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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是浙西江山市南部的一个偏远乡村,是国民党军统头子戴笠的老家。我至今到过江山市保安乡一共6次,后面五次都是在保安被开发为旅游景区后的事,而第一次则是在改革开放前的1976年,当时还没有旅游这码事呢!
那时的我,在江山县委报道组任新闻干事。
吕编辑很快完成了他的组稿任务,显得很轻松,说:“时间还比较宽裕,江山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走走的?”我就向他介绍了江郎山,但当时未开发,要爬山,路很难走,接着又说到保安,是戴笠的老家,“他留下的房子现在是保安公社办公的地方,据说是按照特务机关的要求设计的,有地下暗道,但我到江山八九年了,还未去过,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这么一说,吕编辑来了劲,说:“能不能到戴笠老家去看一看?”我说:“到保安很麻烦的,一天只有两班车,都是停在保安路口,走进去还有六七里路,去还好,到江山汽车站买张票就是,回来在保安路口等车,过路车经常停也不停,那就回不来了。”他说:“能不能请县里派车接送一下?”我说:“县委机关只有两辆吉普,除了县委领导用外,其他人用车要提出申请的,还要讲明理由,总不能说是为了看特务头子的老家要求派车吧?”吕编辑说:“那倒也是,的确有点冒险。”
一时觉得不知怎么办。这时我想出办法了;“要不这样,去保安的途中有一个即将建成的峡口水库,保安公社有一个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单位红星大队,在高山上的,你是农业出版社的编辑,就说丘陵地带的先进大队看过了,还想看看山区的农田水利设施,高山上的先进单位,请县里派个车。”吕世简说:“这个办法好。”
于是向县委办公室提出申请,办公室领导欣然同意,但说吉普另有任务,不可能全程陪你们,隔天再接你们回来。第二天上午从江山出发,先到峡口水库参观,当时已经基本建成,开始蓄水放水;下午到了保安公社,吉普就回县城去了。公社书记杨洪刚见北京来了客人,很是热情,晚上设便宴招待,还主动介绍了戴笠老家的情况,包括其房屋设计的特殊之处,他还打开暗道的门让我们看了一下,只见柴火堆得满满的,无法进去。
吕世简看得很仔细,还问了如果遇到危险如何逃脱的问题,杨洪刚一一作了解答。酒后请了周围几个大队的农民座谈,介绍农业学大寨的情况。吕世简与我都喝得醉醺醺的,装模作样听农民发言,在笔记本上记点什么,其实啥也没有听进去。人散以后,我们在公社的客铺休息,睡前吕世简乘着酒兴,还扶着二楼走廊的栏杆,环顾四周,对我说:“我们是在戴笠的老家过夜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从保安出发,走仙霞岭山道约20里,到裴家地的红星大队,由一位公社干部带路。这是我第一次走仙霞古道,也是唯一一次,后来就没有走过。仙霞岭山势巍峨,虽是冬天枯水季节,但山道边流水潺潺,溪水很是丰盈。到仙霞岭最高处,路边有一农户,进去休息了一下,房子很小,正中矗了一张刊登周恩来逝世讣告的报纸,两旁还点了香。
60 多岁的农妇在家,我与她用江山话聊了几句,她说了几句悼念周总理的话,吕世简看了很感动,说:“这么一个深山老林里,不识字的农妇都在纪念周总理,周总理深入人心啊。”
中午到了裴家地,大队书记王晋康接待了我们,陪我们在这个山村参观,此地即是江山名茶“江山绿牡丹”的产地,村里利用山区优势,开辟茶园,当时就显得既壮观,又美丽。因县里的车要天黑才能来接我们,我们在裴家地吃了晚饭,又喝了酒,然后下山,天色已黑,吉普在江山——浦城公路上等我们。
因冬天车窗紧闭,我又喝了酒,回程竟晕车了,很是难受,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晕车,印象特别深。回到江山,吕世简对这次保安之行很满意,夸我“小竹办事很得力”。现在看到保安街熙熙攘攘的旅游人群,不禁回忆起近50年前的第一次保安行,既有匪夷所思、又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竹潜民,男,1945年生人,原籍浙江嵊州,长于杭州。大学毕业后在江山工作17 年,曾任峡口中学语文教师、县委报道组记者、《江山报》编辑等。现为宁波工程学院人文学院退休教授,科研方向为鲁迅研究和中国电影史。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芭蕉绿了 衢州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