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春晖》是余仲廉写的一部关于母亲的优秀长诗。
《吟春晖》一共十章，以“母亲，我亲爱的妈妈”为起句，有顺序地诉说、叙写母亲平凡、艰难、善良、慈爱的一生。作者是用儿子对母亲的深挚情感、用自己生命的全力来写母亲的。这里引述两段，足见出作者写母亲用情之深。
母亲，我亲爱的妈妈/您要走了……我知道/因为您告别了一切所有/是用亲切和蔼的语言告知的/是用一举一动的示范告知的/是用勤劳勤奋勤俭的品性告知的/是用克己复礼的仁德告知的/是用宽厚待人的胸怀告知的/是用无私忘我的付出告知的/是用爱心和善心的布施告知的/是用一生的岁月时光告知的/是用慈祥悲怜的眼神告知的/是用最伟大的母爱告知的/是用留下的无限怀念告知的
……
母亲，我亲爱的妈妈/您是一位神奇的妈妈/凡是我喜欢吃的您都不吃/凡是我吃剩的您都吃干净/凡是您准备给我吃的食物/您都要先尝尝是冷还是热/是苦还是甜，是咸还是淡/我起初不明白您的付出行为/但我在您的行为中成长/您又在我成长中改变付出的行为/我在成长中知道了您的行为/一切行为都是为了爱的付出/一切付出行为的改变也是为了爱/都是跟随我的成长变成适合我的爱/核心就是一颗妈妈的慈爱之心/始终保持着付出不变/即便是我长大成人成家了/即便我的孩子也成人了/您还是依然如故地奉献着爱/在天凉之前为我加衣添被/天热了对我说，别光着背吹冷风/在家里时时为我关好门窗/在我每次出门时提醒又提醒/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安全/您生活的很大一部分内容/就是倚在门边望着来往的人群/看行人中是不是有归来的我……
这样倾诉式的诗句，诗中随处可见。读完这十个章节，一个苦难中有着坚韧、慈祥的中国劳动妇女形象呈现在我们面前，这样的母亲是伟大的，是可敬的。
在我的印象中，写母亲的散文很多，我们湖北出去的王恒绩的《疯娘》，曾经风行一时，还拍成了电视剧。中国作协创联部的主任彭学明写了《娘》，长篇纪实散文，再版好多次，我后来买了一本修订本，很厚实。还有朱德总司令写的《我的母亲》，收录到了语文课本里面。文学创作写母亲的题材，中外都留下了很多有名的篇章，留下了经典。余仲廉的《吟春晖》，写母亲的这部分新诗，是诗坛上用长诗来写母亲的一次成功尝试、一个贡献，是他献给母亲的一曲颂歌。日本的指挥大师小泽征尔有句著名的话，他说听中国命运交响曲《二泉映月》，应该跪下来听。我觉得我们读写关于母亲题材的作品，当儿子的应该跪着来读、跪着来写。
我有一篇曾经收进中小学课外读本的散文《飘在田野上的白发》，获过“漂母杯”全国散文大赛的二等奖。我写我的母亲在乡村的夜晚，在田野的孤灯下敲着铜脸盆，驱赶偷食秧圃里谷种的老鼠，梭巡一个晚上。我写我母亲在双抢插田时一个人插一块田，太累了，双膝跪在水田里一蔸蔸插秧苗。我是流着泪写的，每年的母亲节，我都要把朗诵家朗诵的这篇散文重新放一遍，我在书房里则是跪着听。
再说说《吟春晖》这部长诗的艺术特点，我想用“诉说体”来概括。诉说与叙说、叙述是有区别的，诉说是带着强烈情感陈述某事某人，强调的是感情的表达和倾诉。余仲廉写母亲的这部长诗是“诉说体”，用的是老百姓中最常有的体材。序言的第二篇说了，余仲廉的母亲过世时，他抚棺追思长达一个多小时，令在场人无不泪流满面。余仲廉趴在母亲棺上一个多小时的哀诉，就是诉说、倾诉，就是叙事，它的感染力是最强的。
我们家乡的老人去世了，亲属的哭是很有水平的。特别是女儿或者姊妹对逝者十分熟悉，能够哭一两个小时。她们把逝者生前做了什么好事、吃了多少苦等，也就是一生的经历，用大家都能听得懂的语言，一段段地哭出来。听完了她们的哭诉以后，你就对逝者的一生有了很深的了解。我觉得余仲廉的《吟春晖》就是这种哭诉。我相信当他扶在母亲的棺材上痛哭时，他一定把这部诗里所写的具体内容形成了骨架，把母亲生前经历的主要事情和具体细节都哀诉出来了。这样才能令在场的人泪流满面。从艺术创作上，这部长诗的艺术特点，我觉得是用了“诉说体”。
《吟春晖》原来的题目是《母亲，我亲爱的妈妈》。《吟春晖》这个题目，文雅有余，大众不足。读者一看这个题目就犯嘀咕，一般的老百姓，诗的受众，有时候一看到有些比较古奥的书名都不想看，都不想买。你为什么不能够用大众一点的？《母亲，我亲爱的妈妈》，虽然说不是太好，但是我总觉得比现在的题目要好。
来源：《阅读时代》2024年第12期
作者：刘益善（本刊特约撰稿人）
编辑：景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