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民国初年,尹家务乡槐塬村有个欧先生,在柳林铺娘殿(学校)教书。教学之余,他常向学生说,为人要心底善良,多为民众做好事,不要相信相面、算卦之术,也不要加入会道门之类的组织。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有一年,长时间干旱无雨,眼看庄稼就要绝收,槐塬适逢古会,民众借此祈雨,取湫活动空前。尤里村有—神汉也加入到取湫队伍中来了。他手执麻鞭,一会儿便称是“关公”下凡,口中念念有辞。这时执事便大声询问,看村中弟子到齐没有。另一执事说,都到齐了,只欧先生一人教书未归。这时一多嘴人说道,我昨天见过欧先生,他现正在家里呢!听说欧先生未到,这神汉便气不打一处来,言道:“给吾党开路,身为先生,他敢不尊吾。”不一会儿,这神汉“关公”一行人马很快便来到欧先生家,听到欧先生在屋内应声,神汉便一脚踏坏房门,然后手舞足蹈地进入屋内,这欧先生见状,连忙跪地求饶:“你与我五荤弟子莫要较量,我本不知此事,现在随你们去就是了。”欧先生随神汉到了祈雨台前,只见台下人山人海,场面好不热闹。眼看着这取湫仪式就要开始,欧先生忽然心生一计,他颤抖着身躯,口中念念有辞,一会儿便称他是刘备下凡。欧先生(刘备)正襟危坐,十分认真地对神汉(关公)说:“自从你离川任荆州王,咱兄弟俩日久未曾会面,今在此香案前相会,二弟你为民祈求甘露,精神可嘉,在这民众面前,你先给为兄讲一段春秋故事,然后再祈求甘露也不迟。”神汉听后为之一惊,接着便口有托辞,可这欧先生不依不饶,再三催促,神汉无可奈何,便将嘴巴凑到欧先生耳旁说:“我这是装的。”欧先生大怒,厉声说道:“你装我也装,等会儿你就叫木匠给我修好门板吧!”
在雍山某处,有个村子叫张家村(化名),居住的大都是张姓人家。从前,这张家村常常“闹鬼”“地方犯”“山犯”,很不平安,有时还危及人畜安全。村中人请法官施法驱邪镇压了几次,倒也能平安一阵子。每次请法官来施法,都少不了张财东家的长工李德全(化名)帮忙,这法官也对李德全很客气,常给李德全献果吃,有时也给些小恩小惠。法官一走,要不了几天,村中又会闹鬼。后来李德全向村中人说,他有个朋友在宝鸡,是法官,法术很高,只要请他来除妖驱邪,管保村中平安无事。村人听他这么一说,也便答应了。法官请来后,李德全向法官悄声说,你尽管施法,要巨资,要二十石麦,我保你施法成功,李德全在法官耳边嘀咕了几句。第二天,这法官便开始施法了。按他的要求,村人们在村外四角修筑了土墩台,祭祀天地鬼神,乞求神灵保佑村中人畜平安,还在村中几处埋置了符咒等镇压之物。此后,村中确实一天天平安起来,再也不闹鬼了,村人们高兴极了,都称赞李德全请的这法官法术高明,将村中的妖魔鬼怪全给镇压住了。
事后,按李德全与法官的约定,李德全分得十石麦子。其实这法官只是李德全请来的一个朋友,并非法官。他只是按李德全的安排来“降妖驱邪”罢了。原来,这村中闹鬼,也全是李德全搞的“鬼”。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便披上一条被子在村中胡乱嚎叫,装神弄鬼一番,弄得村中人心惶惶。
过了几年,这张财东家又闹起了“鬼”。每到夜晚,张财东家的上房楼上便闹“鬼”。灯一熄,楼上便咚咚咚、当当当很有规律地响个不停。开始张财主还不胆怕,拿来梯子端上油灯上楼观看,他这一看,就什么声响也没有了。可他刚一躺下,灯一熄灭,这楼上又响了起来,节奏还不时变化。日子一久,这张财东还着实害怕了,家人们也都相信这屋子里着实有鬼,后来终至于这张家人不敢在此屋居住了,这整个院子里一到晚间便阴森森的,可怕极了。张家一连请了几个法官驱邪镇妖,都无济无事,后来张家人都搬出去了。长工李德全曾当过兵,他胆子大。李德全不信鬼神,到了晚上,他拿上手电,蹲在楼口梯子上,要看个究竟。不一会儿,楼上便响起来了,李德全打开手电一看,终于弄清楚了这“闹鬼”是怎么一回事。李德全弄清这一情况后,他又故伎重演。这一次他向张家要的财物更多。为了家中平安,张家只好答应。
