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大月】非洲几内亚晨记三则

文摘   2024-11-19 06:00   山西  
路拍坐在车顶上的人


几内亚,明天会变好
文图 | 文哲

01   改变贫穷!

在几内亚的公路上,随时可见车顶上坐人的汽车。

近傍晚的时候,我掏出手机拍了正处于我们车辆前面的一辆小轿车。白天我不敢拍,一是怕车顶上的人看到拍他们激起不满,下来搞打砸抢,伤及我们。二是怕车顶上的人见有人拍照分散了注意力,抓不紧从车上滚下来,伤及他们自己。

我知道,坐在车顶上的他们并不觉害怕,贫穷造成了这种乘车方式。

因为我经历过这种贫穷,我曾经这样乘过车。

大概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大概是1973年),10岁左右的我和弟弟在父亲携带下,从临汾冶建去大同矿务局,我们乘坐的是一辆大卡车,在车斗里度过了两天。

我姥姥家,在大同矿务局口泉一个煤矿机械厂,我如果去姥姥家,上午从临汾坐绿皮火车到太原,晚上再从太原坐一夜绿皮火车,第二天早晨到达大同,然后再倒一次城郊的绿皮火车才能到口泉。整个行程需要整整一天。

这一次,冶建正巧有卡车去大同拉货,消息传到父亲耳朵里,他决定带着我和弟弟不用花钱搭便车,坐在车斗里从临汾去大同。大约在八月,天还热,我兴奋得一夜未睡,就等着天一明能爬上大卡车,来一场快乐旅行。

我背上书包,在书包里装上我那时最高档的学习用品——计算尺。我喜欢计算尺,白底黑纹,显得特别有档次。另外,我拉计算尺的计算速度很快,我想在姥姥面前展示我会用计算尺,比其他孩子学习好。

第一天,从临汾出发,尽管在阳光下暴晒,但我和弟弟坐在车斗里的小凳子上,高兴地看着沿途新鲜的一切。晚上,大卡车到达太原,我们住在父亲一个同学家。

第二天,从太原到大同的路上下起了雨,我和弟弟尽管钻进父亲的衣服下,仍旧被雨淋成落汤鸡。

快天黑时才终于到达姥姥家。当我迫不及待地悄悄密密地从书包中拿出计算尺开始表演时,我却哭了——我的计算尺不知道什么时候折断了。本来要给姥姥一个美美的展示,结果变成了一场默默的哭泣。

从临汾到大同,那时没有隧道,要在雁北的大山里绕来绕去,距离大概有600公里,我们走了两天,车速应该在每小时20-30公里。

那个时候,日晒雨淋、一路颠簸,现在看来,哪一样不是危险、不是辛苦?

那时的我们,就是现在的几内亚。

几内亚的孩子,能坐在车顶出行恐怕已经很奢侈,非但不觉辛苦和危险,可能觉得十分幸运和骄傲,同时也已经成为他们一种生活的本能。

这几天,在几内亚我所及之处,满目皆是贫穷景象。这种景象我熟,在六七十年代的中国,这种生活早已深刻于我的内心。

几内亚路边的饭摊

我对红兵讲,几内亚市容的脏乱差、几内亚社会治安的混乱、几内亚百姓的贫苦,让我回看四十年前的中国——这里,能够复原我的童年。

这一切皆源自贫穷。我为几内亚人民捏把汗,这里能不能出现一个几内亚的邓小平?如果能,改变指日可待;如果不能,则要继续摸索。

在我眼里,几内亚丰富的铁铝金等矿产资源、几内亚天然的热带气候、几内亚毗邻的大西洋、几内亚人口和面积的级配,具备发展成一个富饶花园式国度得天独厚的条件。关键是,他们要探索建立一种好的制度和好的发展模式,改变贫穷,实现美好愿景。

02   咋不守约?

