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茶汤沸】一部全世界都该看到的电影
文摘
2024-09-27 06:30
山西
昨天刚看完《里斯本丸沉没》就在微信群里发表了感想，对影片中体现出的不同人身上不同的人性发了一通感慨。但现在我仍感觉有许多话还没有说出来。1942年，1816名英军战俘被关进日军运输船“里斯本丸”的船舱，从中国香港前往日本。该船未悬挂任何运送战俘的旗帜或标识，被美军潜艇发射的鱼雷击中，最终沉入中国舟山东极青浜岛海域。从船被击中到沉没的25个小时里，日军将船舱钉死，且对试图逃出船舱和跳海的盟军战俘开枪，企图把所有战俘埋葬在这片海域。危难之际，附近的舟山渔民冒着枪林弹雨，划着舢板、小船，抢救了384名命悬一线的战俘，并为获救的人提供衣食和居所。方励作为一名海洋工程师、地球物理学家、资深电影制片人，2014年在东极岛听说了里斯本丸的故事，又经过长达10年的“打捞”，有了如今正在上映的电影《里斯本丸沉没》。方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我不去拍（这部电影），我就是历史罪人”。影片有两条线，一条是方励实地走访、对谈，查证历史资料、照片、口述录音，让亲历者的后代发声；另一条则是用动画还原当年英军在香港战败被俘到里斯本丸沉没的历史。方励说动画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有依据的，没有一个虚构。
就像一位名为“苏雨农的长镜头”的网友说的：“中国渔民救助落水英国战俘的场面，并不是电影的中心思想，而只是整个故事中的一部分，或者是后半段的高潮部分和前半段对船沉和战俘自救的部分并重”；这部影片中并没有刻意的营造高潮，“让幸存者感谢中国人民伟大，或者痛斥日本人凶残”，它只是截取英国、中国、日本等各方与事件有关的代表去回忆，去讲他们的感想。所有人在镜头前的语言都很克制，但却因其感情的自然流露而打动人。一位遇难战俘弟弟的后代，拿出了当年伯父写给5岁弟弟的信，让他照顾好母亲（在片中，正在采访的方励本人也克制不住，暂停了访问，去屋外抽烟缓解心情）；镜头中遇难者或幸存者家属回忆父亲、爷爷，他们可能幼年失怙，对长辈充满了思念，有的面对长辈回国后的反常行为感到不解，当方励将真相揭示给他们后，心灵上的极大刺激让他们忍不住失声痛哭（相信此时影院中的观众们都会忍不住热泪盈眶）；在里斯本丸号遭美军潜艇攻击后，日军担心他们用并无标识的客货轮运载战俘的事情泄露——因为早在1907年的《海牙公约》就有规定，装载负伤兵员、战俘、红十字包裹、医疗补救品的舰船车辆，都必须有一目了然的标识，以保障这些车船的行程安全——竟用木板封住关押战俘的底舱弃船逃跑。面对死亡，战俘们有的优雅赴死，有的绝望挣扎，还有的军官则放弃逃离的希望，留在底舱用唱歌安慰已失去生存希望的战友；影片讲述一个皇家炮兵在随船沉入海底时，他的一个关系最要好的战友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倒吸一口气，猛扎下去，在水下同他生死告别。被采访到这个战友的子女说，爸爸一生都在讲他的这个挚友；参与当年出海救人的东极岛渔民林阿根，是仍然活在世上的当年事件的唯一见证人。提到当年救人，虽然他浓重的方言口音观众听不懂，但是林阿根老伯流露出来的淳朴的笑容，足以让人动容；中国救人者回忆把英军藏在山洞、给他们送饭的经历，并没有把这里看作什么了不起的壮举，而是作为渔民的一种本能。他们聊起当年的经历甚至手舞足蹈，但其实他们面对的危险是死亡甚至被屠村；当美军潜艇负责击沉里斯本丸的炮手事后得知船上有1816名英军战俘时，情绪几乎崩溃，多年后他坚持要向遇难幸存者道歉，恳求得到原谅和宽恕；面对镜头，日本的黑泽教授说，船即将沉没，日军非但不去救援，反而钉死船舱，是为了防止战俘逃亡……影片的结尾，制片人方励邀请遇难者的亲属来东极岛祭奠。他们在船上将花瓣洒向亲人遇难处的海面，和亲人已失联七十多年，于今仍是人天永隔……这部电影其实是一部史实纪录片，它没有演员，只有制片人方励出现在镜头里，观众随着他的身影去发现有关里斯本丸沉没的史料，去寻踪里斯本丸沉没的地点，然后随着他的足迹去英国，去美国，去加拿大，去中国的东极岛、香港，去日本，寻找与本事件有关的历史档案和历史人物及其后人。方励坚持这是一部百分之百的纪录片，他说：“我不会发表看法，我只是提问。”第二，影片还原了两千多个家庭的父辈历史，让这些后代知道了父辈当年遭遇了什么，不管是救人的、遇难的还是应该遭受谴责的。事实上，很多英国战俘的后代，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或是怎么活下来的，遭受了多大的创伤。看过这部纪录片后，他们知道了。第三，它（《里斯本丸沉没》）能够感动观众，感染现实生活中千千万万个观众，让一些人明白和平、亲人有多重要，这就是电影的现实意义。对我们个人而言，在创作、调查过程中，所有摄制组成员都经历了一场战争与情感的洗礼，这是我们终生的财富。同时，我们还能把它留给后人，这是未来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