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展区》第三部〈胜利帮〉十四

文化   2024-10-28 00:01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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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在这篇小说即将结束的时候,糖果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坎,那就是我的初恋。我不想揭开那已经愈合的伤疤,更不想伤害任何人,我的同学,我的朋友。但是,就像谁也不可能忘掉童年和母爱一样,就像谁也不可能忘掉故乡和故乡的田野一样,谁也不可能忘掉自己的初恋。童年、母爱、故乡、初恋,它们凝结了一个人对这个世界、这个人生最真挚的感情和最深刻的思索。走出与返回,喧嚣与宁静,傲慢与谦卑,信仰与宿命,终点又回到起点,在这其间,我们真诚、投入地走过。
有人说,“小说只给我们提供一个机会,一个摆脱真实的苦役、重返梦境的机会:欣赏如歌如舞如罪如罚的生命之旅吧!由一个亘古之梦所引发的这一生命之旅,只是纷纭的过程,只是斑斓的形式。这足够了。”是的,这足够了。他还说,“心魂有袒露的权利,有被了解的权利,唯欺骗该受轻蔑。”
在《网恋》那篇小说中,泊一舟曾经借用男女主人公林和言的聊天,描绘过一场初恋。“所有的爱情都只能有一个结果”,既然如此,我自己就不折腾了,就借用泊一舟的吧!
言:还聊你那个《性@爱@婚姻》的帖子吧!
林:还没争论够?
言:爱是个永恒的艰深的话题,没有尽头。林,为什么要对爱和婚姻那么刻薄?是刻意表现自己的叛逆,还是切实的自我感受?
林:尼采宣扬上帝死了,是因为他心中曾经有个上帝,并把其作为自己最大的信仰虔诚地膜拜过。结果有一天,他发现从来就没有上帝,所谓的上帝都是自己编造出来骗自己的,他才会撕心裂肺地喊出来一句:上帝死了!我想,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其实比其他所有人更痛苦。
言:我可以这样理解嘛:爱情也曾经是你心中的上帝,但后来你认为是它欺骗了你?
林: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而我混沌初开在一个激情燃烧的时代。我们都曾有过海市蜃楼一样梦幻般的初恋,可是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人生和世界就是这么矛盾!现在的时代物质上是更丰富了,但精神上呢,我认为是更贫瘠荒芜也更苍白无力了。正象刘若英唱的那样: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
言:可以让我分享一下你的初恋吗,如果你愿意?
林:看过巴基斯坦电影《永恒的爱情》吗?
言:看过。
林:我看那部电影的时候,只有十六岁,当时热血沸腾,热泪盈眶。那就是我心中最初的也是最经典的爱情印象,从那个时候直到很多年以后,我都坚信爱情是可以永恒的。
林:其实就是到现在,对爱情,我也还是,在什么都不相信的时候还相信着什么,在什么都不坚持的时候还坚持着什么。我曾在一篇《网恋》的小说中,刻画了两个人物,桦和鱼。网,还有一棵树、一条鱼,最不真实最不可能永恒的爱情,但我就是有点绝望有点不可思议有点歇斯底里地要让奇迹发生。对我来说,那就象一棵救命的稻草,我极力地抓住它,不是为了成全桦和鱼,而是为了挽救自己。就象尼采一样,宣告爱情的雕像轰然倒塌的时候,最撕心裂肺的其实是自己。
言:从最初的笃信到最后的嘲讽,中间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你如此决绝?
林:记得《生日圆舞曲》中我提到的那个爱情故事吗?
言:记得,很浪漫又很伤感的一个故事。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吗?
林:是的。在高三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女孩,捉住了她冰凉的手。其实她不漂亮也不活泼,与《永恒的爱情》中吉普赛女郎的热情奔放简直格格不入。那是一个小家碧玉、孤癖伶仃、愁眉泪眼的林黛玉似的女孩。后来我明白,就是她的小家碧玉、孤癖伶仃、愁眉泪眼,激发了我心中的贾宝玉情节。
林:我真的是在爱她吗?是爱我自己的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在《生日》中,我写:那当初的抗争,是为了证明爱情的伟大,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成长?
言:那是那一年?
林:87年。
言:那时候对中学生早恋,社会上反应是不是特别强烈,是不是特别不能接受?我读过肖复兴的《早恋》,写的应该就是那个时候。
林:是的。我们拉手不久,很快就被发现了。那时候,我们还是孩子,不懂得掩饰,一个眼神就把心底的兴奋全都暴露无遗了。
言:你受到了惩罚?
