凭什么这些自由自私的人不用受到报应。厌女的,从来都不止男性。厌男的,也从来不止女性。人类,本来就在自己工具化自己。在男性群体里,厌女也并不是一个个男性个体主动选择的。厌女本身就是一种防御。防御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给予男性,这群同和女性为工具人的群体,足够的尊重和共情(捧杀和溺爱并不是把一个人当人看)。防御的是很多女性(还以母亲形象)以爱之名对男性的个体界限进行侵犯,工具化他们不成就上道德绑架。防御的是很多女性口口声声说让男性展露出更多的脆弱,却在他们展现出脆弱时嫌弃他们不够男人,不配做个男人。攻击男性身上的非男性气质的不只是男性,还有许多女性。几年前Invisibilia中the end of empathy那一集“In the post-#MeToo, vigilant, polarized Trump-era world#, showing empathy for your so-called enemies is practically taboo.”给我很深的印象。这群在我当时看来是恶意儿童的人强调着女人对他们的“侮辱和伤害”:她们不接受我的示爱,她们不在意我了,她们对我不热情,她们对我笑了一下却不跟我睡觉,女人都是婊子。当时我写到,这集完全针对的就是我这个人群,同理心泛滥,还该不该坚持下去?同理心该有一个度吗?现在我想,分析他人心理成因的这种代入你才能成为你的同理心再多都不为过。理解本身不代表认同。同理心不是用来正当化他人行为的武器,它是看见一个人的武器。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需要被看见,它才不会继续割裂下去。我写不冤有头债有主的报复都是欺软怕硬懦夫没种行为,可是也许人类就是没种的物种。群体性动物会传染,会内化,会镜像,会把自己被对待的方式无意识的复制到看似不相干的人身上。毁灭从这里诞生,可是希望也从这里诞生。如果我们每个人稍微多一点“世界上哪有什么坏人,只有身处痛苦的人”这种慈悲心,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在坚定维护自己利益和立场的同时稍微多一点对他人痛苦的看见和理解,那可不可以一点一点扭转这个割裂的世界?既然恨可以传染,那爱为什么不可以?我的所有文字里,每个人都不仅仅是ta自己。所有个体,都是文化的产物,身上住了所有人。用任何标签去污名化任何群体都是我所反对的。厌男可以,厌女也可以,可是人们要知道,不管怎么厌,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每个个体,都不是无缘无故长成某个样子的。他们都经历过被剥夺掉自爱,都经历过从小没有被当作过一个人看待这种酷刑。曾经我说,这个世界的灾难来自于男性这句话只对了一半,更高的权力层在母亲。现在,我不想说谁的高,谁的低,谁的痛苦多,谁的痛苦少,谁造成了灾难,这一切只是环环相扣罢了。我只想用迈克尔杰克逊的那句在看来很有智慧也让我泪目的一句话来总结:这个世界的灾难就来源于人们的童年被剥夺了。在一个人可塑性最强的时期没有让他们自由成长,没有让他们自由的爱自己,爱他人,爱世间万物,就是人类最大的集体之罪。我不会说让任何人来赎罪,只是如果我们可以多传递一些看见和理解,让一个个个体意识到他们并不孤独,那我们就可以建造一个更好的世界。糊嘀咕:在公众号上写文章一年多了,我发现一个规律。那些阅读量比较大,更受欢迎的文章,都是我在几个小时内一气呵成的简短文章。反而花更多时间和更多脑细胞的,带有我更多思辨活动的,相对来说阅读量都比较小。但我仍然会坚持写后者。比如《没有人是正常的》这篇(还因为不知道什么禁忌无法重发了)。看书,记录,整理用了我好几天的时间。它仍然是迄今为止我个人最喜欢的作品。一个嘻嘻哈哈的原因是老友记里Phoebe说的:我们不可以只做好吃的饼干,这对别的饼干不公平。一个严肃的原因是前者得建立在后者的积累上,我随便一句所谓敏锐有洞察力的话都是平日里反复推敲出来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为了某个固定读者而写作,我只想整理出自己的一套想法丢入外界。能有志同道合的人当然好,没有也是我的一部分。我只要会想,我就会写。觉知,臣服,合一。内核,或者说本质这个地方,需要你用决绝残忍的看起来不带人性的理性,或者,用不带任何逻辑不带任何相关经验的感知或直觉,才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