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来河内,我很意外,河内的西方人密度竟然比香港还高。
走在河内老城区里,迎面走来的5个人中可以有3个白人,人高马大,穿着清凉,体毛浓密,胸部傲人。
要是抛开周围建筑背景,一恍惚会以为自己身处欧洲。
这当然跟当地人昼伏夜出的习惯有关,毕竟大白天能在路上闲逛的也只有游客了。
但这密度比号称国际化的香港都更加突出,着实让我惊讶,更别提今年一直在拉拢外国人过境的北上广深。
说回我这个青旅,那天晚上我下去观望了一圈,喝酒唱歌的放眼望去都是白人青年。
隔天报了个一日游的团去下龙湾,35人的大巴上,只有我和导游是亚洲面孔,其他都是白人。
这趟下来,我跟白人说的话比跟当地人都多,也算是个奇观。
不是我专挑白人说话,是接触本地人的机会局限于购物点菜酒店前台,而在路上想问个路什么的,随手一抓就是一把白人。
那天从河内到海防的大巴上,我旁边坐了一个矮胖的白人老头。
导游让填写个人信息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老头1962年生,澳大利亚人。
2个小时的路程实在无聊,我一半补觉刷手机,一半勉强找了个由头跟老头聊天。
老头今年62岁,墨尔本出生长大。
他在澳洲还没到退休年龄,但提前办了退休了来越南度假。
碰见他的这天,他已经在越南待了2周多,玩了若干个城市。
老头倒也挺能聊,一打开话匣子就侃侃而谈。
我说,看来你不太喜欢你的工作。
他不置可否,说这些年他跑了太多地方,从澳洲本土,从东南亚、中东,乃至大溪地,一年365天,他有200天在出差,从销售员跑成了化工公司的经理。
又问我喝葡萄酒吗,说他儿子经营一个酒窖,但家里最多的还是威士忌。
老头有两个家庭要养。
我疑惑了下,想说这是离了两次婚还是有三妻四妾?停顿了下,觉得实在问不出口,只能算了。
我很奇怪老头怎么会对越南这么感兴趣。
他说这么些年来亚洲都是出差,没来过越南,就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下龙湾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行程。
除了从河内往返的5个多小时,多数时候,我们在一艘游轮上,穿行在海上喀斯特地貌的三四个景点之间。
我报了一个最便宜的团,90万越南盾,折合人民币250多,游轮是三星级,午饭吃围餐,6人一桌。
我那辆大巴上只有四五个人乘坐三星游轮,其他都是四星,等于我旁边换了一拨人,也都是白人。
跟我拼桌的有意大利一家4口,还有一个新西兰男生。
话匣子是新西兰男生先打开的。
男生看起来二十六七岁,一米九的个头。
大家都还尴尬沉默着,他就先伸出手说他就Jimmy,从新西兰来环球旅行。
末了又耸耸肩自嘲一句:我就是Kiwi。
这刚是他的第二周,他计划从新西兰到墨尔本、河内,迪拜,再到华沙,最后到英国看望他的家人。
意大利夫妻有一对七八岁的儿女,金发碧眼,也是来东南亚度假。待两周,河内一周,下周去曼谷。
这家的丈夫看起来就是典型的意大利人,齐耳卷发,有点南欧性情中人的风格。
一桌就我一个亚洲面孔,又是围餐,一看,这对我也太不友好了。
还好意大利妻子也算善解人意,不时拿起我们够不着的菜,问我们要不要。
语言有隔阂,动作不生疏。
聊开倒还好,西方人打招呼的方式热情得让我夸张。
住了几天这个派对式青旅,我终于意识到,这里确实不适合我。
不是说派对不好,这里每晚都有热闹的主题派对,气氛不错。
说是派对,其实也就一个酒吧,几张桌子,弄两个音响,挂一个投屏,走过路过可以拿起话筒高歌一曲。
歌声在这里一点不违和,违和的是楼上的住宿区。
晚上11点半,酒吧工作人员会自觉带着意犹未尽的青年男女走路去酒吧街另一个店面。
但无论如何,这里怎么看怎么没有能沉得住气的生活气息。
大家总是沉浸在浮躁、虚幻的氛围里。
能融进去的自然很享受,但于我太难。
难的不是派对本身,而是语言的隔阂、文化的差异以及行程本身的目标。
英语对我来说就是个Bug,简单交流没问题,但一聊开,反应总要慢三分,自己先犯怵了。
这种情况在吵闹的酒吧里更甚。
微信公号「城南八卦局」是贾科长和朋友们的个人博客,主要分享来自真实现场的城市故事与世界各地的走读见闻,除工作的一些见闻,这里也会不定期码点个人生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