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胡同浅体验

文化   2025-01-23 00:01   山东  

点击蓝字

关注我们


我住进了北京胡同。

我在海淀前后呆了两年多,黄寺那片也熟。为人称道的北京胡同,却从没住过。年轻时有意识地从小胡同里走,看到北京人晒的被褥衣服,仅知道他们并不全是我想象的那么富裕。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一直对老北京充满好感。那时吃饭用粮票,我带的是大额全国粮票,早餐时摊主找我北京粮票,我不愿意。好几次,有大叔大姨主动说,不就二两粮票么,我出了,地方粮票小伙子出门不好花。这事虽小,放到上海不可思议。还有问路,那些光着膀子喝“小二”的板儿爷,计较的是你称呼他什么,如果他听清你叫的是“大爷”或“师傅”,会很热情。一年秋天,大家挤在一起争抢地摊便宜货,前面蹲着,后边弯腰,一个北京姑娘的长发缠到了我上衣扣子里,两人红着脸到一边拆出来。现在想,这算不算“奇缘”呢?当时有个香港电影叫《巴士奇遇结良缘》。

好怀念那时的北京啊。可以骑车穿过天安门广场,可以上英雄纪念碑的平台看浮雕,后来平台站上了小学生,就不让上了。北京公安厉害,好几次看到便衣警察,悄无声息把商店作案的贼铐走。六部口的北京音乐厅是新生事物,便宜票五块钱,跟我一起住的西北小伙懂,常邀我去听音乐会,他买票。我害怕这种高雅,他一再动员。去早了,会看到中央乐团的音乐家,下了客车到旁边小店买面包,就站在路边啃。这让我意外。音乐厅里挂着油画,有精美节目单,指挥多是石叔诚,记住了这个名字,可惜后来他名气不大,年轻人超过了他。一回没赶上公交车,我俩从六部口走到了黄寺,两个多小时。累并高兴着。我请西北小伙吃火锅,算是还了人情。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这位青海小伙伴过得怎样,都忘了他叫啥了。

去年五月有机会到北京,我住进了方砖厂胡同的玉京南锣酒店,附近有豆角、小厂、前后鼓楼苑、黑芝麻、沙井、景阳、帽儿、雨儿、蓑衣、福祥等大小胡同,向西直通什刹海,东边二百多米就是著名的南锣鼓巷。这里高度商业化,与实际胡同生活有差别,但周边有景,吃饭方便,也算体验几天胡同生活。

这地界寸土寸金。南锣酒店条件说得过去,就是房间小,奇怪的是洗手盆安在床头,喝自来水都不用起床。店员全是外地人,更周到了,却少了人情味。年轻时候住酒店,服务员是北京大姐,时间长,和她们熟了。我经常睡到中午,年轻的会说,你看几点了,再不起来我叫李姐来打你屁股了。我们害怕这位老大姐。她们虽然唠叨,全是关爱。

我先找吃的地方。斜对门是方砖厂1号,方砖厂69号炸酱面的老店。这个店有名,作为一个小吃被全球美食权威《米其林指南》连续五年推荐,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最初,老板在自家的69号开店,人太多转移到1号,后来发展了多家连锁。我知道它有名,却不知道这么有名。早上,店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至少一百人。我虽馋却更懒,你让我吃燕窝鱼翅,我也不会等太久。为了吃碗面排大半小时队,不可思议。


炸酱面馆


我穿过人群,到沙井胡同另一家店吃的炸酱面。这家店“老北京炸酱面”二十五元,仅能吃饱,说不上味道;别的饭没感觉,让我吃惊的是“老北京大碗茶”十块钱,这玩意最早两分钱一碗,后来五分,现在涨了几千倍,骗傻子吗?与它相比,“老北京酸奶”算有良心了,八块钱一瓶,以前是三毛多,退瓶子再找一毛二。

穿过沙井胡同,我到了南锣鼓巷。这巷是元代所建,明朝称锣锅巷,清代叫现名,属镶黄旗驻地。对于这个名堂,各胡同颇为自豪,都在标牌上列明,毕竟镶黄旗八旗中列第一。应该是满旗,但蒙古人僧格林沁又住这。文革中它叫了辉煌街,当时各胡同都有新名字。比如沙井胡同叫辉煌街六条,黑芝麻胡同叫辉煌街七条;而豆角胡同则改名叫了“红到底”。

