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跫音】第一次坐出租车，感觉牛极了
文摘
2024-10-16 06:00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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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人的身体恢复能力真的好，一觉睡到自然醒，疲惫的身体恢复正常。山陕人都爱吃面，早餐简单地吃碗面就搞定了。回到招待所，和同屋的几个广东旅友打了声招呼，背包退房直奔汽车站。虽说是九三年，但陕西的旅游市场已经很不错了。从临潼到华山的小巴士很多，我还认真地与小巴车主搞了搞价，但人家没有理我。车虽然多，但路很烂，晃晃悠悠地走了两三个小时，到了华山车站已经快中午了。不过我也不赶时间，走得慢点儿，我还能更好地领略三秦大地上的风土人情呢。那时华山的旅游接待经营，我个人觉得最少领先山西五年。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拿景区外的个体小饭店来说，在九三年，就确定公约不得宰客，游客进店不管吃不吃饭，茶水免费喝，免费提供上山用的解放鞋、行军水壶、手电棒，免费存放行李。绝大多数游客也会投桃报李，最起码吃一顿饭。那时候，华山还没有缆车，从山脚到山顶，全靠徒步攀爬，一般要爬七八个小时。如果不在山上住宿的话，半夜就要起床爬山，这样白天才赶得及下山。我的选择自然是晚上爬山。中午选择一个看着很干净整洁的饭店进去，连晚上吃了两顿饭，听饭店老板讲了一下午华山奇闻以及攀登规矩。然后把包存在那里，借了一个行军水壶、一把手电（自己买了两节电池），当晚八点开始踏上了我的华山攀登之路。我最初是从老爹嘴里知道华山的（他是七十年代去的），后来又看了电影《智取华山》（这个电影还有小人书版）。加之1983年，曾在广播报纸上知道了第四军医大学学员们华山救险的事迹，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要到华山一游的愿望。登华山，从玉泉院入口到回心石25里的路，相对还是很好走的（当然这是我当年的感觉）。在那时，像我这样一个人上山的游客很少。我小年轻一个，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也不知道怕。一开始，路上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只能依靠月光和手电筒照亮脚下的路面（基本都是台阶），耳边传来阵阵山涧水流声。七月的华山，游客比较多，我虽然是一个人，却也不寂寞。路上最有意思的是记不得走到哪一段，一伙结伴游玩的人中，一个女孩死活不愿再往上走了，哭得哇哇的。山路二十五里到了回心石，但晚上什么也看不到，一路不紧不慢的，三个多小时就上来了。过了回心石，再过惊心石，没多远就到了千尺幢，这风格陡然就变了。用手电筒一照，长长的一段很陡的阶梯出现在眼前，很多游客都是一只手拽紧石梯侧旁的铁链，一只手扶着阶梯，小心翼翼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上去，累得气喘吁吁，尽管年轻，也在路旁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往前走，就到了百尺峡。这里又窄又陡，不由人望而生畏。过了百尺峡，就到了老君犁沟。“犁险于幢，幢险而犁突”，这段路据说是太上老君开出来的，很窄，遇到游客相会都是紧贴着石壁互相错身，估计放到现在的我肯定过不去了。![]()
路再难走，只要是走着就总有尽头。老君犁沟的尽头，我记得叫猢狲愁，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崖路有多险了，猢狲都愁的地方啊。北峰上的地势较为平坦，多休息了一会儿，行军水壶里的热水也基本上凉了，喝点水补充一下水分。感觉缓过劲来了就继续前进。从北峰到中峰，要爬天梯，黑灯瞎火看不清楚，只觉得都是近九十度的阶梯，但心里没有什么怕的。等上到中峰，就感觉腿开始酸了，好在中峰到东峰路不算远，也不是很难走。到东峰看日出是每个登华山游客的愿望之一。虽然夏季的陕西很热，但东峰的夜晚是很冷。幸亏峰顶有军大衣出租，我穿着长衣长裤也必须租了个军大衣裹在身上。随后，赶紧找了个平坦背风的地方小眯了一会儿，让酸痛疲倦的双腿恢复恢复。四点多快五点时，天色渐渐亮起来了。过了一会儿，东边的云层慢慢变红了，这时候人潮涌动起来，大家都在寻找观看日出的最佳位置。东峰的崖壁很陡峭，也非常幽深。我在离崖壁很远的地方站着，我个子高，基本上没人能挡住我。我调整着手里的相机，准备在太阳刚刚升出山峦时按下快门，记录下那霞光四射的瞬间。可是那天，所有的游客都心留遗憾了，当太阳要出不出时，飘来一片云，把个太阳挡了个严严实实，简直了，心里真的很是不爽，爬了一黑夜山，最后看了个寂寞。唉，人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啊。等太阳钻出云层，天光大亮。退了大衣，买了个面包吃，可贵了，喝几口水，开始慢慢游玩。