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起一地香气来——扫帚菜

文化   2025-01-31 00:01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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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先的味蕾和肠胃早已对河子西的野菜进行了汰选。家里那个土台子上面的瓷盆里,盛满了从河子西沟坡上采来的美味。调和它们的,只有蒜和盐,没有酱油醋,连油都没有。
这次盆里的主角是扫帚菜,掺和着的配角是黄须菜和灰菜。时间是一九七二年的七月,黄须菜有点老了,而扫帚菜,从阳春到初秋都在抽新枝,发新芽,都有新叶可采,而且随吃随采,绿莹莹、水嫩嫩的。以我这些年的感觉,扫帚菜虽没有多少特别的香气,但清新自然,在歉年救荒的野菜里,它的味道绝对是前几名的。
扫帚菜有许多别名,地葵、地森、铁扫帚、鸭云草、益明菜,属藜科地肤属一年生草本。它的植株善分枝,卵球形,花丝簇生于叶腋,呈穗状圆锥花序。花被球形,花丝丝状,华药淡黄色。割草时,整得衣服上净是黄绿色的花药。它的茎淡绿或紫红色,多条棱。扫帚菜的叶子互生,特别密,有绵毛,一丛丛蓬蓬勃勃,就像大地上撑起的一个个绿色小帐篷,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喜欢拱到下面乘凉。
扫帚菜喜欢长在房前屋后,沟梁坡上,婆娑的枝叶像孔雀开屏一样美丽。为了多长叶,它的叶柄干脆就省了。
李时珍说:“地肤嫩苗,可做蔬菇,一科数十枝,攒簇团团向上。”清炒,炒肉丝,炒豆腐,焦炸,蜜饯都行,做馅包饺子、包子味道都很好,放点花生碎做粥别有风味。
这当然是油面不缺的情况下。但因为缺油少面,我家里最多的吃法是粉蒸,也就是“蒸巴拉子”。把扫帚菜等野菜码在箅子上,再在野菜上撒点面子,蒸熟,蘸点调料,就可以大口开吃了。
锅里的巴拉子当然是菜多面子少。在我的家乡,“面”和“面子”是有区别的。“面”专指白面,麦子做的,是“细粮”。“面子”则指高粱面、棒子面等,是“粗粮”。“面”和“面子”,就像吃工资的和庄稼汉的区别,等级森严,不好越界。
热气在锅里钻来绕去,慢慢把菜熥热了。它在锅里转了多少圈,不知道,也看不清,谁也不敢把头伸进去看,但蒸巴拉子的清香则袅袅升腾起来。熥透了的扫帚菜出锅,用醋调和一下,拌点儿蒜和盐,就是一盘美味了。若再滴几滴香油,那就是“地主家”的生活水平了。
除了扫帚菜,填到我草包肚子里的还有曲曲菜、黄须菜、蚂蚱菜、灰灰菜等好多好多。我不是纯粹的食草动物,我更馋肉,但经常是三月不知肉味。别说肉,粮食也不够吃,我空空的胃囊经常咕咕乱叫,没有河子西这些野菜,我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亏了这些野菜。
李时珍说扫帚菜“久服耳目聪明,轻身耐老”。它的果实叫地肤子,可治皮肤瘙痒、小便涩痛、阴痒带下、风疹等。细密的种子又繁殖成连片扫帚苗,严严实实遮住了地面,像是为大地罩上了一层绿色的皮肤,所以它的学名叫“地肤”。
扫帚菜的花期在6-9月,果期在7-10月。扫帚菜的叶子密不透风,自然也是虫子栖身的好地方。纺织娘每年都会在扫帚花上安家落户。夏天来了,草丛里传来“扎织扎织”的劳作声。不光纺织娘,扫帚菜这么大的球形身子,能容纳千千万万热闹的虫鸣呢。
秋后的扫帚菜能长到一人多高。抖落了叶片,主茎坚硬如钢,梢头又柔韧细密,刚柔相济,侠骨柔情。扫帚菜当然是村子里做扫帚的绝好材料。把干透的扫帚菜抖净叶子,捆绑在一根粗细正好的木棍上,就成了一把纯生态的扫帚。
做个勤快人,黎明即起,洒扫庭除,挥帚成风,你就每天都能闻到黄河口的扫帚菜那淡素的香味。
(摄影 韩健)

作者简介:郭立泉,中国作协会员,泰山文艺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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