外地人眼里的北京胡同,南锣鼓巷与簋街最有特色,我都没去过。南锣鼓巷是南北走向,不宽,两边是花里胡哨的店铺,路上挨挨挤挤的全是人。刚来这里觉得新鲜,我随着人流走,观察两边景色,躲避外卖员的电瓶车。但一会儿就不耐烦,这里的食品我不想吃,特色店也不想逛。这不是商店的事,是我的原因。南锣鼓巷是年轻人和外国人喜欢的地方,不适合老年人。我找来一辆共享单车,骑上它一直向南,走完了这一里地。在这里骑车反应得敏捷,经常是走两米停三停,找准空档,才能快跑一小段。感觉上要比走路快,其实真的未必。

我回到酒店,在地图找感兴趣的地方,沿胡同寻访。

出门在外,我最大的麻烦是掉向,经常把南北当成东西,在北京西安也照样。我曾经寻求带指南针的表带,没有;买块野外手表,太青春了又怕让人笑话。手机上有了指南功能,就靠它,一不小心就会错。

老北京一向有“东富西贵,北贫南贱”的说法,也有满洲贵族不同意:“世言京城‘东富西贵’,由来久矣。不过谓东城大宅多,西城府第多,其实不然。东城王公府第亦不少”。东城的南锣鼓巷曾经汇聚了文化名流,既然它是镶黄旗驻地,王公贵族应该不少。

我穿过南锣鼓巷,顺便拍了几张照片。它在我意识中已经“祛魅”,一条商业巷而已,何况卖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南锣鼓巷


我漫步在板厂胡同,去找僧格林沁王府。最早见识这位扎萨克博多勒噶台亲王,是十八岁那年看电影《火烧圆明园》,他在里面摔跤赢了洋人,然后又在八里桥一败涂地。后来知道他是晚清有名的人物,号称“南曾北僧”。儿时穷苦,替人放牧过活,长大后偶然袭了郡王,不但立于清廷权力中心,还一生征战,打太平军、打洋人、打捻军,有胜有败,最后在曹州遇到十六岁的张皮绠,让人刺腿割喉而死,也有说砍了脑袋的,结局悲惨。我关注曾国藩多点,受他影响大。曾文正看不起僧王,我也对他没好印象。后来扩大了阅读量,看法有所转变。

板厂胡同很窄,双边多低矮的灰扑扑平房,走了好久,看到一个很小的门脸,写着“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僧王府”,亲王府怎么这么小?打开地图一比划,我知道这是后门,得继续走,绕过这片房子,从另条胡同去大门。走了好久,总算在炒豆胡同找到了大门,我感觉向“东”。可这大宅门怎能不朝南呢?我又掉向了。僧王府大门有点小,与高大宽敞不沾边,还不如我村新修的庄稼院。我不懂清代府邸规制,也不知标志身份物件是否拆除。按《红楼梦》描述,这亲王府大门,比贾家公爵府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就是与恭王府比,也差得太远。但从墙上文物保护的铭牌看,不像后来修的。纸上描述与实物之间的差距,又一次呈现眼前。上一回还是参观中国科举博物馆,一件件实物打破了以前所看的或厚或薄的科举书籍给出的概念。



僧王府破败的大门洞开,门口放着两对石鼓,传说中的“门当”。我又怀疑大门是后来建的,形制已不如前。一百年,什么变故也正常。可惜我对这些一点不懂。院里紧靠门口,修建了一排高低不一的破烂房子,已成了大杂院。墙上写着“非开放单位,谢绝参观”,我不能进去。如果不是确凿无疑,我真不相信这院子就是率领数万蒙古铁骑、满清最强嫡系军力的统帅科尔沁亲王的府邸。我不由生出了“乌衣巷口夕阳斜”的感慨。

我又到东棉花胡同,寻找清末将军凤山宅院。这是一个乌龙。以前不知道凤山,把他当成了另一个官员。而我看过以他为原型的小说。凤山是汉军旗人,原姓刘,赴任广州将军时被革命党炸死,也算史上留有痕迹。他的宅院虽大,门口也小,还不如僧王府。里面也成了大杂院,看到几个妇女攥着卫生纸过马路,上公共厕所。这个宅院是东城区文保单位,不是因为凤山地位,而是因为“拱门砖雕”。院墙上照例写着“谢绝参观”。

大宅院破旧,小门小户更是灰头土脸。以前的四合院,多数已成大杂院。唐山地震后,乱拉私建成风,自己搭的小房,门窗简陋,电线乱扯,居住体验肯定不好,也没卫生间。在方砖厂胡同,我看到了一头黑猪游荡,边走边翻垃圾。我怀疑花了眼,但确实没看错。听当地人讲,胡同里大部分住户没有产权,需要向国家交少量租金,一住一辈子;有产权的是少数。个别门头与围墙整整齐齐的院子,雕梁画栋,规正的大门紧闭,旁边挂着“私人住宅”牌子,这些才有可能是富豪们价值上亿的四合院。