林:班主任老师接着就找我谈话了。那时候我是学校学生会干事,在班里是班长,老师还算给我面子。那位老师姓张,去年去世了,遗体告别的时候,他那晚与我谈话时的激愤和痛心,我历历在目。
言:一次谈话,决不会让你放弃,对吗?结果呢?
林:第二天我就把座位搬到了那个女孩旁,我们同位了。那时候我不喜欢畏畏缩缩,不喜欢给自己留余地。我喜欢项羽的破釜沉舟,崇拜悲剧性的人物。除了性格上的因素外,还有一点就是,我要让那个女孩看到我的决心和勇气。
言:那位张老师呢,他肯答应你,能饶过你?
林:他赶我回家,但打死我,我也不敢回去。他又找我父亲,一块给我上课,没用。我告诉他们,不答应,我就退学,我就出走。那不仅仅是要挟,当时我确实是那么想的。那时候,我正在疯狂地读金庸,特别崇拜杨过。我把那个女孩想象成小龙女,我甚至特别盼望她遭遇点不幸,最好是象小龙女一样的失身,然后我就带她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爱她、抚慰她,去海角天涯。
言:林,如果我是那个女孩,我也会盼着自己遭遇不幸,然后把自己完全交到你的手上,随你海角天涯,还是天涯海角。
林:现在我的父亲已经是个和颜悦色的小老头了,但那时候他的脾气很大,喝醉了酒,能一下子把我扔到房顶上去。现在他一滴酒都不敢喝了,回家我就与弟弟馋他,那对老眼还能放出光来。
言:你离开了那所学校?
林:没有。我当时的学习成绩在全级四个班中是一骑绝尘的,那一年,学校出清华、北大等名牌大学生的希望就寄托在我的身上。他们不会让我退学,我心里很清楚,所以才敢那么狂妄。后来学校和老师都不管我了,他们默认了我。
林:学校容忍了我,但我父亲饶不过我。从那之后他就开始不理我,后来我只是考取了曲师,他觉得很没面子,一气之下,断绝了对我的供应。他是一个要强的男人。那时候的男人,都特别性情,特别决绝。我曾经专门写过一篇小说,《寻找家园》,纪念他和他的那个年代。在里面我喊出来:我英雄的父亲,我骄傲的父亲!
言:真想认识认识这位英雄的骄傲的男人!林,我在想王小波的《青铜时代》。
林:对,那就是一个青铜的时代,那时候的男人个个是铜鼎。

(一一七)

言:继续吧,林,我急于知道你最后的初恋!
林:在《生日圆舞曲》中,我写到“我与整个世界相对抗”。我特别喜欢这句话,觉得自己像个古道西风瘦马式的英雄,特别孤独,特别苍凉,特别悲壮。二十岁左右的男孩子都喜欢煽情,喜欢夸张,喜欢幻想着把自己置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然后我上街买了一把刀子。
言:你要干什么?
林:那个女孩的书桌里,开始多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晚上我们出去约会时,常常受到跟踪,还有尖利的口哨和突然飞来的石子。好多年后,与一位同学喝酒,他说他当时就跟踪过我,向我投过石子。我告诉他,你能活下来很侥幸,如果当时让我抓住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说完我们都笑了。
言:后来呢?
林:在预选时她落榜了,回家了,到一个乡镇企业当了工人。80年代的时候,在正式高考前还有一次预选,要刷下去约一半的人。我也考到了倒数前几名,差点就没过了那一关。正式高考的时候,我的分数刚刚过那年山东的本科分数线,被曲师录取了。
言:你又面临一次考验?
林:是的。虽然只是曲师,但那时候的本科大学生,在一个地方,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昨天晚上我告诉你,因为我高考成绩让父亲大失所望,他一气之下断绝了对我的供应,其实那不全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上了大学后,我依然坚决不肯断绝与那个女孩的来往,这才是让父亲对我下重手的根本原因。那时,我蔑视世俗,蔑视传统,蔑视门当户对之类的东西。
言:对,那时候你还没到十九岁,你们分手的时刻还没来到。
林:那时候,在农村,对定婚这件事看得很重,关系到一个家庭甚至整个家族的声名荣辱。东营这儿把定婚叫做定亲。那个女孩的父母也知道了我们的事情,让人给我捎话来,也给我父母捎话,说,或者定亲,或者散伙,这样不明不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就这样,我又开始了与父亲旷日持久的斗争,直到大二的那年寒假,我绝食了三天,我的父亲才又一次被他的儿子打败。我们定亲了。在那个寒假之前,我在曲师的费用都是那个女孩偷偷地给我寄到曲师去,她供应了我整整一年半的时间。
言:就像你在《生日》中写的,你们定亲了,应该是顺理成章了啊,为什么又有后来的分手呢?
