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明天早上再说吧,也懒得去挪车了。
早上差不多8点,紧赶慢赶去挪车,我已经是最后一个走的。
R没有给我发信息,我估计今天我们就各自活动了,先开走再说。
一路兜兜转转,去了昨晚路过的博物馆停车场。
一查,博物馆10点开门,只能接着开去霍巴特植物园。
植物园在山上,那里有免费的停车场,再好不过了。
植物园并不大,一个钟头足以逛完,但面对着海湾,风景还不错。
一大早,许多父母带着小朋友在这里席地野餐。
当我重新回到博物馆时,才接到R的信息,问我在哪。
我说在博物馆的停车场呢,正坐在车里处理一个文件。
手忙脚乱之时也无暇它顾,他给我发了一个链接,说这地方不错,明天可以过去。
我瞄了一眼,没打开看,还是赶紧解决手头的事情。
忙完才去买停车票。
这里停车真贵,一个钟头5澳币,折合人民币30元,最多只能买3个小时。
博物馆倒是免费,但这停车费抵得上两张门票了。
掐着时间,在博物馆逛了一个钟头出来。
这天,我纯粹是为了伺候这辆车,而不是车伺候我。
为了安顿它,费尽心机。
比如想着大超市门口可以免费停车,我过去解决午饭然后在车里睡了个午觉。
比如,一个山脚旮旯的公园说是可以看到野生鸭嘴兽,关键可以免费停车,于是睡完午觉百无聊赖之际,往公园里钻。
霍巴特三面环山,东面靠海。
早上在博物馆,我才意识到这座城市也是“南极门户”。
“霍巴特自19世纪以来就是南极探险的前沿阵地,这里留有许多南极探险家的遗迹。”
霍巴特博物和艺术馆里,城市与南极关系是最主要的板块。
这真是我到过的最南的城市了,与南极隔海相望。
在游人码头附近,澳大利亚著名探险家莫森在南极越冬时住的小木屋被复制,成了人们游览的地方。
离码头不远,是霍巴特最大的广场——富兰克林广场,这里以英国北极探险家约翰.富兰克林命名。
起伏的山、幽蓝的海、安静的港,一起散发着霍巴特的费洛蒙。
正值春天,这座城市让人毫无抵抗力。
来之前,我以为会不喜欢这种带有大片起伏陡坡、房屋分布不规整的城市。
但来了这里,才意识到内心并没有所谓的标准,所在乎的只是感觉,一种无法被具体明说的东西。
每个城市都有它的独特磁场,跟它合拍的人会被吸引,来到它的大街小巷就像进入了自己的舒适区。
两个傍晚,我行走在不大的霍巴特城区,就是这种感觉。
这几天很累,自驾给我带来的精神压力和不断行走带来的身体压力,都让我不得不走走停停。
但每次随意坐在路边的凳子上,感受傍晚时分安静的街道和深邃的夜空,有种一地鸡毛的人生被清空的畅快感。
那天在塔斯马尼亚大学附近,看到一间叫“Freedom”的商店,突然很感兴趣。
“自由”是什么?
等红灯的时候,问了旁边两个讲中文的女生。
她们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说那是一家家具店。
这……就是强行给无聊的东西上价值吧。
塔斯马尼亚属于澳大利亚,但某种程度上,它又有自己独特的气质与精神。
路过一栋楼,楼上挂着两个横幅,写着“我们不庆祝入侵的日子,请换另一天!”旁边是塔斯马尼亚的地图。
我不清楚这个标语的由来,但看到时还是会心一笑。
精神之独立,不就该如此。
除了早上R问我在哪,我们这一天并没有联系。
傍晚他给我发信息,说明天一早过来找我。
我说好。
打开早上他给我的链接才发现,他给我发的,就是我下午去的那个鸭嘴兽公园。
我只能尴尬地告诉R,早知道下午就来接你一起过去了。
这一天说散漫也散漫,说充实呢确实也总精神紧张,但霍巴特的夜晚,总是能让人沉下心来。
有了前两天的经历,我不想再开夜车,赶在天黑前把车开回旅馆。
准备进门时碰见房东老头,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我说明天不想起早挪车,想放到旅馆的停车位里。
他说那正好,他要出去吃饭,要把车开走,你停过来吧。
本想让他帮我停,结果他说你可以的,一边指挥我从对侧挪过来,一边帮我拦住对向的车。
停完下车一看,车轮完美贴边,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差点要热泪盈眶。
从表情看,他大概很难理解:停个车而已,至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