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钧诗评 | 蔡文姬《胡笳十八拍》第二拍

文摘   2024-12-04 06:01   宁夏  


第二拍

   

      戎羯逼我兮为室家,将我远行兮向天涯。云山万重兮归路遐,疾风千里兮扬尘沙。人多猛暴兮如虺蛇,控弦披甲兮为骄奢。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第二拍,整句出现,聚焦遭遇。被掳西去,是蔡琰痛苦生涯的开端,也是她痛苦生涯的根源,此拍着墨被掳途中的情况。据《后汉书》记载,初平三年(192年),李、郭等出兵关东,大掠陈留、颍川诸县。蔡琰于此时被掳。

      兴平二年(195年)十一月,李榷、郭汜等军为南匈奴左贤王所破,疑蔡琰就在这次战争中由李、郭军转入南匈奴军。据《后汉书·董卓传》记载,“董卓所部本多羌、氐族人。”

     据《后汉纪·献帝纪》记载,李榷军中杂有羌胡。这说明造成汉室倾覆的原因错综复杂,最要命的是中原本土军营混入胡人,是名副其实的“杂牌军”。

     第一句,写实。如泣如诉。胡人强迫我做了妾室,挟持着我离开家乡远走天涯。蔡琰陈述自己在汉室倾覆之际被胡人掳走、远离中原的悲惨遭遇,意在控诉该死的战乱,处处表露了蔡文姬爱憎分明的个性。

      戎、羯,都是古代西北少数民族的名称,这里泛指西北少数民族。此句再次印证了《后汉书·董卓传》所载董卓所部本多羌、氐族人与《后汉纪·献帝纪》所载李榷军中杂有羌胡的史实。

     对于这段历史,蔡琰在《悲愤诗》中写道:“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志欲图篡弑,先害诸贤良。逼迫迁旧邦,拥主以自强。海内兴义师,欲共讨不祥。卓众来东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

     第二句,特写自然环境之恶劣。白描之笔,思乡之情。我来到胡地和家乡隔着千山万水,这里风沙四起,笼罩千里。

      从第二拍到第十一拍,主要内容是蔡琰的思乡之情。“云山”、“疾风”,极言胡地自然环境恶劣;“万重”、“千里”,极言道路之苦、故土之思。“扬”,印证了“疾”,层层递进,环环相扣。

     第三句,特写人文环境之恶劣。极力刻画南匈奴人的凶残野蛮。这里的人凶狠残暴像毒蛇猛兽,身披战甲手持长弓态度骄横。

     “多”,从数量上突出“猛暴”的普遍性。“猛暴”,形容凶悍粗野。“虺”,毒蛇,此处比喻蛮族野蛮。“控弦披甲”,突出南匈奴士兵的装束打扮。“骄奢”,续写“猛暴”。

     第四句,特写诗人内心世界之悲愤。上紧琴弦我唱起第二拍,琴弦欲断我心哀伤独自悲叹。

     “张”,动词,上紧琴弦。“绝”,断裂。实写弦被弹断,暗托诗人悲愤之情。“摧”、“折”,呼应“绝”。从“弦”写到“志”、“心”,以“弦”烘托“志”、“心”。以“绝”渲染“悲”。“悲嗟”,全诗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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