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平遥 张盛平
上周四,回村里。无意间,一家人就聊到我汾阳的大姑来了。父亲叹了口气说:“差不多有近50年没有联系过了!”
哥哥说:“你这个人天天走南闯北,就没时间去汾阳找找大姑家的亲人们?”我问父亲:“知道汾阳姑妈他们是在什么村吗?”
父亲一会说“张村”一会说“辛庄村”一会说“自己也没去过,忘记了”又说同村谁谁家也有汾阳的亲戚,问问他们估计知道。我试着问了好几个都没什么结果。
昨天下午,我溜达到平遥德诚古玩城,进了一家玉器古玩店。
店里有许多汾阳标记的东西呢,通过闲聊得知店主人是汾阳人。于是我把家里人欲汾阳寻亲但没头绪的事告诉他。老哥立马说:“兄弟,这是善举,你坐着,我就从辛庄村这个线索给你查起!我以前跑古董,汾阳哪个村我都有熟人。”
于是,他不停的打电话,杏花辛庄村、栗家庄辛庄村,甚至与孝义挨着三不管地带还有个辛庄……
我试着提供线索:“记得大人们说过三十里向阳铺,这个是否有帮助?”电话那头也听到了我的话——像中了彩票一样狂呼,“那一定是栗家庄的辛庄,现在叫兴裕村与张家堡村合并了!”
我打电话给母亲,让问父亲“是不是栗家庄乡辛庄村?”回复却又是“你爸他想起来了,是张家堡乡的辛庄村!”
古玩店老板大哥两眼立马放光彩,“张家堡乡就是如今的栗家庄乡,辛庄就是兴裕村!”“来,我再给你联系他们村老书记,你把你姑姑大名叫什么告我,立马能找到!”
我说我只能提供:大爷爷叫张云高,平遥人,年轻时在三十里向阳铺做买卖,娶的汾阳辛庄村婆姨,后来他回了平遥,婆姨和唯一的女儿留在汾阳。
老哥还是坚持给我联系到了辛庄村的王老书记,对方一听介绍立马说:你这个平遥的大姑叫张桂兰,有5儿3女。
我很兴奋,把消息传给母亲,母亲说:“对,是的,你爸也记起来了,张桂兰、或者张玉兰!”
黄昏,我感激不尽,拜别古玩店的热心汾阳大哥。
第二天上午,约了两个好友,驱车前往汾阳开始寻亲之旅!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了河堤村,河堤村是秦晋古道,我们简单的驻足观光拍照留念!拐了个弯,就看到“兴裕村”的牌子!
进村里商店买了两包烟,顺便问“张桂兰的儿子张耀在哪里?”店家热情出门给我指路。
按着向导指示,我们爬了个20米的坡、又横走50米就到了我大姑姑家的门口,进入院子,一个年轻媳妇抱着娃娃,一口汾阳话,和我也沟通不了,叽里呱啦小半天才知张耀家在隔壁的隔壁!
50年了,这是我们平遥赵壁老家的人,第一次进汾阳亲人的家门,院里有个中年人在干农活,问我找谁?我整理了一下情绪,但还是有点嘴笨的语塞,赶紧找最直接话题挑明身份——我是平遥赵壁村的,我的大姑是张桂兰!
男子说,他知道平遥赵壁村,那是他奶奶的老家,他爸妈现在也在外窑顶上,隔壁我初入的那户是他四叔家,他把家人招呼到一起陪我叨匣家常!一会功夫,就都到齐了,把我给闹懵了!这些亲人,都是70岁开外的人了,按年龄,我稀里糊涂的甚至称呼他们伯伯或叔叔才是呢?
还是同行的朋友提醒,大家才反应过来:70岁的是我大姑的儿子、40岁的是我大姑的孙子,那我该称呼年纪大的大哥,年纪小的该称我叔叔!
大家聊了会家常,年纪大的哥嫂,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对于平遥赵壁老家了解的太模糊。还是年轻人接触外界多,新认识的侄子,虽然与我同岁,但他一口一个叔叔的称呼我,还说他经常去宁固镇干活!中午了,要带我们一行人去饭店吃饭!