什么下棋亭、鹞子翻身什么的，边看边往南峰走，到南峰照了张像，再往西峰走。途经巨灵神的大脚丫子印，心里就想下一个大脚丫子印又在哪里呢。不一会儿就到了解放军从西峰攀登上来的那个峭崖上，深深理解了什么叫气数已尽。那根本就是人不可能攀上来的峭壁，解放军居然就上来了。到劈山救母石，想想杨戬也挺没意思，他救母亲劈了桃山，却把他妹妹压在华山下，让外甥沉香和他打了一架，沉香劈开华山救出来他妈妈三圣母。这二郎神估计是日子过得太清闲，故意整点儿事出来，逗逗乐子吧。逛完西峰就开始往回走了，这下才真正感觉到天梯、百尺峡、猢狲愁、老君犁沟、千尺幢的险要和内心的畏惧。好在是白天，游客也多，倒也不十分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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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游玩时，还结识了一位山西老乡，是六十三军的一个军人，年纪和我差不多，下山一路结伴而行，顺利到达了回心石。这时，自己介绍说是“火头军”的哥们告诉我，他要赶火车回山西，必须快速下山，于是我们俩就开始跑着下。这下可把我坑苦了，军人的素质比我强太多了，没几步就没他的人影了，我跑了一段，实在是受不了，就恢复了正常的节奏。不过，我也在中午时分回到了放包的那个饭店，还了水壶和手电，炒了个肉菜，要了一大碗米饭，又灌了一肚子水。休息好了一会儿，却发现腿开始疼了。咬着牙走到汽车站，坐车到了小城孟塬，我的计划是从这里坐火车到西安。但一问才知，去西安的火车要么是上午的，要么就是半夜三更的，都不合适。我考虑了一下，决定在孟塬住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乘车去西安。这样安排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很累了，腿也疼得很厉害，七月份的陕西也热得很。这样决定后，就买了第二天上午的车票。不料在候车室居然又碰见那个“火头军”战士，他说已经买好返程票，等待上车。打了个招呼，就此别过。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车站旅店，依然开了一个四人间的床位。那个房间里也已有人入住。我拿着洗漱东西去冲澡，身上出的汗都黏人了。脱衣服时忽然看到背心领囗上居然有虱子，估计是租的大衣里窜上来的。于是又向旅店要了点儿洗衣粉，用热水烫了烫背心，瞎胡泡了一会儿，搓了搓，淘洗了几遍，拧干后凉在院子里了。做完这些，已经累到极致，回到房间，倒在床铺上，立马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到自然醒，真的是香啊，太解乏了，体力恢复了许多，腿虽然还疼，但不影响走路了。上学时没耽误锻炼身体，还是有点儿体力的。醒后才知道，我是睡美了，可是因为太累了，鼾声把同屋的几位吵得一宿未眠，只能道个歉了。起床、洗涮、收衣服、背包退房。出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到火车站上车去西安。买的站票，没有座位，车上人很多，基本上是站到了西安。出了西安站，人潮汹涌，游客很多。到处乱哄哄的，拉客住店的，换外汇券的。我一个人靠着打听，先到了钟楼，发现没什么看头。就开始闲逛，不知道怎么就逛到了解放路饺子馆，据说是西安的老字号。进去点了盘凉菜，要了些饺子。当时那个饭店应该是国营的，服务态度不是一般的……差。半天才上来饺子不说，还都煮烂了，远不如太原饺子馆的味道，关键是服务态度极差，让人心里特别不舒服。吃完这顿饭，我对西安的印象一下子变差了，就不想在西安玩了（口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返回火车站，售票厅所有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挨到窗口一问，回太原不要说座位了，连站票都是几天以后才有。好在我脑袋不笨，果断买了一张站台票。我记得非常清楚，T36次西安到北京的特快，路过太原，而且到太原是早上八点多。拿着这张站台票，假装送站的人，成功混入了T36车上，发现一个空座没人，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坐了下来，反正没有票，等人家来了再让呗，然后坐等车开了去补票。没想到，幸福竟然再次降临到俺头上。一是这个座位一直到开车，都没有人坐，我于是不敢离开，也不敢去补票；二是一路居然没遇到查票，靠一张站台票混回了太原！简直是太幸福了。太原下车后更不用愁，我知道通勤口在哪里，根本就不用走出站口。大摇大摆从通勤口出来，口袋里还剩下几十块钱，就奢侈地打了个出租。这个记得很清楚，出租车是波罗乃茨，因为是我第一次坐出租车，感觉牛极了。就这样，美美地结束了我的第一次独旅，正因为这次独旅，让我热爱上了旅游。整整三十一年过去了，我曾不止一次地外出独行，足迹遍及祖国大好河山。我想，我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