林:其实分手的想法,在定亲之前我就有了。那年寒假第一天,下着大雪,我没回家,就直接跑去了她所在的企业。在她的宿舍里,她斜倚在床上,我就在门口站着,她说,既然你说服不了你的父亲你的家庭,那还跑来找我干什么?她一脸的轻蔑,“你真无用!”
言:她刺激了你,伤害了你!
林:她当时那付轻蔑的样子,我会记住一辈子。然后就是回家,就是绝食,然后就是定亲,然后就是分手。可能到现在,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定亲,我就会那么突然那么坚决地提出来分手。
言:定亲就为了分手,定亲之后就必然分手,这都是你提前计划好的,对吗?
林:对。
言:林,你真可怕!你一次又一次打败骄傲的父亲,然后再以这样一种近乎残忍的形式与初恋的人分手,你把最爱你的人一个个都伤害了。林,可以不这样吗?我真的有些害怕你了。
林:许多年以后,我清楚,我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那个俄狄普斯。伤害爱自己的和自己爱的人,这是他不可逃避、不可抗拒的宿命,也是我不可逃避、不可抗拒的宿命。
言:就只为了那句话吗?也许那个女孩只是为了激发出你和父亲抗争的勇气,可能她并没有想太多,那时候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
林:还有一个让我既恼羞成怒又无法启齿的原因。
言:???
林:每一次热血如沸、激情燃烧的时候,我突然就冷汗直流,突然就不行了。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感受耻辱,那时候,我已经近乎绝望,近乎疯狂,于是就有了那把刀子。我一直在想,她那句“你真无用”,真正的所指其实是这个。
言:林,强悍冷峻的表面背后,是一个多么虚弱、多么自卑、多么可怜的你。你的刀子所向,你要杀死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你的虚弱、你的自卑、你的可怜。
林:言,你可知道,我与那个女孩最初的约会,总是被突然的口哨声和突然飞来的石子围困着、惊扰着。每一次热血如沸、激情燃烧的时候,我总会出现幻觉,感觉在不远处,在我的头顶上,有一双双正在注视着我们的眼睛。一双双这样的眼睛下,我什么也做不成。言,现在,我又有些冷,我又感觉身上冷汗直流!
言:就这样结束了?
林:就这样结束了!
言:但是你一直忘不了她,对吗?在《生日》中,你说,你要在回光返照的那一刻,拉住她的手,亲口告诉她,你一生一世都在爱着她!
林:张洁有一篇小说,《爱,是不会忘记的》。
言:林,通过你的文字和我们的聊天,我知道,你一直深深迷恋着你的童年、你的故乡、你的父母和那些乡亲们,深深迷恋着你的初恋和那个女孩,可是,恕我直言,我又分明地感受到了他们带给你内心深处的痛,甚至是伤害和耻辱。就是在这样清晰、深切的伤痛中,你还是魂绕梦牵着、誓死捍卫着你的童年、故乡、初恋和那个女孩。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你,在我心中,你是俄狄浦斯一样的一个谜,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铜鼎一样的男人,心事到底有多么得深多么得重。
林:人世中,不可能有完美的童年和初恋,不可能有完美的地方和姑娘,也不可能有完美的父母和乡亲,但是人世中也再没有比童年、故乡、母爱、初恋美好的了。他们都真实地出现在了我的生命中,而且是我生命中最最单纯、烂漫的时候。他们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是他们承载了记载了我的生命,伴我走过了我的生命历程,我的内心深处、我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地刻着他们的烙印。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丑陋和卑鄙,可我不可能不爱自己,我爱自己,就爱他们。我希望所有背着长弓的小男孩,都是古罗马神话中的那个丘比特,射出的都是爱,而不是恨。
言:也许今后我会远远地逃离你的,让你再也找不到我。如果用一句话结束我们的聊天,结束我们,林,你最想说什么?