“法官”请来后,按李德全的要求,这“驱邪镇鬼”的活动要持续几天,只他一个人协助法官在张家捉“鬼”,张家人与他人在“捉鬼”期间不得进入张家大院。
过了几天,李德全与法官声称“恶鬼”已被降服,并已放入油锅煎烧得“面目全非”。原来,李德全蹲在楼口梯子上,当楼上的“恶鬼”再次出现时,他打开手电一看,只见一只大老鼠尾巴上拖着一个核桃大小的土坷垃在楼板(木质)上奔跑,去角落处放着的油瓮上偷吃菜油。老鼠用尾巴在油瓮中一蘸,再回过头来舔喝尾巴上的菜油。喝完后在楼上奔跑转悠,这尾巴被油弄湿后又沾上楼板上的尘土,干后便弄成一小坷垃,日复一日,小坷垃越来越大,奔跑时便弄得楼板咚咚作响,灯一亮,这老鼠便又停止活动。李德全要捉住张家楼上这只“鬼”,他自己与法官是无能为力的。于是李德全捉来一只大花猫,放在楼上替他和法官捉“鬼”。到了第二天晚上,李德全与法官在房中听得大花猫已将这“鬼”捉住咬死,他们便又将这死老鼠放在油锅中煎炸一番,还让张家人细细地察看这“恶鬼”的残骸。从这以后,张家大院再也不闹“鬼”了!
说起大佛寺和尚老王,我们至今记忆犹新。老王和尚身材高大、魁梧,操一口地道的河南腔,他尽管看起来很是威严,但我们还是觉得他挺和蔼的。老王和尚是解放后来凤翔的,先是在凤翔中学做饭,也许他不适于干这种活计吧,不久就又来到柳林铺北二里地的大佛寺,成了该寺的一名和尚了。土改时,老王和尚分得寺内东厦房三间,日子也还过得自在。到六十年代末,老王和尚居住的这三间厦房被孔家庄六队侵占,老王和尚只好去西边不远处的沟内窑洞居住。到了七十年代,阶级斗争的弦也慢慢松下来了,于是老王和尚向柳林公社控诉道:我土改时以大佛寺和尚之职获得东厦房三间,今被孔家庄六队侵占,将我贬入西沟破窑,无有引火之薪,又无鼠盗之粮,破窑随时有崩塌之危,但我虽死无怨,唯恐压而不死,我今申请公社予以解决。
大佛寺和尚王××
公社办公室主任王某某看后,吃饭时在饭场说,此和尚出语不凡,有谁能在此文字中添一字或减一字,我割五斤肉请客,众人思之再三,此段文字确也不必再作增减。后公社在解决此事时,特意叫来老王和尚,要求老王和尚把他的历史、文化程度给大家说清楚,说现在也不抓阶级斗争了,你的历史不再追究,你仍可住大佛寺内。
老王和尚的问题终于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原来老王和尚系南京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家庭为大资本家,并说他看破红尘,才出家当了和尚。其实,老王和尚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据孔家庄的老年人说,老王和尚曾在国民党正规军当过团长,解放后也不知怎的流落此地当了和尚。记得六十年代末他为孔家庄六队看护豌豆,我和几个小孩天未黑便去偷摘豆角吃,被责任性很强的老王和尚追了过来,他还在背后喋喋不休地数说着我们,他的河南话我们不大懂,但却清楚地听他说到:人为万物之灵嘛,何故干此不屑之事?!这时我们已笑着一溜烟跑开了。
有人胆大,姓陈,故称陈胆大。一日,与友相逢,友说:“胆大个屁哩,胆小如鼠,是个松尻。”“你说我胆小如鼠,我总比你胆大。”陈胆大反驳道。“你比我胆大,城隍庙有丧(指装着死人的棺材),你把棺木打开,每个发一个油糕,你若办到了,我包酒席请你。”陈胆大回答说:“行,那就发油糕,你到时检查。”友提前睡一棺木内,夜半时分,陈胆大来发油糕,边发边说:“给你一个,给你一个……”发到最后一棺木时,棺内有人说:“再给我一个。”陈大胆也没在意,便说道:“那就再给你一个。”第二日,陈大胆与友相见,友反问道:“你昨夜给发油糕了没有?”陈大胆说:“发了,最后一个说再给一个,我就再给他一个。”
作者简介
窦彦奎,男,字黑鹫,号雍山先生,宝鸡市凤翔区人,乡村退休教师,时为乡邻亲友疗伤医疾。编著有《百家抗癌谈》《窦氏文化研究》《雍山八景诗并叙》《雍山集》《雍山集续编》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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