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好多人都跑了,去其他州了。”女生言语中也很无奈。
机会少,留下的人就少,人少了,生意终究不好做。
也难怪街上的商店那么早关门,毕竟顾客少。
“其实我还挺想移民这里的。”我笑着说。
听到我说想移民,女生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你想来这?”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门路,只能笑着补了一句:“我就说说而已。”
办法总比困难多,对于华人群体来说,想留下自然也有各种各样的办法。
“其实在这边找工作还是有的,服务员很缺人,就是找办公室的不好找。”女生说。
我对移民的各种政策一向头大,别说491、190这些,网上各种移民介绍经常让我云里雾里。
来之前,我就试探性在网上问过一个婚配移民的报价,15万澳币。
我算了下,折合人民币75万。
也就好奇一问,没研究过这个价格孰轻孰重。
澳洲今年收紧了移民政策,连国际学生的招生数也要下降,让这里的教育产业一片风声鹤唳。
在学签收紧之前,找个野鸡学校挂靠也是留下的办法之一。
拿着学签入境,每年交一点学费,不上课去打工,迎合了一部分人的需求。
他们没打算留在澳洲,或者自觉很难留下,想着走一步算一算,先赚点钱再说,于是就成了澳洲的“学签打工人”。
这事我听过不少,有几个在澳洲的朋友便是靠这种方式留了下来。
也没找正经工作,纯做“国内代购”,在朋友圈里日复一日推销保健品、巧克力饼干和奶粉。
估计是疫情几年代购不好做了,纷纷回国。
但每次去澳洲的Woolwooth超市,还是能察觉到代购的身影。
上次来,想买两包德运或者B2奶粉,愣是没在任何一间超市看到。
标签还在那个位置,但货架上空空如也。
这次倒是看到了,在霍巴特。
显然,这也是塔州地广人稀的一个例证,连代购都鞭长莫及。
但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移民澳洲仍然是乐此不疲的选择。
到朗塞斯顿的飞机上碰到一个中国女生,说是去黄金海岸玩了几天,要回学校。
我问朗塞也有学校?
她回答是塔斯马尼亚大学,又一问,读的是护理专业。
“奔着移民来的?”
“也有这样的考虑。”
瞬间我就想通了。
换作我,应该也会做类似选择吧。
澳洲的各大博物馆里,躲不开的一个话题是移民。
无论是当年吸引英国移民的各种政策和广告,还是各个年代的华人各种因缘际会来到澳洲,每个人群都是历史的生动故事,充满各种起伏与艰辛
很让我意外的是,那天在霍巴特博物和艺术馆里,不多的展厅里,有个十来平米的特展,讲述华人群体来塔斯马尼亚的故事。
特展的主题很特别——“家园:此时此地(Home:Here and Now)”,用几件展品、几个人、几段话,草草勾勒出了华人来到这里的原因和生存境况。
只是我没想到,展览中的几个华人都是祖籍福建,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这里福建人确实多。
19世纪的福建人因营商来到这里,挖矿居多,如今则各行各业都有。
“1948年钟国兴在中国广州出生,8岁时来到霍巴特。自1887年起其家人在中国和塔斯马尼亚之间往返,一直经营商业菜园有几十年。”
“生活在塔斯马尼亚就好像住在一个愜意的天堂里。在这里,美丽的自然环境和友善的人们共同创造出了一种和谐的氛围。塔斯马尼亚风景很棒,气候温和,跟我的老家福建很像。”——张烨奇,2018年从福州来到塔斯马尼亚
看着这些活生生的表达,好想在这些冠冕堂皇中,了解他们最底层的动机。
在堪培拉的澳洲图书馆里,也有一个叫“希望和恐惧(Hope And Fears)”的主题展,讲澳洲的移民故事。
看着各式各样的“招人海报”,会让人觉得那真是澳洲的黄金年代,一穷二白,各种探险者蜂拥而至。
但这样的时代不复重来。
疫情三年后,世界一度放开,随着经济与社会压力增大,不少国家又收紧了移民政策,澳洲就是其中之一。
学签减少,野鸡学校被打击,也不知道我那些在澳洲还没拿身份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境内旅游签转学签不再被允许,又挡住了想Run的一部分人。
就像,“为了一张绿卡去偏远地区生活三年到底值不值?”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标准答案。
每个人的抉择也很难被具体量化,没有绝对的对错和是非之分。
就像,我很喜欢在霍巴特看到的那个店名“Freedom”,但它具体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陈奕迅的歌不是唱得挺好:“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生活三两肉,我们都是“现代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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