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艺升等 │ 地方债务规模管理新视角：同群效应及其形成机制

文摘财经 2024-09-20 12:00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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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 “抱团取暖”还是“各行其道”——地方债务规模管理中的同群效应

作者简介

陆艺升，西南财经大学金融学院博士研究生，611130；

罗荣华（通讯作者），西南财经大学中国金融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教授，611130；

方红艳，上海对外经贸大学金融管理学院教授，201620。

刊期 《财贸经济》2024年第9期（点击可查看当期目录及内容摘要）

五一节快乐 | 《财贸经济》2024年第5期目录及内容提要

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均指出，要持续有效防范化解重点领域风险，坚决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风险的底线。这其中，地方债务风险是不可忽视的重要方面。自2014年“43号文”以来，我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遏制地方债务、特别是隐性债务的快速增长，但在国内外复杂经济环境的双重压力下，地方债务规模不降反增，地方债务风险愈发引起社会的关注。在地方隐性债务持续扩张的同时，各地债务规模的空间分布上也表现出了明显的集聚现象，这一观察不禁引发思考：地方债务规模管理中是否存在“同群效应”？如果存在，其背后的形成机制又是什么？本文对这些问题做出了解答。

作为社会经济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同群效应是指个体将自己纳入一个根据特征属性或竞争关系形成的群体中，个体行为参考并跟随同伴群体的普遍行为。本文将这一概念应用于地方债务规模管理领域，通过理论和实证分析发现，我国地方政府在债务规模管理上确实存在显著的同群效应，即一个地级市的债务规模会受其所在省份其他地级市债务规模变化的同向影响。对于同群效应检验中天然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采用官员任期工具变量和城市群获批这一外生事件进行处理。在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本文前述结论依然成立。

为揭示地方债务规模同群效应背后的形成机制，本文从地方债务规模管理的收益-成本视角出发，综合理论模型和现有文献的研究成果，提出了三种可能的机制：藏匿机制、学习机制和晋升机制。通过实证检验发现，相比于后两种机制，地方政府借助与同伴相似的债务规模管理策略来避免自身债务规模被过度关注、实现自身债务规模的藏匿，以减少被上级部门问责的藏匿机制是更为重要的成因。这一发现揭示了我国官员政绩考核制度形成的约束或压力对地方政府行为的影响。

进一步地，本文还从区域差异、金融分权等多个角度对地方债务规模同群效应的异质性进行了分析。结果显示，东部地区和金融分权程度高的地区，其同群效应更强。这两类地区债务规模管理空间相对更大，这一实证结果间接表明当地方政府债务规模管理空间越大、藏匿债务的能力越强时，地方债务规模管理趋同性也越明显。这一发现也指出了在制定合理的债务风险防范化解政策时需要关注的要点之一。

本文的主要学术贡献体现在以下四个方面。第一，本文拓展了有关地方债务规模管理特征的研究。本文较为干净、稳健地识别并证实了地方债务规模同群效应的存在，从而为相关部门防范和化解地方债务风险提供了新的视角。第二，本文揭示了形成地方债务规模同群效应的新机制。区别于传统的学习、晋升等引致地方政府相互影响的视角，本文首次发现避免自身债务被过度关注、隐藏自身债务规模，从而减少被上级部门问责的可能性是地方债务规模同群效应的重要形成机制之一。第三，本文从多角度探讨了影响同群效应程度的因素，发现金融分权会强化地方债务规模同群效应，这一发现为抑制地方债务规模管理的趋同性提供了可行建议。第四，本文从地方债务角度揭示了城市群政策的经济后果，为我国城市群健康发展提供了有益的参考。

本文研究结果带来了以下四点启示。第一，从规模管理的角度，同群效应的存在使得地方债务规模管理策略与地区特征可能不匹配，由此埋下了较大的风险隐患，相关部门在防范和化解地方债务风险时需要注意地方政府行为的相互影响，引导地方政府依据自身情况举债发展。第二，从举债问责的角度，藏匿自身债务规模，从而减少被上级部门问责的可能性是地方债务出现同群效应的重要原因之一，这就要求进一步完善官员问责制度，制订科学合理的官员考核体系。第三，从宏观治理体系的角度，发挥市场在金融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划清地方政府与地方金融机构的职责和界限，不仅能够促进金融资源的有效配置，也能够缩小地方政府无序举债的空间，从而抑制地区趋同性的债务规模管理策略。第四，从城市群建设的角度，地区新群体的形成可能进一步扩大地方政府债务规模管理的空间，在规划和设计城市群时应当考虑针对城市群整体的地方债务管理体系。

本文选题源自三位作者对地方债务规模空间分布的观察与思考。三位作者衷心感谢匿名审稿专家对本文理论分析、实证检验和机制探析等方面提出的建设性意见，这极大地提升了论文研究逻辑的严密性和研究结论的说服力。同时，《财贸经济》编辑部老师专业且细致的审阅和校对也为提升论文质量提供了巨大的帮助。在未来，三位作者将继续深化对地方债务这一重要问题的研究，探寻防范化解地方债务风险的长效机制，探究地方债务促进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最优路径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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