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至右(图片视角):尼采、雷、莎乐美
翻阅尼采的信件总是可以找到很好玩的东西(精力不足,要不然都翻译出来给大家看)。众所周知,尼采跟保罗·雷(Paul Rée)、莎乐美(Lou Andreas-Salomé)*之间的爱恨情仇已经是一段有名的八卦。那么,在遭受了所谓的“背叛”之后,尼采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怨恨吗?——“怨恨”可是尼采花费大量心思钻研和批判的情绪。在这封由孤独的尼采写给年长的女性朋友玛尔维达·冯·梅森布格(Malwida von Meysenbug)**的信里,我们看到了一个这样的尼采:
西尔斯·玛利亚,恩加丁(瑞士)<七月中,1883>这样称呼您会不会冒昧?确定的是,我对您有着足足的信任,所以语词方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度过了一个糟糕的夏天,并且还没结束。去年的那段糟糕的历史又一次冲击了我,我不得不听到很多把我这美妙的自然-独处毁掉并几乎将其变成地狱的事情。据我现在所知的所有事情,唉,太晚了!——这两个人,雷(Rée)和露(Lou),连舔我的鞋底都不配——请原谅我这个太男性化的比喻!这真是长久的不幸,雷这个人,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和阴险的诽谤者,出现在了我的人生轨迹上。而我对他有过多么久的忍耐和同情!“他是个可怜的小老弟,我们可得推他一把”——我有多少次对自己这样说,每当他的那种困乏的、不真诚的思考和生活方式让我感到厌恶的时候!我永远不会忘记,在1876年,当听到他要一同去索伦托(Sorrento)您那里时我所感到的怒火。两年前我又一次有此怒火:当时我在这里,西尔斯·玛利亚,听到我妹妹的消息说他要上来这里,我病倒了。我们应该更相信自己的本能,乃至反感(Widerstreben)的本能。但叔本华式的“同情”总是在我生活中引起大-麻烦——因此我完全有理由支持这样的道德理论,这些理论将一些其他的动机也算作是道德的,也不会将我们所有的人类德性仅仅归结为“同情”。这不仅仅是一种软弱,每个有伟大心灵的希腊人都会嘲笑这种软弱——更是一个严重的实践上的危险。人们应该践行他们关于人类的理想,应该用他们的理想来强迫和征服旁人和自己:因此产生创造性的影响!而这也就包括,我们必须控制好自己的同情心,并且把那些违背我们理想的东西(比如像露和雷这样的垃圾(Gesindel))当作敌人对待。——您听到了,我是怎么对自己“讲道德”的:但为了达到这样的“智慧”,我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本应跟您一起,以及在您周围高贵的圈子里一起度过这个夏天: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雷可以说是尼采在罗德(Rohde)之后最为重要的伙伴(尤其是思想和精神上的伙伴)之一(甚至可以去掉“之一”),他的Psychologische Beobachtungen,尤其在心理学方法上和写作风格上,对尼采有着重大意义。莎乐美(简称“露”)跟尼采的八卦常常被人提及,但是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也许爱情方面没什么复杂的事情,尼采单方面喜欢露,但露只是敬佩尼采的思想,复杂的面在于两人的思想交锋,莎乐美并不是一位简单女性,她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西方思想史上有着一定位置)。**尼采在巴塞尔时期就结识的忘年交好友,甚至像尼采妈妈那样的人(也确实可以做尼采他妈了,比尼采大28岁),也是一名作家,是Memoiren einer Idealistin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