林:朴树有首歌,里边是这样唱的: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一一八)

那次去新疆文村那儿,海生最终没能成行,回来后,我和树波、新敏、洪斌他们找机会就合起伙来馋他。
糖果:“不去新疆,你就体会不到中国之大,新疆的地形地貌太丰富,太斑斓多姿了,高山、峡谷、丘陵、大河、湖泊、森林、草原、戈壁、沙漠、绿洲,应有尽有,铺展开的画卷一样。一个人从狭小拥挤的城市突然来到那么广阔无垠的天地里,眼界自不必说了,心灵也会受到强烈的冲击和震撼,会真正地感受到古道西风瘦马的那种苍凉和悲壮,夕阳西下的时候,你真的会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去的时候一定要去库尔勒,大漠之中,一片绿洲,一个古楼兰一样安静幽雅又充满神奇色彩的城市。它的母亲河孔雀河就从城市中心穿过,蜿蜒迤逦,造就了两岸的鳞次栉比、姹紫嫣红,吸引了人们紧紧地依附在她的身旁,就像黄浦江之于上海,海河之于天津,珠江之于广州,松花江之于哈尔滨,汉水之于武汉,嘉陵江之于重庆,就像尼罗河之于埃及开罗,莱茵河之于荷兰鹿特丹,密西西比河之于美国新奥尔良,恒河之于印度加尔各答。秋冬时节,孔雀河的河面上竟然还会浮着几十只成双结对的白天鹅,库尔勒人还专门为它们在河中建了个天鹅岛。”
海生:“你应该说孔雀河之于库尔勒,就如同黄河之于东营。”
糖果:“没有黄河,就没有这一块冲击平原、这一个三角洲,当然就不可能有现在的东营。但是,自古以来,黄河就太肆意太暴虐了,水量一直不稳定,时而洪水滔滔,泛滥成灾,时而水小断流,干涸见底,流路也一直不稳定,摇来摆去,让人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也因此,人们对黄河一直充满着畏惧之心,虽然近在身边却敬而远之,对黄河的治理、保护、开发和利用都研究得不够,做得不够。即使如毛主席那样经天纬地,雄才伟略,他敢说一定要把淮河治理好,而对黄河,他就没说治理二字,而说一定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
所以,我一直有个观点,黄河并没有真正地与它流经的城市紧密地融合在一起,并没有真正地流入两岸人们的心中,与孔雀河,与黄浦江、海河、尼罗河、莱茵河等是不一样的。人们都爱把黄河称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而我觉得说它是一位恩威并重的父亲更合适,有感恩,有敬重,但绝不是亲密无间。这个观点可能有些偏激,但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候,黄河河口管理局的董新青接过去说,“黄河自古不通航,一直没有成为一条黄金水道,对它,人们只是简单地取水用水,或者被动地防洪抗灾,这确实影响了它功能的发挥。比如,广州、上海它们都是借助了珠江、黄浦江的航运,才发展成了著名的港口城市、物流中心和交易中心,发展起了现代工商业文明,而黄河流域还基本以农耕文明为主,开放程度、现代程度比起江南来还有很大的差距。更重要的,因为一直不通航,上下游之间不能通过水路有效地联系、沟通,直接地影响了黄河在文化和文明的传承传播中应该起到的作用。”
糖果:“对!黄河的文章确实做得还很不够,为此,我专门给市委、市政府写过一篇报告,题目叫《把东营打造成黄河之都的思考和设想》。在里边,我提到,什么是文化?文化应该是指那些能引起人类进行哲学思考,并具有普遍历史传承意义的一切事物和现象。比如,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幸福是什么,活着为什么等等这样的思考。也就是说,文化至少应具有三个方面的内涵和价值,一是哲学内涵和价值,二是历史内涵和价值,三是世界内涵和价值。从这个意义上讲,东营最大的资源和财富,不是石油,不是土地,而是黄河入海口。
世界上只有一条黄河,只有一个黄河入海口。黄河是全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是海内外所有炎黄子孙的“家”、“祖”、“根”,凝结着厚重深远的民族情结,凝结着这个民族的历史文化和精神传统。自然资源的开发都是损耗式的,土地、石油再丰富,也有挖绝用尽的那一天。而精神文化资源的开发却是增益式的,越发掘越丰富越深厚。文化品牌无价,民族情感无价。所以,对黄河入海口的价值,不能仅仅从一时的经济效益和使用价值上来认识,还要从更恢弘更深远的背景和前景上来认识和把握。”
海生:“是那八个一,对吗?”
新青:“什么八个一?”