一个叫“吕”的黑人司机,因为会几句中文,让我们到几内亚头几天的出行方便了许多。于是,我向派车的饭店张老板(一个来自中国东北的精干90后女子)建议,我们要去博凯(一个离首都百余公里的地方),还是让“吕”给我们开车。

为了赶时间,说好清晨7:30出发,我们按时到达酒店大厅等“吕”。

7:30,“吕”未到,我们猜想,可能路上堵车。

7:45,“吕”还未到,我们猜想,可能还在堵车中。

8:00,“吕”还是未到,我们觉得,不远的距离,他应该来了。

8:15,“吕”依然未到,我们有些着急了。

再延误下去,出城的时间正赶上交通高峰,我们早起赶路的意义就没有了。

但一直等到8:30,“吕”还是未到,我们给派车的张老板打电话,说“吕”一直没到,再催一下。张老板回复,我已催了多次,电话不接。她话话中露出歉意。

紧接着,我见她在微信朋友圈中发了一句“黑人从未让我失望,一如既往的言而无信、拖拖拉拉”。她流露的无奈提醒了我们——这是非洲,这是几内亚,黑人没有时间观念,也没有契约精神。

我们不急了,也不再抱怨了——“吕”给我们上了一课,他让我们知道,在几内亚,黑人的“言而无信”是常态。我们只能改变原定行程,并向在博凯等待的甲方进行了通报。甲方对我们的“失信”没有一丝怨言,看来,他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吕”还是多少让我们有些诧异。我们许诺给他如此高的劳务报酬,难道都不能激发他来一次“守约”的行为?

下午,我们见到了张老板。张老板对我们讲:几内亚的黑人们就这样,只要有点钱花,他们不愿多干一点点事情。

唉,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这是多么“纯朴”的一个族群啊,他们坚守贫穷,不急不躁,不为金钱所动,固执地按照自己的生活规律活着,在这个世界上实属难得。

晚上,望着繁星闪烁的天空我想,几内亚还有很多难解之谜,这些谜本不是谜,是因为我们这个族群与他们这个族群的人生观、价值观不同,就谜了起来。

下一步,不知道他们还要送来多少“谜”,但要在非洲开展业务,就必须继续破解黑人之谜。

因为“吕”的失约,我脑海中的“吕”字变成了“驴”字。但我心有不甘,希望有朝一日,“驴”还能回归到那个“吕”。

几内亚城市街景随拍

03   几内亚,明天会变好!

在贫穷的非洲国家几内亚,几天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国家能富起来吗?需要多长时间可以改变这里的贫穷落后?

回答是肯定的,它一定能够富起来,只要国家领导人领导有方,很快就会改变面貌。

但,指望其内生动力,去改变现状很难,难在这个国家被一种强大的意识支配——不是创造财富,而是坐等财富。

这种意识形态,可能因为几内亚具有天然优良的自然环境:他们不需要辛勤劳作,就可以获得生存保障——天不冷,不需要坚固的住房,不需要保暖的衣物;土地肥沃,基本上稍一耕种,就可以收获到粮食。

就是说,他们天生具有老天赐予的衣食住行基本条件。

人类的进化过程有一个规律,是“逼而进”。几内亚人,没有来自外部“逼”的力量,很难激发出“进”的动力,天然有“躺平”的资本,生存无忧,因而各种能力的进化不足。

进化不足,包括体商、智商整体进化就不充分,身无长技、天性懒惰、因懒而笨。长期无约束、无压力,从而无组织、无纪律,做事无信用。

所以,他们要靠外部力量诱导。

宾馆大堂内的雕塑

几内亚,拥有巨大的铝铁金矿产高品位资源,拥有24万平方公里几乎100%的森林覆盖率,拥有仅仅1500万人口,拥有300多公里的海岸线,这种得天独厚的硬件,只要稍加诱导,并且在诱导中建立起财富变现的机制,几内亚会很快富裕起来。

不仅能富起来,而且他们对财富的低阈值,人们会和平相处,快乐生活。而外部力量的诱导,以我看就是“开放”——让外资进来,让外部思想进来,让文明观念进来,让先进生产力进来。

我高兴地看到,有不少外部力量已经介入到几内亚的“开放“过程中,其中包括中国力量。

中国人的勤劳、坚韧,以及四十多年的改革开放经验,一定会为几内亚摆脱贫穷、进入富裕国家行列发挥重要作用。

作者文哲先生速写。马绍民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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