南锣酒店隔壁是个小饭馆,我吃几个包子一碗豆腐脑,才七块钱。我惊异它的便宜,除了食堂,很长时间没吃过低于十块的早餐了。它的对门就是方砖厂69号炸酱面,一如既往排着长队。饭馆老板满是醋意,说对面这店一年能挣六百万,而做炸酱面最不需要技术,他要做如何如何。可他连这个饭馆也保不住了,准备和老婆一起回唐山。与吃炸酱面的游客不一样,到他这里吃饭的,多是附近的保安、三轮车工人和打零工的,还有我。他卖贵了也没人去。

我在房间等着,看排队的少了,去了炸酱面店。店面不大,装修简单,环境也好,就是人多。我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一碗面条,也是二十五块,与前面那店一比就看出了区别。面条劲道,肉丁扎实,酱料口感丰富,腊八蒜酸爽解腻,酸奶浓稠。是老北京口味,无愧于米其林的推荐。我没要别的配菜,面条免费续,我也只吃了一份。邻桌的客人与服务员有争执,他们四个人要了三碗,服务员不允许续面,说得一人一份才行。

我对小吃感兴趣,也因为小吃便宜。老家的水煎包朝天锅,不管利津的还是龙居的,寿光的还是寒亭的,都好吃。外地的得试,比如北京那个豆汁、芥茉墩啥的,我吃不了。有一年住天坛旁,附近有家饭馆“小肠陈”,我常去。它卖卤煮,很咸,味重,让人怀疑食材没洗干净,尤其那个猪肺软囊囊的口感不好,可吃了还想吃。北京体育馆边上有家庆丰包子,刚出锅的猪肉韭菜或猪肉大葱包子太香了,我每回都吃好几个,加一份炒肝,撑得难受。等庆丰包子扩张得全国都是,味道就一落千丈了,尤其是京外的,比一般包子还难吃。

既然住在了胡同,我到附近的小吃街——护国寺街吃饭。骑上自行车,穿过什刹海,二十分钟到达。我从网上查到这个地方,可吃的很多。但我一个人,不好下馆子。好几家铜锅涮肉,隔着窗户瞅瞅,都是一桌桌满满的顾客,我犹豫好久没进去。买了一个老北京门钉肉饼,一份爆汁臭豆腐,进了一家北京卤煮店,这里人少。这个店相比小肠陈不那么正宗,他们卖包子、烧麦,还炒菜,卤煮反而卖得少。我炒了一份青菜,吃了这些东西。不好吃,尤其这个吹得玄乎的门钉肉饼。一是皮太厚,二是油不旺,也许为了养生。可油少就肉柴,咬下去香味不够,不如山东肉火烧——我有三十年没吃到肉火烧了。那时的火烧皮薄肉多油旺,有的馅挣破了皮,露在外面,没人能抵御肉与大葱的香味。这种火烧最早八分一个,后来一毛五。现在找家店也不容易了。

吃饱了我就胡逛,并按来路走回玉京酒店。跟着导航,从定阜街、南官房胡同、金丝胡同到什刹海,沿后海一直到方砖厂。经过了梅兰芳、陈垣、郭沫若等名人故居,都没进去。对男旦,我赞成鲁迅看法;对陈垣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启功老师;虽然景仰郭沫若,他故居却比较远。我只在辅仁大学旧址照了张相。这是个教会学校,曾与北大、清华、燕京并称“北平四大名校”,抗战时期一直在北平,坚守“行政独立、学术自由、不悬伪旗”,培养了大量人才。鲁南军区政治部主任,兼任铁道游击队政委的文立征,就是辅仁的学生。教会学校学费最贵,辅仁是国立北京大学的八到十倍,按翻译家杨苡回忆,至少十几倍。穷人是上不起的,文立征父亲是国民党将军,他才能上这个学校。



什刹海边,一个洋人向我问路,虽然他表情丰富而夸张,我理所当然地一句不懂,心里却高兴:这么多人单单问我,难道看我长得有文化?这洋人眼光忒差!一路上景色似是而非,感觉有印象,又想不起啥时候来过。北京实在太大了。

