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亲不如近邻

文化   2024-11-11 00:01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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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听人说过,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一家一个天,住在对门不相识。咱在小县城,想象不到屋脊扒门朝天走是怎样一种状态。也许我幸运,不管和谁为邻,总是遇到亲如家人的邻居们。
一九九六年,我们搬进县里第一批房改房,住进县城最早的封闭小区——翠湖小区。一栋楼上住了好几个单位的人,我们单位和石油公司分在一个楼道。我家在四楼,和孙志良大哥、李华大姐成了对门。他们比我大十多岁,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和精湛的厨艺,是善良内敛的热心人。
我这人天生大脑短路,年龄不大,记性很差。经常找不到钥匙、钱包(九十年代都是用钱包的)、眼镜。出门也是马大哈,要么不锁门,要么进不了家。
有一次老公去东营开会,中午我接孩子,到家开门,怎么也找不到钥匙,站在楼道里抓耳挠腮,被李华姐看到了,连忙叫我娘俩去她家吃午饭。她特意擀的葱花油饼,金灿灿黄澄澄,外脆里嫩,香气扑鼻。里面的瓤层数很多,柔软劲道,我一层一层撕着吃,提溜着薄如蝉翼的面皮,晃晃悠悠看了又看,舍不得一口吞下。问李姐怎么做出来的,她很详细地和我说了步骤。过了几天,她擀油饼,又给我送来两个,够我一家人吃的,老公也吃上了瘾。光吃别人做的,不是个办法呀,人家不做,咱就吃不上。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请李华姐来家现场演示指导,她一边和面,一边和我说要领,关键是面要软。从擀饼到烙饼,我在李姐旁边全神贯注地看了一遍,好像学会了。我开始自己独立擀油饼,奈何眼高手低,擀出的油饼总是不如意,硬邦邦的。又请教李姐,她说饼胚要擀薄,加上油盐葱花,卷起来再擀开,才能层数多,电饼铛不能两面加热,只用底面加热,单面烙,翻一次。嗯,又学了一招。从此后,我烙出的油饼色、香、味、型俱佳,隔三差五烙油饼,烙葱花的、芝麻的、白糖的;烙死面的、发面的,实现了油饼自由。
我忘带钥匙,还经常忘记关门。
有一次下午送孩子上学后我就去上班了。下班回到家,还没走到四楼,李姐就出来迎着我,笑呵呵地说:你可回来了,你上班走了没锁门,我想给你关上,又怕你没带钥匙。从猫眼里给你看着,一会儿一瞅,也不放心,干脆我家的门也敞开,看门方便。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说声感谢无法表达感激之情。
二零一三年,我和李华姐都买了新房子,搬到不同的小区,又结识了新的邻居。我家住在一楼,和谢老弟,小张妹成了对门,和李大哥,张大哥,苏大夫,还有90后小左成了上下楼。邻里之间和睦相处,礼貌友好,有好吃的,互相赠送,谁家有事大家都帮忙。二零一六年,我女儿结婚的时候,正是婚庆管理最严厉的时候,不准在小区门口扎彩门,不准在楼下办流水席。二楼李大哥家准备装修,为了我家办喜事,他把工期延后一个月,让我们用他的房子招待客人,卧室客厅各个房间都放上桌子板凳,安上茶水炉和锅灶,供前来祝贺的客人喝茶打牌聊天吃水饺。对门小张家敞开屋门,茶几和餐桌摆上水果茶水糕点,让客人们享用,累了困了,在她家睡觉休息。
我退休后,老公也内退了,我俩经常到女儿家帮忙带孩子。家里的一切都托付给谢老弟和小张妹,他俩给照顾着花草树木,给它们浇水除虫拔草。天冷了把花搬进屋里,春天气温稳定了再给搬到院子里。今年夏天,连续几个月干旱,小张妹隔一天就给我家的花和树浇一次水。她白天去大王老家照顾年迈的父母,晚上回来也要浇水。我家的牡丹、芍药、月季、三角梅等如期开放,艳丽多姿,苹果、石榴、樱桃、葡萄、无花果等生长旺盛,硕果累累,都是谢老弟和小张妹辛苦付出,精心管理的。
细心的小张妹,隔一段时间就打开我家窗户通风透气,避免家具物件发霉变味。温润如玉的小张妹,在元旦和春节她能想到打开我家里所有的灯,让漆黑的夜晚散发着温馨和光亮,让身处异地他乡的我们感到温暖和吉祥。
就在前几天,小张妹来电话说,她一进我家就闻到死老鼠味,到处找,也没发现死老鼠。叫着谢老弟一起去找,也没找到。她很纳闷,逐个角落寻找,发现是冰箱下面流出来的臭水。打开冰箱,臭气把她熏个跟头。原来是家里停电半个月了,冰箱冰柜里的东西都臭了。我知道咋回事了。半个月前供电公司的电工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家换电表,我告诉他,家里没有人,都在外地,他说不在家也行,电表就在楼道里。我说不用换,他们强调该换了。那就换吧。他们换表后,我家的电闸断开了,他们也没告知。我赶紧联系电工,说明情况后,他态度很诚恳,承认是他们工作失误,答应尽快到我家看看怎么处理。我又联系小张妹,让她别外出,等那两个电工。
一个下午,小张妹和电工都在我家清理冰箱,一盆一盆地往垃圾箱里倒臭鱼烂虾。我心疼这些海鲜,这是今年国庆节回烟台,姐姐和妹妹刚给买的,海鱼大虾,即食海参,鲅鱼馅,还有大枣馒头。我问电工怎么赔偿,他说商量商量,很快回复我,赔三百块钱。天呐,你真敢赔,三百大洋,还不够一袋海参钱。我问他,三百块钱能买啥?他说,要不他们再考虑考虑。等了很久,他一直没答复。我想联系他索赔:或者赔钱,或者买海鲜把我的冰箱冰柜给填起来,要不就打电力彩虹热线。我老公不让,劝我说,别要了,三百就三百吧,你打了彩虹热线,他们要受处分,人家都承认错误了,也道了歉,还积极去打扫清理,别为难人家了。我强压住怒火,没投诉。过了一天,怒气消了一大半,自己阿Q一下:东西瞎了就瞎了吧,我要是吃了再胖上五六斤,去减肥也不少花钱。心慢慢平静下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可是楼道里和家里的苍蝇扑头碰脸,臭气熏天,得多久臭味才能消失?小张妹还要去处理善后,她要去买药喷楼道喷房间,到时候,苍蝇要用簸箕收。唉!多亏了我的好邻居,辛苦他们了。
像我这样娘家和婆家姊妹们都在很远的城市,家里有事都是同事同学和邻居朋友们帮忙,我深切体会到远亲不如近邻,最好还是对门。

(摄影 张小蕊)

作者简介:李素英,网名蒲公英,广饶人,东营市作协会员。爱好旅游和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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