糖果说,“就是在那篇报告中,我建议,围绕黄河和黄河入海口大做文章,做大文章,实施八个一工程,即一区、一带、一馆、一庙、一航、一路、一节、一模。一区,就是保护开发好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使之成为整个黄河流域最大的湿地保护区和生态观光区。注意,是保护在前,而不是开发在前。一带,就是建设沿黄风景带,对境内的黄河大堤两侧进行高标准美化绿化,使之成为纵贯全市的百公里生态走廊和休闲观光风景带。一馆,就是建设黄河博物馆,使之成为黄河文化的集大成者和标志性建筑。一庙,就是建设黄河神庙,不是搞封建迷信,而是努力使之成为所有炎黄子孙瞻拜黄河、祭奠黄河和寻根之地。一航,就是在老于家那块建设码头,放船直到入海口,彻底改变黄河自古不通航的历史。一路,就是建设仿真黄河路,以黄河博物馆和黄河神庙为起点,依照黄河的自然走势,建设一条高等级公路,一直延伸到入海口,沿路开挖一条河道,建设一条微观黄河,再现黄河自源头到海口的主要自然景观和人文历史精粹。一节,就是倡导举办中国(东营)黄河文化艺术节,每年举行一次。一模,就是建设黄河河口物理模型。本来是九个一的,还有一个一会,就是每年举办一次祭黄大会,后来被领导勾去了。”
新青:“我这专业的,倒不如你这秀才关在屋里想出来的多。”
糖果:“我还有个观点,靠河越近的地方文明程度越高,河流就是一个传承传播文明的纽带或者说渠道,离海越近的地方人们越朴实越单纯。但是,文明程度越高,繁文缛节就越多,传统观念和意识就越重,这制约了人们的开拓精神,思想上往往保守守旧,创新创造不够,进取意识不强。”
海生:“对啊!就拿南展区我们的乡亲们来说,当年相应国家号召,无怨无悔地搬到房台上去,三十几年过去了,在生产、生活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困难、非常不便的情况下,还是任劳任怨地受穷受苦,住房上更是受限受挤。虽然也有少数人走出来了,但大多数人还是困守在那里。留下的那些人也不是没有对外面锦绣世界的向往,而是不愿背井离乡,缺乏走出去的勇气和魄力。”
糖果:“走出与返回,这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当年,把老村和老屋扒掉,搬到了大坝的房台上,现在要实施南展区房台搬迁改造工程了,又要搬到坝下去了,乡亲们在黄河大坝上一共住了三十几年的时间,也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往上搬,乡亲们不舍,现在往下搬,即使各方面条件会真的因搬迁而变得很好,但同样还会不舍,因为毕竟头枕着黄河睡了三十多年了,习惯了梦里都灌满了黄河的涛声。那么,再一个三十年之后呢?到时候,会不会再搬回到坝上来?”
海生:“这个想法倒很新奇。你说说,再一个三十年之后,也就是这个世纪的中叶,乡亲们有没有再搬到坝上来的可能。”
糖果:“刚才我们说,黄浦江造就了上海,松花江造就了哈尔滨,莱茵河造就了鹿特丹,尼罗河造就了开罗。一条河流造就一座城市,或者说一座城市围绕着一条河流而建而兴起,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水是生命之源,人类自古以来就是逐水而居。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流经东营境内一百多公里,而且从东营入海,那么,从风水学或者说堪舆学的角度看,东营风水最好的地方应该在哪里?”
海生:“在黄河两岸,黄河是东营最大的戏眼。”
糖果:“着啊!那么东营的中心城应不应该围绕着黄河,或者跨黄河而建,就像库尔勒一样,让它的母亲河从城中心流过,就像刚才说到的上海、哈尔滨、鹿特丹一样。这只是一种假设和假想啊,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也许东营在全中国、全世界就会有很高的知名度,就会商贾云集,资金横流,就会发展得很好很快,成为上海、哈尔滨、鹿特丹那样的国际大都市。”
海生:“想法很好,但是有可行性、操作性吗?新青,你是河务局的,你分析分析!”
新青:“黄河自古以来桀骜不驯,摇摆不定,所以一直还没有一座跨黄河而建的城市,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但小浪底工程之后,一切都发生了的变化。有了小浪底工程的丰蓄枯排,在它的控制和操纵下,黄河下游的安危问题基本解决,水量已经基本常年稳定,水量稳定了,流路也已基本稳定,而且随着每年的调水调沙,原来河底的大量泥沙被冲到了海里去,河床正在逐步降低,黄河正在由一条地上悬河逐步变为地下河。也就是说,这样下去,将来跨黄河建设一座城市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可能性很大,因为谁都想成为一座与黄河牵手的闻名世界的独一无二的城市。包括国刚才说的黄河下游通航的问题,也根本不是问题了。”
糖果:“如果将来东营的中心城真的跨河而建,那么我们南展区的乡亲们是不是近水楼台,要优先搬到城里去,搬回到河坝上?”
海生:“如果真是那样,倒真应了二瘸子那句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上来下去,下去上来。老天有眼啊!国,你让我请人帮你的《南展区》谱首歌,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依我看,你就先暂时借用汪峰的《飞得更高》吧!”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
时而宁静时而疯狂
现实就像一把枷锁
把我捆住无法挣脱
这谜样的生活锋利如刀
一次次将我重伤
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全文完)
作者简介:张维岭,1968年出生,南展区人,文学爱好者,曾发表长篇小说两部及一些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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