在胡同里串,我是脚踩西瓜皮,溜到哪里算哪里。在东棉花胡同,走到了中央戏剧学院。本想能看俊男美女,门口一个人也没有。附近倒是有家小剧场——蓬蒿剧场,在一个小巷里头。我想看场先锋话剧。说来有趣,以前在北京培训,半月以上的班主任就安排看戏,大部分人却不去。我晚上都打扑克了。那时“掼蛋”只在本省流行,想打牌的翻花名册,发现有江苏学员就打电话召集。都是同行,不认识也不好意思拒绝。班主任发了火:你不看戏可以,把票退给我呀,六百多块浪费了,公家的钱不是钱?北京班主任厉害,都是些小媳妇小姑娘,从来不讲情面。同桌老吴有公事要请假,她当场说单位离了你还不工作了?一指对面,那教室里是更大的干部:他们不比你忙?按你的说法,那个班一个人都没了!窝了老吴个大红脸。迫于压力,我去看过两场。北京人艺的话剧《原野》,舞美立体,演员能站在半空,有胡兵、徐帆、濮存昕,还有我喜欢的吕中。当时不想看,现在自己花钱了,反而要看了,这叫牵着不走打着倒退,不是吗?

但“倒退”也没看成。蓬蒿剧场是国家话剧院戏剧俱乐部,又是国际剧评学会的会所,不光演戏,开讲座办画展,还卖咖啡。广告上的经典节目:《倾斜的角度》《时与空的自我纠缠》《充满希望的悲歌》,这也不像戏名啊。咱不说《红灯记》《沙家滨》,就是《罗慕路斯大帝》‌《等待戈多》‌,也能让人猜个差不多,这是些啥啊?更可怕的是上面好多洋码子,他们说外语?我伸头看看剧场,前厅很小,墙壁是水泥本色,里面都是时尚年轻人,顶多三十岁。一个老头子,你买张票进去,专门来恶心人家的?咱不干这事。我走了。

晚上到老领导家里吃饭。这位领导就比我大三岁,是著名科学家,还在搞项目。同行们评价他:虽不是顶尖人才,但本行当哪个专业都精通,天生是搞管理的。我点头,心里不以为然。他受国外管理模式影响太深,不大适应国内环境。中国人是官本位,哪怕给个没权的头衔,说出去也好听,科学家也一样,盼星星盼月亮。但他搞扁平化管理,不给官位,让人失望;他很注重学术民主,有人就分不清或者假装分不清学术研讨和行政命令的区别,不执行他的决定;他说话硬心却很软,下不了手就镇服不了,影响管理效能。老领导是难得的好人,尤其是虽然出身贫寒,对钱财看得通透,跟下属在一起,必须他花钱。在家里,他边做饭边开玩笑:这些食材便宜,可我的一分钟值多少钱?这顿饭贵着呢,你要多吃。他知道我腰疼,送了两包洋膏药。贴上洋膏药,再借着酒劲,我想还坐什么地铁,骑车回去!我骑着共享单车从望京出发,走大街过小巷,特别是下了鼓楼东大街,晕晕乎乎穿行在幽暗胡同里,走错了就拐来拐去,总能找到个出口,二十多里地折腾了快三小时,回到酒店已经半夜。那晚上一共走了多少胡同,数不清了。

对我来说,住这里三两天可以,时间再多觉得无聊。景色一致,生活重复。我知道,我对胡同不了解,浮得太浅,如井蛙不可语海。但我没办法,总不能闯进家里问人家过的日子。也不是随意逛,有两个地方有计划。

一是火神庙,即地安门外大街的“敕建火德真君庙”。我到这里没别的原因,就是它近。为了人少,我早起候门。天虽寒冷,玉兰树和迎春都开了花。我对道观一向有偏见,主要是算命骗钱的太多,在各地都遇到过,甚至有道士在佛教庙宇摆摊,主动招揽客户,跟小饭馆伙计似的。本庙和尚都不算命,你外来户借地挣钱?我不招惹他们,却很反感。但记住了这句话: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善恶有报,如影随形;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它写在峨眉山一家道观门口。



这火神庙不一样,道姑多是年轻姑娘,颠覆以前“牛鼻子老道”的印象。在月老殿、狐仙堂值班的,均为美女。刚上班,这些美女袅袅婷婷敬香、献花,是一景。此庙始建于唐代,规模不大,但齐整新鲜。正殿叫荧惑宝殿,供奉火德真君,他主管火星,也掌管所有与火相关事务。古代建筑易燃,人们就求他保佑,皇家也来祭祀。现在业务有所拓展,火神之外有供奉天、地、水的三官大殿,有财神殿、真武殿、灵官殿、玉皇阁、斗姥阁,还供着佛教的观音菩萨。月老与财神一样忙,好几个青年在拜;狐仙堂供奉的不是狐狸,是美人。据记载,四十三代张天师有法旨:“云台山二狐对吾道贡献良多,已成仙果……可为其塑金身以祀”。这狐狸是道教正神,老家河南。

