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里马与真伯乐
文摘
2024-11-10 06:03
安徽
张颍东老师是我的大学写作课老师,兼做辅导员。我不该直呼其名的,虽然他大我们也只不过十来岁,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必须对他保持我的尊敬,但为了行文的方便,便不得不这样做了。一天,张老师在电话里说:“你这个千里马,我可是你的伯乐哦!”语气里,透露出几分得意与骄傲。老师爱自己的学生,就如同家长爱自己的孩子。孩子总是自己的好,学生也是。在张老师的眼里,他的学生总是天下最好的。张老师是我的亲老师,我是张老师的亲学生,夸自己的学生带着几分夸张,是可以理解的。干教育事业几十年,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就凭着这点死缠烂磨不动摇的硬功夫,无论如何,都会取得一些成绩的。但是,如果把这点成绩说成“千里马”,着实有点夸张,我与“千里马”相比,还差得远着呢。然而,我眼下取得的这点成绩,的确与张老师的引导、培养密不可分,与他逼我成长息息相关。所以,说他是我的“伯乐”,这是一点都没掺假的。大学毕业以后,我留在了母校所在的城市,于是就有了与张老师更多接触的机会。张老师为人低调、谦和,与学生相处没有一点架子,在与他接触的过程中,就像与同学在一起,没有太多的顾虑与忌讳。张老师为人还心思细密,且非常热情,学生身边的大事、小事,只要在他能力范围内,他都会替你操着心。我毕业后不久,他就主动给我介绍对象,虽然最后他没吃上我的大鲤鱼,但这件事,一直温暖着我,直到现在还不能忘怀。工作之后,我隔三差五地就会往张老师家里跑。张老师的气场极具磁性,只要闲下来,我就身不由己地想往张老师家里跑。到那里,一杯热茶,一叙半天。出来后,心里就会有一种特别清爽、舒畅的感觉。与张老师接触更加密切的日子是从1991年开始的。那一年,我们大家在一起创办了《中学生写作报》。他是常务副主编,实际上,编辑部的事,基本上就是他在打理。我是编辑部“高中版”的编辑,开会、研讨、编稿、下馆子,事务一多,几乎每天都有接触。有了自己的报纸,就有了更多发稿的机会,我就不停地写稿。我写的稿,必须经过张老师的审核,才能刊发。一开始,我的稿子都被张老师枪毙了。为了报纸的质量,自己人的稿子也不可降低标准,所以张老师对我毫不客气。又一次稿子被他枪毙后,他打电话跟我说:“文汉,你文章的语言离发稿还有点距离。比如说,修饰谓语的副词,你放的位置常常不妥。但是,不能因为我不给你发稿,你就气馁了。以后,每个星期交给我一篇稿子,不要论能不能发表,你尽管写下去,能发表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发。好好地练下去,终究有一天可以修成正果的。”张老师的这番话,对于我后来取得的一些成绩,作用太重大了。进入青春期之后,我一度成了一个“混不吝”,谁的话也不听。上高二那年,语文老师的一句话给我开了蒙,从那以后,我就变成了一个特别听老师话的学生。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对你最真的,就是老师,他的话对你还能有坏处吗?所以张老师这次的教诲,我自然就谨记心上,开始了我疯狂的练笔。按照张老师的要求,我几乎是每星期写一篇稿子,心里从来不想能不能发表的事,我只管写。只要功夫深,钢梁也可磨成针。新一期《中学生写作报》出来后,突然发现我的稿子发表了,我无比兴奋,有一种一口恶气被吐出来的感觉。张老师发我的稿,事先没有跟我通气,也许就是为了让我此时能够产生这种美好的感觉。这已经是1995年的事了,我已经练了四年,已经写了几十篇稿子、近20万字了。厚积薄发,一发而不可收。从此,我依然很勤奋,而写出的稿子,大多都被张老师给编发了。到1998年,有一篇稿子被编发后,张老师说:“文汉,你可以往大杂志上投稿了,不要只局限于咱们的小报,也不要只写中学生作文的稿子,语文教材、教育教学,领地宽泛得很,也可以写写其他方面。”听了张老师的指导,我拓展了写作领域,在语文教学上、班级管理等等方面,多有涉及。1999年10月,《班主任之友》杂志就发表了我一篇3000多字的稿件。从此,我的稿子就不断出现在《语文学习》《中学语文教学》《中学语文教学参考》《班主任之友》《教育文汇》《教学与管理》等20多种杂志上,到2012年,我发表的学术论文就达160余篇了。2000年,张老师接到上海“汉语大辞典”出版社的一个约稿,要他撰写一本关于中学生作文的专著。他把整本书的提纲列写出来之后,跟我说:“时间太紧,我的身体近来也不太好,咱们俩一起来完成吧。”参与专著的撰写,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我当然乐于接受了。张老师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撰写每一个章节,书稿完成,得到了出版社的认可。在专著出版的那一天,张老师住进了医院,动了大手术。这是一本凝聚了他一生心血的专著啊,我却盗走了其中的一半!这本凝聚着张老师心血的专著,也成为我一生的骄傲,虽然后来我自己也出了专著,但没有这本垫底,我想都不要想。看看吧,我的成长和后来取得的一点成绩,哪里不都浸润着张老师的心血?
文汉文化
用文字与每一个有缘人,在心灵上相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