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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临床用方,有大方,也有小方。我临床喜用小方,且尤其喜用三味方。所谓三味方,源于《内经》“君一臣二”之制,即由三味中药组成的药方。
三味方有什么好处?
我的思考是,三味中药合用,类似于三角型。有学者称之为“角药”。古代医家创制了不少的三味方,比如,临床常用的玉屏风散、生脉饮、控涎丹、甘麦大枣汤、三子养亲汤、三拗汤、三才汤、麻附细、大黄附子细辛汤等等。
三味药合用,较单味或两味药疗效更高,且更能治疗一些大病、怪病、疑难病及重症。这源于三味药可以更好地把升降、散敛、补泻等不同功效体现出来,从而让药方呈现出更好的空间层次结构。
比如,麻黄附子汤,药仅三味,由麻黄、甘草、附子组成。药少力专,功效卓著,是治疗肺气失宣,肾不化气之少阴阳虚之水气病的特色方剂。方中麻黄、甘草、附子能调畅上、中、下三焦气机,以分利水湿。
麻黄入上焦,其性味辛温,能宣散,达表,走经络。正如《本草正》曰:“麻黄以轻扬之味,而兼辛温之性,故善达肌表、走经络”。具有宣肺、开表、利水之功,可令上焦水湿从汗而解。
附子入下焦,其性味辛热。正如《汤液本草》载:“附子,入手少阳三焦、命门之剂,浮中沉,无所不至,味辛大热,为阳中之阳,故行而不止”,可知附子能温肾阳以助膀胱气化,使水液从下焦而走。
甘草入中焦,其性味甘平。正如李杲所云:“甘草可升可降,阴中之阳也,可补脾胃之不足缓正气”。其味甘,既可补益脾胃,助运中焦,运化水湿,又可缓解经隧挛急而使毛窍宣通,并与肾系通调。
三药合用,结构严谨,层次分明,既辛温甘缓补益,又相互辅助,使上、下焦得以宣通,中焦得以运化,水湿得以分消。
二
我喜读当代中医大家张志远教授的著述。张老常自创一些药方,其中即有三味方。
比如,张老治疗外感风热,邪气亢盛,只用微量麻黄、中等柴胡、大量石膏,即麻黄4g、柴胡10g、石膏20g。微量麻黄与大量石膏相配,一升一降,麻黄清宣以发散热邪,石膏寒凉以清泄郁火,二者皆善于发散郁热,合以中量柴胡,解除郁热之功倍增,祛邪退热之效显。张老将此三味用于治疗邪气亢盛的风热感冒,常易获瘥。
我的思考是,此方麻黄入太阳,柴胡入少阳,石膏入阳明,三味合方,能解三阳经之邪。可谓药味极简,而医理极明。
我学习张老的经验,师其意而换其药味,用羌活、青蒿、生石膏三味药来治疗风热感冒,亦有显效。此方用羌活代表麻黄,轻宣肺卫以解太阳之表;青蒿代表柴胡,枢解少阳以解少阳之邪(若兼有虚热,则换为银柴胡,此药退虚热之功甚强);石膏不变,解阳明之邪热。
再如,张老有一首三鼎汤,即由青蒿、大青叶、板蓝根三味中药组成。青蒿苦寒芳香,透汗解肌,能透热于外;大青叶与板蓝根皆具清热解毒凉血退热之效,二药相配,苦寒力峻,能攻热于里。三味鼎力,张老常将此三味用于高热不退,需注意三味投量要大,青蒿20-40g,大青叶25-40g,板蓝根30-50g,才能热除病退。
我的思考是,青蒿其气芳香,有解表祛邪之功,兼可宣透伏热,多可用于治疗暮热早凉。比如,青蒿鳖甲汤即是如此。我学习张老的经验,临证对多种流行性疾患,若见高烧不退,即重用青蒿30克,取效颇为满意。
另外,在治疗外感热病时,可在辨证方中合用三鼎汤,可增其效。比如,风热外感引起高热,可用麻杏石甘汤合用三鼎汤,能标本兼治,取效甚速。
三
作为一个临床中医人,我致力于提高临床疗效。故在临床工作中常自创一些三味方,以下试举数例:
其一,生地、麦冬、五味子,我称之为“地麦味”。
李东垣《内外伤辨惑论》有生脉饮,其方由人参、麦冬、五味子三味药组成。东垣认为:“以人参之甘补气,麦门冬苦寒,泻热补水之源,五味子之酸,清肃肺金,名曰生脉散。”用于暑病伤及气阴,症见:“脉虚、自汗、身先热、背后冷、面垢、烦渴、手足厥冷、体重”。生脉饮可益心气、敛心阴,适用于心气不足、心阴亏耗者,治疗气阴两虚之心胸隐痛、刺痛,心悸气短等有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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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药方去掉人参,换以生地。生地有滋阴清热之功,与人参补气不同。我临床应用地麦味主要在三种情况:
一是用于心阴不足之证,表现为烦躁、失眠,兼有口干、咽干、便秘者,其舌质略见瘦小且干红,少苔或无苔。
二是若外感或内伤燥邪导致的心胸疼痛,亦可用此方来养阴润燥,兼可止痛。
三是用于肺阴虚燥咳,此方生地与麦冬能濡养肺阴,五味子可止咳。
我的常用剂量为:生地30克,麦冬30克,五味子(打碎)10克。用于燥咳时,五味子亦可加重至30克,更有止咳之功。
其二,僵蚕、姜黄、蝉蜕,我称之为减味升降散。
升降散由姜黄、僵蚕、大黄、蝉蜕共四味药组成。升降散最早见于明代龚廷贤《万病回春》,后至清代,大医杨栗山将升降散载入其著述《伤寒瘟疫条辨》。杨栗山应用此方治疗温病的三焦郁热,认为清邪伤人上焦、浊邪伤人下焦,故用升降散来调畅气机升降。
我的思考是,僵蚕、蝉蜕透热;姜黄助行气血而调畅肝胆气机,以利热邪外达。原方用大黄,目的在于降泄,使热下趋。若不用大黄,则此方不用降浊泻热,而转变为轻宣透邪。
我常用减味升降散治疗温热疾病而兼见腹泻者。我认为,温热病患者若已经腹泻,意味着体内腑气已经通畅,已经存在着降浊泻热的动力,此时即不再需要继续应用大黄。而单独应用僵蚕、蝉蜕、姜黄,即可以解除郁热这一病机。
我的常用剂量为三味药各十克。若用于小儿,则三味药各6克。
其三,白芍、炙甘草、木瓜,我称之为芍药甘草木瓜汤。
网上也有一个同名方,用于治疗下肢抽筋。我则用于治疗因湿邪内滞导致的筋挛及筋痛。《内经》明言:“伤于湿……大筋软短,小筋弛长,软短为拘,弛长为萎。”而芍药甘草木瓜汤即可用于治疗伤于湿导致的各种筋病。
方中白芍与甘草相合,是芍药甘草汤,最能缓急止痛。可用于缓解平滑肌及骨骼肌的拘挛疼痛。我临床常用于治疗各种疼痛,包括癌症晚期疼痛,取效甚高。加木瓜,其味甘性平,能补益脾胃,兼有去湿、舒筋等功效。如此即可用于脾胃虚弱之人出现的各种拘挛疼痛诸病。
此方常用量为各30克。有时若拘挛疼痛剧烈,为加强止痛缓急效果,可适当加大白芍的用量。比如,我治疗癌症晚期出现的剧烈疼痛时,常用白芍80克,炙甘草40克,其止痛效果更为明显。
其四,蒲黄、五灵脂、生黄芪,我称之为加味失笑散。
失笑散首次记载于《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为治疗瘀血停滞证的常用方剂。方中五灵脂苦咸甘温,入肝经经血分,功善通利血脉,散瘀止痛;蒲黄甘平,行血消瘀,二者相须为用,为化瘀散结止痛的常用组合。
一般来说,化瘀药多有耗气之弊端。以失笑散为例,对于一些气虚兼有瘀血导致的慢性疾病,除要化瘀止痛之外,往往还需要改善气虚的病机。故在此方基础上再配伍生黄芪,以加强补气之功。诸药合用,则既可活血化瘀以止痛,又兼补气以缓解气虚的病机。
我的常用剂量为:蒲黄10克,五灵脂10克,生黄芪30-50克。
其五,干姜、生石膏、炙甘草,我称之为“小理中汤”。
此方源于《古今录验》续命汤。此方本用于治疗风痱,表现为精神正常,但下肢突然瘫痪或无力。方中用到了干姜与生石膏。
当代大医余国俊谈到:“脾主四肢,四肢瘫痪,病在脾胃;此方石膏、干姜并用,为调理脾胃阴阳而设……干姜辛温刚燥,守而能散,大具温升宣之力;石膏辛寒柔润,质重而具沉降之性。“此话对我启发很大。我在临床治疗多种脾胃疾病时,喜用干姜与生石膏组成药对,干姜入脾,能升发脾阳;生石膏入胃,能清降胃气。二药合用,能斡旋中焦气机,从而使脾阳能升,胃阳能降,然后周身气机即可归于平衡。
我在治疗脾胃病需要调畅中焦气机时,即合此二药,并加炙甘草,名为一小方,名之曰“小理中汤”,即取其能升脾阳,降胃阴之意。方中加炙甘草,目的有二,一方面甘以调和,能使干姜之热与石膏的寒调于平和;另一方面甘可补虚,在干姜升脾阳,石膏降胃阴的基础上,兼补益中焦。
此方我常用的剂量为:干姜10克,生石膏20克,炙甘草20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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