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乡情

文化   2024-11-19 00:01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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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长河,在静静地流淌,古往今来都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意思。多少风流人物、百姓黎民、富贵荣华,都在时间流逝中,成为历史过程中的一粒尘埃。而人类似乎也一直与无情的时间做着抗争。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延缓芳华的褪却速度;也用回忆的方式,温故我们每一个人曾经的青春,曾经在年少时代结下的友情。
江哥是长我几岁的山东老乡,也是我在广州多年的好友。他父亲是解放战争时期参军的职业军人,一生跟随部队南征北战。解放后,随着工作需要,多次辗转广东省内各部队驻地任职。于是,江哥和他的兄弟姐妹们,也跟随父亲一起,从小生活在不同的部队家属院里。他最初在广州市内入读小学,不久就随着父亲转到百里外大山深处的瑶族聚集地——龙门县蓝田瑶族乡。在解放军某部附近的小学里继续学业的同时,江哥也有了一帮当地农村的瑶族发小们。如今,他们除了少数人在其它地区工作,大部分依旧生活在当地。
瑶族是一个非常独特而神奇的民族,也是中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瑶”在古汉语中是美玉的意思。但追溯瑶族的迁徙与演化过程,曾经的生存和繁衍地,均没有产玉、制玉和用玉的记载。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在更久远的上古年代与玉相关。其它瑶字非玉相关的来源说,也难以被大家所采信。
瑶族人在长期的迁徙中,为了维护族群的纯洁性,自尊心表现得非常强烈。这点据说没有其它少数民族可与之比肩。瑶族也是中国最长寿的民族。这与他们的居住地往往是群山环绕、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以及发达的瑶医、瑶药有关。古来就有“南岭无山不有瑶”之说。



几十年来,工作生活在广州的江哥,和他的这些瑶族发小们来往密切。孩子结婚、孙辈满月,都循例礼尚往来;每当这些发小们到省城办事,江哥都盛情接待和全力相助。近些年来,江哥每年都带着我们几个广州好友到蓝田瑶乡走走。我们是过来体验瑶族民族风情和最地道的农家生活,而江哥是温故他们的少年时代。
每每这个时候,也是江哥最开心的时刻。在这里,他们这帮发小们尽管已经是爷爷辈的人了,却依旧互相亲切地称呼着乳名,就像回到了他们的孩提时代。每次过来,刚到蓝田境内,江哥就在车上指认着当年他们一起摸鱼的河段、曾打猎的山头,述说着当年的战果和发生的趣事。他高兴得就像回到当年,变成当年的孩童一样,也感染了我们同行的每一个人。
一个闲暇的周末,江哥又组织了今年度的蓝田瑶乡行。时令已过立冬,老家山东此时有人已经棉衣上身,在广州却依旧可以短裤短衫包揽所有衣物。选择这个时间出行,也是因为现在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稻田里的农活也随之结束,庄稼人渐渐消停了下来,也有了更充足的时间陪老友们叙叙旧情。
我们的目的地,就在高速公路出口不远处。汽车沿着高速公路不断地穿越群山,跨过山坳,在如画般的风景中疾驰。路边的山野里绿色依旧。郁郁葱葱的山林,没有随着季节变换,呈现一点一丝的荒凉。甫一抵达,就看到很多指示牌指引着如何抵达他们的村庄。原来他们村也和很多地方一样,在当地政府的指导下,搞起了乡村游。群山环绕的风水宝地,又有温泉等自然资源加持,这里的乡村景色肯定能吸引很多城里人过来度假。



汽车转入进村的小路,我们打开车窗,阵阵秋凉马上亲切地迎面扑来。我们多次到过这里,很熟悉的地方,这次却发现这里变得比原来更加整洁,更加富有瑶乡特色。群山环绕中的村庄,在大地上放射状地伸展出条块状的金黄,像大自然的画家在油画布上的涂抹一样。村庄最近的深色金黄,是正在阳光下晾晒的大片稻谷;远处的浅色金黄,是刚刚收获后农田里依然矗立的禾杆。在这些条条块块的金黄中,水泥路面的乡间小路很自然地贯穿其中。黑红相间,画着黄色瑶族图腾的独特灯柱,均匀地矗立小路两旁做点缀。这真是一幅收获季节美丽瑶乡的绝美图画。
村庄里的每家每户都居住着两三层的独栋楼房。这些楼房散布在干净水泥路面的两侧,看上去排列自然,毫无密集拥堵的感觉。间或有旧年代的建筑,和其它楼房一样,外观也被整齐地涂抹成干净的白墙,搭配蓝色的瓦顶。白墙上画着狗纹和植物纹构成的瑶族图腾。浓浓的民族风、乡村情就这样在龙门县蓝田瑶乡被勾勒出来了。
狗纹是瑶族图腾盘瓠的形象。《后汉书》记载:“有畜狗,其毛五彩,名曰盘瓠……帝不得已,乃以女配盘瓠……经三年,生子一十二人,六男六女。”传说这就是瑶族的来历。有着五彩皮毛的龙犬盘瓠,是瑶族崇拜的图腾,也被称为瑶族人的祖先。在瑶族地区,无论当地人穿的衣服还是居住的建筑,很多都把狗纹作为装饰。在原始社会,猎取动物是人类的主要谋生手段。狗以其灵性和勇猛,成为人类主要的狩猎工具,并进而成为人类的图腾物。有关盘瓠的祖先传说,在瑶、苗、黎族中都广为流行。如今瑶族有盘王节祭祀盘王的习俗。瑶族的主干支系“盘瑶”,就有创世神盘王的传说。以盘王为祖先,崇拜盘瓠图腾,禁吃狗肉。
这次老朋友相聚,和往常一样,大家都喜不自胜。百香果、橘子等当季水果自不必说,餐餐都是当地特色食材做成的佳肴。有深山清澈溪水中抓到的极品鱼“猪麻锯”、大个头肉质肥美的田螺、不知名杂鱼打碎蒸出鱼饼、门前水塘中刚刚捞上来的草鱼、院前菜地里刚刚抓到的散养走地鸡,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山野美味,都让我们欲罢不能。佐以江哥自己公司到茅台镇专门定做的酱香酒,聚餐中,彻底把江哥和我们一众朋友的情绪全部点燃了起来。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餐后就徜徉在收割后的稻田里欣赏风景;到村旁农田里就地挖红薯,支起土坷垃灶,马上把红薯烤熟尝鲜;到附近自然原始的温泉河边,欣赏众多过周末的城里人,携家带口搭起的座座帐篷和周围成群结伴的玩耍孩童。
难忘的瑶乡之行,和往常一样,我们再次沉浸在瑶族同胞们的热情中,也流连在美丽乡村的如诗如画里。

作者简介:高明,山东省广饶县人,普外科医生,供职于暨南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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