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邻居安装了防盗报警器时,谨慎的窃贼就会选择另一个目标, 比如你的房子。
这就像是你的邻居雇用了一个灭虫专家,而灭虫专家把所有的害虫都驱赶到了你家。
补充:据我所知,北京居民楼各家各户灭蟑螂就类似,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如果你的邻居在你们两家门前的街道上安装了监控,那么他可能帮了 你一个大忙。
因此,自我保护的溢出效应要么是正面的,要么是负面的。
有时,溢出效应可以既是正面的,也是负面的。
有一种叫“汽车俱乐 部”的汽车防窃设备,它的正面影响是:它将使偷车变得无利可图,一 部分偷车贼将不得不换一个行当。
但这件事的负面影响是:偷车贼可 能会变成纵火犯或杀手。
还有一个不利因素是,偷车贼会更多地掠夺
那些没有“汽车俱乐部”防窃设备的车,比如我的车。
那么当出现了一种只有正面溢出效应的保护机制,该多么地让人耳目一新。
比如说LoJack ,LoJack有一种隐藏的无线电发射器,可以在 你的车被偷后激活并引导警察找到偷车贼(或者找到雇用偷车贼的拆 车店)。
发射器随机隐藏在车内,所以偷车贼很难找到并关闭它。
而且LoJack是完全隐藏的,它不像“汽车俱乐部”,所以没办法看到一辆 车就知道它是否安装了LoJack。
LoJack永远不会阻止你的车被偷,它只会增加车在被偷后重新找回的机会。
从社会角度来看,LoJack有一个巨大的优势,那就是可以帮助周围的人,而不是伤害他们。
“汽车俱乐部”试图说服偷车贼去偷别人的车, 而LoJack则说服小偷不要偷车。
而且LoJack确实以显著的效率做到了这一点。
在LoJack推出10年后, 经济学家伊恩·艾尔斯和史蒂芬·列维特研究了它在十几个城市的社会效应。
他们的这项研究任务并不容易,因为正如LoJack的推行会影响 汽车失窃率一样,汽车失窃率反过来也会影响LoJack的推行。
当汽车失窃率变高时,首先,消费者会购买更多的LoJack;其次,监管机构 会采取更多的行动。
在厘清了所有这些问题之后,艾尔斯和列维特发现,LoJack确实对汽车失窃率有着惊人的影响。
事实证明,LoJack的 销量每增加1%,汽车失窃率就会下降20%或更多 。
那么,那些偷车贼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搬到了其他城市?变成了入室盗窃者?还是成了对社会有用的公民?
艾尔斯和列维特也研究了这些更困难的问题, 他们的最终结论是:LoJack确实预防和阻止了很多犯罪,而不是仅仅 将犯罪的形式进行了转化。
事实上,拥有一个LoJack每年只需花费约100美元。
艾尔斯和列维特 估计,每个单独的LoJack每年可防止约1500美元的盗窃损失。
在大多数情况下,1500美元的效益并不属于LoJack的所有者,而是属于陌生人。
这就意味着,我们应该大力补贴LoJack,反过来讲,对我的邻居 安装的防盗警报器或“汽车俱乐部”这样的可视安全系统应该征税。
就像过去一样,当你在做一些能让陌生人也过得更好的事情时,你应该 得到鼓励。
如果我们都在同一家保险公司买保险,你可能会期望该保险公司能为 自己提供一定的补贴安装LoJack。
因为只要你安装了LoJack,就可以 减少保险公司的理赔,所以,保险公司应该很愿意这样做。
但实际 上,我们并不是在同一家保险公司买的保险,而是很多家保险公司。
这样一来,假如一家保险公司只为10%的民众提供保险服务,那它也只能从LoJack那里获得10%的效益。
因此,保险公司将不会为我们提供足够的补贴。
这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假设保险业是被垄断的,一方面,我们 必须为保险支付垄断的价格;另一方面,我们将获得LoJack(以及其 他许多东西)的补贴。
那么总体来说,我们的情况是变得更好还是更糟了?
我完全不知道。
——摘自《反套路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