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钧诗评 | 蔡文姬《胡笳十八拍》第十拍

文摘   2024-12-12 06:00   宁夏  


第十拍




       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故乡隔兮音生绝,哭无声兮气将咽。一生辛苦兮缘别离,十拍悲深兮泪成血。


       第一句,互文见义。毋论“城头烽火”,抑或“疆场征战”,均指战事。“不曾”,否定词,还没有;“何时”,疑问词,什么时候;皆言离乱之苦。“灭”,熄灭;“歇”,停止;同说战事结束。

      这一句,诗人通过大量互文见义,使得控诉战乱、哭诉离乱的诗主旨更明了。这种修辞产生的艺术效果非单句所能比拟,双向并进,殊途同归,异曲同工,同合意境。城头烽火未曾熄灭,疆场征战何时停歇?

       第二句,冷月边塞图。“朝朝”“夜夜”极言战事频仍;“冲”,极尽形势激烈之意;“吹”,极尽萧瑟悲凉之意。“塞门”,戍边营门;“边月”,边关月亮。

      这一句,以景托情,寓情于景。诗人似写充满杀气、风扫边月的胡地,实写自己落入虎口、昼夜思乡的心情。胡地城门天天都是杀气腾腾,胡地大风夜夜掠过边关月亮。

      第三句,笔锋陡转,由胡地转到故乡。“隔”,故乡道路阻隔;“绝”,故乡音讯断绝;“哭无声”,哭到没有声音,形容长时间哭泣而哭哑了嗓子,无法发声;“气将咽”,气力不支,无法呼吸,形容长时间哭泣而气息不足。

      诗人厌胡之切、思乡之苦由这句浓缩而成。写胡地为了突出思乡,以胡地场景烘托思乡之情,意在思念故土。故乡消息完全被阻绝,无声哭泣几近悲痛欲绝。

       第四句,由现实转向身世。诗人认为,她“一生辛苦”缘于战乱引起的“别离”;“悲深”,极度悲伤;“泪成血”,泪哭干而出血,形容极度悲痛。

       诗人心里明白,战乱造成了国破人散,而自己又被南匈奴掳走,强留匈奴十二年,在精神上承受着巨大痛苦。

      远在这荒蛮胡地,无时无刻不思念家乡、想念亲人;身在这囚笼毡房,故乡杳无音信,哭泣悲痛欲绝。一生辛苦皆因战乱造成的生离死别;十拍谱完,悲痛不已,血泪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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