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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山东省网发布了一条《济南黄河大桥设置收费站的批复》，同意济南黄河大桥设置收费站，收费期限25年。济南黄河大桥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高速公路，而是位于104国道上。往前看，国道收费并不是个例，吉林、湖北省国道大桥和一级公路也在收费。这两年公路之所以开启收费模式，简单理解就是地方“没余粮了”。中国在2008年之后，有一轮大规模公路基建浪潮，2008年至今跨越了16年时间，而公路重点开始养护是15年以后，现在很多道路老化，当年修的路，基本都到了需要养护的时间节点。据统计，这两年来国道年平均维护成本增长率达到15%，远超一般财政预算的增长速度。国道养护成本增加，问题是公路养护成本的钱，从哪里来？ 在过去，高速公路是通过贷款修路、收费还贷的模式，公路养护的成本，由车辆通行费来负担，而不是收道路养护费，如国道、省道，主要通过财政资金解决，这是2009年之前的做法。2009年燃油税改革之后，把养路费取消了，新增税收收入以转移支付方式分配给到地方，主要用于道路的养护。国家宣布将逐步取消“政府还贷二级公路收费”，宣布取消公路养路费、航道养护费、公路运输管理费、公路客货运附加费、水路运输管理费、水运客货运附加费等六项收费。全国除新疆外，其他省份全部取消了政府还贷二级公路收费，共减少收费公路15.05万公里，撤销收费站2681个。这一政策，很大程度减轻了民众和企业负担，这个改革，也在当时深得民心。如今有的地方财政短缺，又一次走上了国道收费的老路。这就有点像《大明王朝》里赵贞吉一样，当时他在浙江推行“改稻为桑”失败后，就开始半价收购百姓手上的生丝，然后悲壮地说道：“再苦一苦百姓，骂名我来担”。公路发展应当坚持非收费公路为主，适当发展收费公路。第十二条对收费站的设置也进行了严格规定，非封闭式的收费公路的同一主线上，相邻收费站的间距不得少于50公里。这些年，养路费制度废止以后，国道、省道等公路，前提都是以服务民生为主体。如果现在重启国道收费，会偏离公共服务在老百姓心中的初衷和定位。毕竟从公共服务项目来讲，市面上有那么多“免费”服务于老百姓的基础工程，是不是以后都有可能借着各种理由来收费。三年以前，房地产拐点出现以后，地方财政就陆陆续续出现各种问题，地方政府手里过去十多年一顿操作猛如虎，各种卖地，最后发现自己兜里也没几个钱，这些钱都去了哪里？现在形势发生变化，全国公共预算收入下滑，地方忍不住就搞公路收费。上半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1.59万亿元，同比下降2.8%，上半年全国税收收入同比下降5.6%。上半年非税收入21833亿元，同比增长11.7%。非税收入是指政府在税收之外，通过行政事业性收费、政府性基金、国有资源（资产）有偿使用、国有资本经营收益、罚没收入等多种渠道和形式取得的财政收入。过去一年多，非税收入增加不少，倒是一定程度弥补了地方财政。但这绝不是长久之际，非税收入增加，长久下去会反噬市场经济，所有人都会变得很克制，没有预期。要求规范非税收入管理，适当下沉部分非税收入管理权限，由地方结合实际差别化管理。简单理解就是不要乱搞非税收入，还是要给大家信心，多一些制度宽容。之所以开启公路收费模式，还有一大原因，即这几年新能源车迅速崛起。中汽协数据统计，2024年1~6月全国各月的新能源车渗透率（在新车市场中的占有率）分别为34.5%、35.8%、39.5%、42.5%、46.0%、48.8%。新能源车只需充点，不需要加油，自然也就少了一项燃油税。新能源汽车发展导致的燃油税减少，据估算，如果新能源汽车的普及率继续按照当前速度增长，未来十年内燃油税收入将减少40%。其实每位车主，在买车时都交过一笔费用，就是车购税和加油时的燃油税，这些费用，平时都是计入到养护路费上的。2009年取消养路费后，所谓的国道免费，只不过是免除直接的通行费而已。对广大民众来说，公路的维护与管理费用，始终在以间接的方式被承担。现在新能源车的车主们，在不需要加油的情况下，无端多出了一项通行费，这并不公平。地方没钱养护，就把手伸进民众口袋，这不是好的手段。毕竟，收费的口子一旦打开，很多地方就会效仿，打起国道收费的主意，最终全国国道都在收费，只会加重百姓负担。更重要的是，重启国道收费，还会推高物流成本，长期来看也不利于经济发展和内循环。根据推测，国道如果恢复收费，物流成本平均上升0.5%，可能导致终端商品价格上升约0.5%-1%，进而对GDP增长产生0.1-0.2个百分点的负面影响。以某消费品制造企业为例，若物流成本因国道收费上升10%，企业为了保持利润空间，就会选择提高产品售价、或将成本转嫁给供应商。但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中再次提道，要“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构建全国统一大市场”。长期来讲，基础设施建设关乎着整个社会经济和效益，地方有困难咱都能理解，但有的公共支出，本质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地方政府在建设公路这件事上，千万不要只管建设、不管养护，没钱了，就增设收费项目来为财政支出兜底，这种不负责的收费冲动，只怕会激起更多舆论。如果一个城市的道路天天都在各种收费，别的不收费的城市就会不断有人涌入进来，长此以往，城市和城市之间、地区和地区之间的马太效应就会加大。那些经济活力差、营商环境差、人口竞争力差的地区，最终恐怕会因为多收了一个公路费而失去了更多发展的机会。历史已经反复证明，开放、流通和便捷才是社会通向繁荣与强大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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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芳，壹创新商学创始人
20年企业管理咨询经验|链接赋能16万家企业
聚景资本管理合伙人|投资中信建设、喜马拉雅、金维制药等众多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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