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吉亚人冷漠吗?
跟土耳其人相比,是冷漠的。
一个刚从土耳其过来的朋友跟我说。
在换钱时发现数目不对,在打车时被随意开价,到第比利斯的第一天,他对这里有些失望,想要马上离开。
我的观察是,冷漠也谈不上。
毕竟作为游客也少有跟本地人打交道的机会,但相比土耳其,是差那么一点。
可能也是今天第比利斯的天气不是太好。
一整天雾蒙蒙的,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灰色之中。
这种背景下,前苏联粗野主义风格的建筑在这里相得益彰,两者都是灰色为主色调。第比利斯早上8点18分才日出,我在手机上查了这个时间。
我4点醒,5点起床,国内已经9点,第比利斯外面还是黑的。
等了两个钟头,依然没有天亮的迹象。
我还疑惑是这天出问题了,还是本该如此。
终于熬到天亮出门,路上行人寥寥。
估计是周末,上班与不上班的都不会出现在这个清晨。
我一下子想起电影里东欧那些萧条寒冷的冬日场景:没有阳光,寥寥行人各自裹着大衣,行色匆匆,刻板而冷漠。
我有些不知道这个清晨要去哪里。
最后杂乱无章地走了一圈,甚至去了中国驻格鲁吉亚大使馆。
使馆躲在一个半山坡的小巷子里,周末不上班。
格鲁吉亚最中心的地方叫“自由广场”。
“自由”看起来很像一种终极追求,像共产主义。
世界上可能会缺少自由,但从不缺少自由广场。
我没追本溯源,格鲁吉亚的自由是反俄的自由,还是反苏修的自由。
这里的雕像太多,每个看起来都像那么回事,像是苏联风格的产物。
但对于外来者,他们只是高矮胖瘦各有不同。
类似的还有涂鸦,这也是一种“自由”?
在城市中,你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都有涂鸦,围墙、过街通道、公园,除了“自由广场”。
看不懂,但他们就待在那里。
或许也只是想对苏修粗野主义的消解。
但某种程度上说,这种消解和狂热是相对的。
就如土耳其一直在世俗化和宗教之间反复摇摆,但并不妨碍他们到处悬挂国父红底黑线条的肖像画。
格鲁吉亚的另一种狂热来自于街头的欧盟旗帜。
第一次见到一个国家对加入一个组织如此热心。
在街头的涂鸦里,欧盟的蓝色旗帜和格鲁吉亚的白底红线条旗帜是一种孪生关系,形影不相离。
他们尚不属于欧盟,心却在欧盟久矣。
他们用一种自我昭彰的方式,来向组织表达忠心。
看起来,欧盟是另一种宗教。
看不懂的太多,格鲁吉亚文到处都是,愣是没看懂一点。
想要望文生义都无能为力。
这也让我昨晚在奔往“自由”的路上有了些许波折。
还好车上四五个乘客里,还有一个中国女生,她也去自由广场。
她给我导航指路,才让我不至于在自由路上流离失所。
说格鲁吉亚人冷漠,或许也不是全无道理。
这两天在路上,碰到中国面孔时,那感觉像是戒断反应的效果。
每个人都热情地不行。
开头跟我说格鲁吉亚人冷漠的,就是在路上碰到的两个女生。
“你一个人?那你跟我们一起玩。”这是她见我的第二句话。
在街上碰到一对杭州的母女,刚吃完饭在散步,见到时惊喜地问“你也是中国人?”
想起来,说冷漠也不全然对。
这两天对我笑得最开心的,是酒店那个带我看房间的黑人小哥。
在我付了他现金后,脸上突然笑容绽放。
所以,有没有可能也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去第比利斯火车站搭乘下午5点的火车前往巴统。
这个火车站藏在一个商场里,而不是商场藏在火车站里。
如果不看地图,在众多商铺中,需要极好的辨识力才能将各个站台一眼认出。
我愣是找不到1号站台,直到我在反复上电梯时,瞄见一角落的玻璃门上赫然写着“1站台”。
推开玻璃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倒是很像哈利波特里的场景,突然从某个巷尾角落打开对角巷的入口。
第比利斯这名字的意义是“一座“温暖的城市”。
但此温暖非彼温暖,这温暖来自于传说,国王在打猎时发现自己的爱禽误入温泉被煮熟了。
国王觉得此地很温暖,赐名第比利斯。
听起来倒是有点卡夫卡。
无论如何,我顺利坐上了火车。
此刻在火车上,坐在一个两两相对的空间中。
旁边的女人在看INS,对面的男子张着嘴在睡觉,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睁着眼边听音乐边刷手机,而我在打着这些文字。
我们都在奔赴巴统的5个小时旅途中,自由地做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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