第二个是茅盾故居。起初地图上有它,我就去看。到了门口,保安说这纪念馆开放不久,但已经下午四点,不能让我进去。第三天下午,我提前到了曾改名为大跃进路七条的后圆恩寺胡同,茅盾故居所在,东邻就是蒋介石行辕,还没开放。

正宗的茅盾故居在他老家乌镇,那个规模大得多,是全国重点保护文物。北京这个规模小名气更小,市级文保单位,不住这里都不知道还有这个故居。是个两进四合院,茅盾先生最后七年在此生活。他的卧室、起居室、工作室、会客厅保留原貌,另开辟了三个展厅,介绍生平。与乌镇的故居相比,这里太简单。不说文物少得可怜,好多手稿是复制品,那里琳琅满目的字画,这边一幅没有。在乌镇看,物品目不暇接,人流熙熙攘攘,这里则满院冷清,就两人参观,那个人还很快出去了。



“茅盾故居”四个字是邓颖超题写,字牌下面是口大缸,很有北京味道。正中是茅盾半身塑像。看摆设,茅盾虽然是国家领导人、著名作家,有丰厚财产,却极其简朴,工作与生活设施与普通人大致相同,冰箱还是1949年买的二手货。当然,国家肯定给他提供了优质服务。

茅盾叫沈德鸿,字雁冰,以字行世,浙江桐乡人。他是中国进步文化先驱者,伟大的文学家,卓越的文化战士,左翼文学的杰出代表。这是官方评价。解放前他发起创办了文学研究会、左联、文协,解放后是新中国文化建设的主要领导者。其作品影响巨大,是文学史上一座座高山。政治身份虽是全国政协第一副主席,他却是最早的中共党员,1928年失去组织关系,后一直在党领导下工作。1981年中共中央决定恢复茅盾党籍,党龄从1921年算起。按他的遗愿,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茅盾文学奖,是中国文学最高奖项之一,奖金最多,五十万元。

茅盾主要朋友四个:瞿秋白、鲁迅、丁玲、叶圣陶。纪念馆设了一个照片墙,游客可以站在这五位文化巨擘中间,与他们合影,只是一般人恐怕没这个勇气。这里有张珍贵的手稿。1945年,中共南方局举办了茅盾文学创作二十五周年和五十寿辰纪念活动,朱自清恭楷书写了这张祝词。看得出来,朱在文学上是把自己算作下一辈的。他只比茅盾小两岁,却早逝三十多年。人家五十就大张旗鼓地庆寿了,而现在咱们六十了,该怎么搬砖还得去搬。



这几天,其实连胡同生活的皮毛也没摸着。听朋友说,南锣鼓巷、前门大街的大杂院,在北京属于上等,有钱人还是多。真正的大杂院在南城,那杂得无与伦比,又乱又脏。看门口的电表,就知道这个小院子有多少住户,十几户或几十户,人均面积几平米。有的厕所插不进脚。许多人吃低保。垃圾桶一天翻八遍,为个旧瓶子能争吵半天。人分九等,这些我能想到,是否有这么夸张,不清楚。但要体验一把,怕是没机会了。

 

作者简介:Laoch,垦利人。




东营微文化:

东营市作协重点扶持文学公众号

东营市首届“十佳正能量自媒体”

平台宗旨:体现人性本真,记录人间百味,传播正能量。

投稿要求:

写好自己的故事,写好身边人的故事,写好家乡的故事。体裁要求为散文,小说,随笔。散文2000字左右,小说5000字左右。拒绝无病呻吟,空洞无物单纯抒情、议论的作品。稿件需原创首发公众号,严禁抄袭拼凑,文责自负。未经允许请勿转载。

投稿邮箱:407258991@qq.com

交流学习:加微信18562013539,进东微群,交流阅读心得及写作方法。


东微编辑部:

顾   问:陈谨之  鲁北   清泉

主   编:郝立霞

副主编:何跃文  郝立新

编   辑:晓   娣   娟  娟   茶醉   文姐





东营微文化
传承中国传统文化,推送原创文学作品,传播正能量,促进以文会友。 用文化修炼心灵,以智慧对话世界,在这里重新发现文化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