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彭阳县姚河塬遗址附着历史气息,从西周早期延续到西周晚期至周人东迁洛邑,贯穿整个西周历史,是具有连续性的周文化在西北地区的桥头堡。
姚河塬遗址具有“五个最西北”之殊荣:最西北的西周早期封国都邑城址、最西北的西周早期诸侯级墓葬、最西北的甲骨文发现地、最西北的原始瓷器出土地、最西北的铸铜作坊遗址。
大泽乡起义前夜,陈涉仰天长啸:“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涉入围世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既是自问,也是天问,抑或司马迁对自己笔下历史人物另一种形式的灵魂拷问。
其实,在司马迁的笔下,《史记》中好多地方有“王侯将相,诚有种矣”的影子。某些圣人的降生,都是奇迹般的存在。
刘邦在泗水亭当亭长的时候,赊酒欠菜是常事,老板们年关找他催账的络绎不绝。刘亭长照赊不误,有一次还吃到了老丈人刘太公家,刘太公竟相中了这个女婿不放,把女儿许配给刘邦“执帚”。
让刘邦从沛县、吕雉从后厨走上历史舞台,这或许是一种历史宿命。从泗水亭走向人生舞台中央的刘邦始终被玄幻色彩所包围,刘妈妈生刘邦之前,电闪雷鸣,蛟龙附体,最后怀孕,“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
如果以斩蛇起义为分水岭的话,那么这前后的刘邦都是自信如初的。第一次上门吕府,不名一文,混吃混喝,还迎得一位媳妇。当然,他的这次自信,得益于媳妇吕雉的父亲吕公慧眼识人。如果没有吕公配合,哪有这等好事?即使萧何席间说刘邦“多大言,少成事”,也无法阻止吕公将女儿许配给刘邦——吕公确实没看走眼。
不知是否有人撺掇,秦始皇对帝国的摇摇欲坠并未从根源上进行深入研究,而钟情于天意,常说“东南有天子气”。这一下倒好,“刘邦即自疑,亡匿,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
看官细想,刘邦岂是自疑?简直就是自信。对这个自信最惊世骇俗天衣无缝的神秘佐证是,刘邦以为秦始皇常说的东南的那个人就是自己,随即逃走,并隐藏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
吕雉和人一起进山找老公轻而易举,因为刘邦藏身之所的上空“常有云气”,于是“高祖心喜”。这里的“心喜”,也是刘邦的自信。
刘邦最后一次亲征平叛时被流矢所伤,病重期间,医生前来治疗,被刘邦一顿臭骂,拒绝就医:“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与秦始皇相比,刘邦有自知之明,他不像秦始皇那样动用人力物力财力,远涉重洋大海求神药,远征蓬莱仙岛找仙丹。
于是,吕雉垂询这位曾经被传奇色彩与神秘光芒所笼罩而今深卧病榻之上的大丈夫:“陛下百岁之后,……令谁代之?”刘邦一一回复。直至后来的后来的人事安排,刘邦说”此后亦非而所知也”。
刘邦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对身后的“不知”,其实就是他的“自知”。得到的回答是,以后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对于刘邦弥留之际回答妻子吕雉的问题,很多史书记载不是很翔实。太史公在《史记》中对刘邦和吕雉夫妻二人的世纪之问和世纪之答进行了绘声绘色、栩栩如生的描写。
世界,是未知的;人将“未知”变为“已知”,又在“已知”之中破解“未知”。刘邦的自信是建立在自知基础上的。即使他如何得自信,也无法想到吕雉后来对他所爱者大开杀戒。
历史,从未叫你正襟危坐而板着面孔论道示人。悟道于史,知乎其中。不知者罔,自知者明。
刘邦确是无法对身后之事说得妥帖详尽,所有一切无非是自己征战无数、历练无数、阅人无数经验值概率的统计表或不完全归纳。这确也是刘邦对历史预测的一种寻常本能而已。
刘邦弥留之际关于身后之事给妻子吕雉的答复,从一定意义上讲,是一种口头遗诏,是一种口述历史。
随着美籍华人、历史学家、传记文学家、红学家、“中国口述历史”第一人唐德刚先生的离世,口述史愈来愈引起世人之瞩目,因为口述史这种文体的灵活性与辨识度是极其靠谱的。
唐德刚采访张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