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位之后,头还是偶尔会眩晕。
因此,相比以前,早上七点钟我才刚刚起床。
简单的洗漱完,将水煮开,冲泡一杯乌龙茶和一杯胶囊咖啡。
值得一提的是,铁观音是我的学生伟杰送与我的,茶的味道醇厚,香气馥郁,令我十分喜欢。
如果按照以前的节奏,我可能会立刻走近书房,坐在电脑前,进入工作的状态。
但现在,我会简单的喝一点茶,在椭圆机上热身15分钟之后,再开始学习德语或写论文。
偶尔,翻到在中国人民大学读书时拍摄的照片,不仅惊诧于自己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仅仅是容貌、体态方面的,更是精神面貌和内心力量的部分。
很长时间以来,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生命的活力在哪里?
在抛出这个问题之前,不得不承认,在面对生活的种种境况与遭遇时,生命的能力和活力似乎总有不见的时候。
去年年底,我过得异常的辛苦。
母亲的心脏和肺部相继查出了问题,在当地的医院治疗一段时间,情况也不见好转。
同时,我在工作上,也遇到了一位学养和修养都比较有争议的同事,给我制造了一些难题。
当我试着去和学院沟通这些问题的时候,得到的回复更多是顾全大局思维下的“和稀泥”和“好言安抚”。
来不及再去与学院的领导斡旋,妹妹就打来了电话。
母亲的基础病多,且肺部的结节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标准,当地的医院在这种情况下,对实施手术表现得比较犹豫。
妹妹问我的意见,我说去北京吧。
一段时间里,都是忙着联系劳老师、丁师母、师门的前辈以及做医生的同学和朋友,同他们讨论和分析母亲的病情,手术的先后次序,北京就诊的情况以及是否能够快速入院手术的可能性等等。
母亲住院手术,我没有让妹妹来照顾。
我长年在外求学,妹妹对母亲和父亲的体贴与照顾,始终比我多一些。因此,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感怀与愧疚的。
母亲在北京解放军301医院住院手术,前前后后总计大概有二十天左右。
母亲嘱咐我,要请个护工,不然太辛苦。
我觉得自己还支撑的住,就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学校的那桩事情,依旧没有得到解决,只是一直被晾在那里,任凭你独自煎熬,也无人问津。
很久之前,在高校工作且身经百战的姑丈同我讲过这样的话。
遇见好的人,好的事,在生活里就是小概率的事件。
我当时对他的话,表现的有些不屑一顾,甚至认为他活的“负能量”和“阴暗”。
原来,碰见不好的人,不好的事情,甚至烂人与烂事,却是生活的常态。
现在,也会笑笑自己的天真无邪。
我读过许多哲学相关的书籍,尤为谙熟佛教的义理,但在我水深火热的时刻,它们给不了我任何实质性的指导。
母亲出院之后,妹妹接替我照顾她。
我当时回到自己的家里,整个人都散掉了。
不想,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了六天。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强迫自己起来,但根本没有任何的气力。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一切努力变好的念头。
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彻底的休息,什么也不做了。我不能强迫自己打开自己,亦不必一定要开心。
正视真实的自我,有许多的脆弱、悲伤、愤懑与无力。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那些负面的情绪,像是一条条河流,穿流过我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冲刷着我的血肉。
后来,我竟然莫名地复原了。
这段经历,给了我很大的启示:情绪流动的关键,不是去压抑它,忽视它。不是在异常痛苦与慌张的时刻,还佯装镇定与释怀。
卸下厚重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和真实的部分。
学着对自己说,我感受到你了,我理解你,你是安全的,来到我的怀里,让我拥抱你。
也许,在这人生的羁旅之中,在悲伤里,学会看到一些爱,是对自己的一点慈悲,也是如实的面对这个世间的一桩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