来之前,兴裕村的老书记给我把情况讲的很清楚,我说时间紧,还要去张家堡村看看大姑的大儿子刘春生!他们便不再挽留,嘱咐我要再到家里来。临行合影留念!
导航显示,两村相隔只有3里,我开车遇到岔路口还是差点走错方向!自己安慰自己也许激动呢?调整好车头,一鼓作气就开到了亲人刘哥住的山坡河岸居舍门口。有了拜访第一家的经验,我先给屋里的中年人上了颗烟,问他是刘春生的什么人,得知对方是刘春生的儿子,我说我是平遥赵壁老家来的,我的大姑张桂兰是你的奶奶,按辈分你该喊我叔叔了!
男子虽50开外,一听我的身份、辈分,赶紧给我倒水,紧跟着把箱顶的中华烟也拿下来拆开给我抽!一个微胖的老汉进院子了,男子说他爸回来了!
我作为主动寻亲的一方,起身进步出去握手叙述来意!一听我是平遥赵壁老家的,刘大哥立马话匣子打开了,他虽没有回去过赵壁,但他怎么能不知道赵壁,他的外祖父就是赵壁的嘛!外祖父叫张云高,她母亲生前总说,数她三叔对自己好了(三叔,即我的爷爷张云雨)!他外祖父在向阳匣金锁关口第一家开驼马店(驼帮与驮帮住宿、给养的地方)!店铺遗址,十年前还有房子的,如今倒塌了……
我说我想去向阳峡谷关口看看以前先辈们做生意的地方。刘家父子俩也很热情,尤其是50岁的侄子,叔长叔短非要拉我去饭店吃饭。我说我此行还想去向阳峡谷,小时候听祖父讲过许多马帮、客商、官府在向阳峡谷留下的传奇故事。今日是简单拜会、认个家门,先合影给老家人们传回去,以后还会再来看他们的!
亲人们站在家门口,一直目送我过了禹门河!我们经上林舍、前庄、后庄到了向阳峡谷关外!关门有卡口,是个护林防火站,我下车主动把打火机交给值班人员,表明要登记进峡谷看看驿站古迹!但很可惜,目前是重要防火期,我们只能配合值班人员的工作,依依不舍的离去!
中午吃饭的时间,我把寻亲的情况汇报给了家乡的父母!这边有多少我这辈的兄弟姐妹,他们基本状况,这时母亲代父亲传递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我汾阳大姑最后一次回村时,带着一个女孩,那时这个女孩大约13岁,印象中是大姑的三闺女!
简单的休息,我们就启程回平遥!一路上大家畅想着向阳峡谷关,在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三十里桃花洞该是怎么一种美景!并且一路零零碎碎的、相互补充狂侃发生在这条晋秦古道的自己所能知的历史人文、地理掌故!
晚上,我们还通过微信交换了对一些地名金锁关、黄栌岭、薛公岭、吴城等的看法,尤其讲到“到吴城,绕国道”这句乡谚,我还拿如今“到孟山,绕高速”做了对比性推理!
我们闲聊回味汾阳之旅,谈性未尽之际,汾阳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兴裕村的后人按照我的吩咐回复:“叔叔,我是有个三姑瑞花,她的微信、电话给你!”
我添加“瑞花”为好友,备注上“平遥赵壁村亲人。”一会功夫“瑞花”就同意我的申请,和瑞花姐聊,就更加的熟络了!她很激动老家的叔叔、兄弟姐妹们还记得她们,她回忆起回故乡时的情景说,她那时已经14岁什么都记得,我爸是一个最小的叔叔、大她7岁。因为没赶上回汾阳的汽车,我爸和我四伯骑着自行车,载着大姑和她,非常辛苦的百十里送回了汾阳,如今汾阳大姑去世四五年了……
也许是血脉亲缘,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瑞花姐看我听不懂汾阳话,也学着打字交流:“去年,我们一家到平遥古城玩,很想去见亲人,但小时候的回忆找不到,也没有联系的方法!以后一定会到家看看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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